王俏儿搂住元宝,抚摸后背,安慰一会儿,说:“不用想那么多,反正再玩几天,就回家去。”
“好不容易来一趟。”
与元宝不一样,王俏儿在这里丝毫不自卑,因为她从小就习惯了,自己比不上别人,就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小时候,她喜欢和宣宣玩。
身为表姐妹,宣宣漂亮,家里又富裕,顿顿吃肉,还不用干农活。
而她呢,家里穷,衣裳难看,还被别人骂小麻雀,就连亲娘都嫌弃她长得不好看,说她找不到好婆家。
但她就是不自卑,如果被亲娘骂哭了,她就离家出走,去姑母家吃肉,和宣宣玩几天,玩得高高兴兴的,如果她爹不亲自来催她回去,她就不回。
宣宣比她幸运许多,但她不嫉妒宣宣,反而把宣宣当成自己人生中的糖。
当她靠近宣宣时,便能沾光,使自己的生活也增加一些甜味。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宣宣就是她渴望的糖。
不过,元宝的成长环境与王俏儿不一样。元宝是小家碧玉,从小就被爹娘疼爱,因为嘴巴甜,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喜欢她,而且家里开铺子,挺有钱的。
但是,小家碧玉遇上京城千金,觉得自己黯然失色,受不了这个落差。
王俏儿搂着元宝,姿势亲亲热热,脑袋挨着脑袋,身体轻轻摇晃,说:“原本,我想让你留在京城念书。”
“私塾就在姑母家的外院,特别方便。”
“而且,宣宣认识张太医和张夫人,张夫人也擅长接生。”
“这样一来,你就能多念书,又不耽误学医术,说不定还能找个好婆家,就像苏家的灿灿那样。”
“不过,如果你不喜欢京城,那就算了,娘亲不勉强你。”
慈母之心,就像冬天的温暖被窝一样。
元宝听完之后,泪光闪烁,感动让内心变得酸酸涩涩,仿佛什么东西融化了。
她仔细考虑娘亲的话,没有立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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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青为了忙生意,带着商队离开京城,往辽东那边去了。
王俏儿和赵理在京城玩了半个月,也打算回家去,毕竟吃喝玩乐没法赚钱,他们必须回家去做小生意。
赵理之前动过长居京城的念头,但与郭大财主聊过之后,他无奈地打消念头。因为京城的铺子太贵,宅院也太贵,他买不起。甚至,租也不划算。
如果搬来京城,恐怕把老家的积蓄都败光。
而且,他和王俏儿都不想给赵宣宣和唐风年添麻烦。
考虑到自己能力不足,财力也不足,他只能回老家去。
在老家,他至少算条大鱼,能扑腾出水花,比在京城做蚂蚁更强一点。
王玉娥恰好要回老家探亲,所以收拾行囊,和他们作伴回去。
赵东阳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这次没陪她回老家。
不过,乖宝和李居逸与王玉娥同行,赵宣宣和唐风年还特意托顺风镖局护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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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一家离开了,把热闹也带走了,巧宝感到失落。
虽然李居乐和李居康搬到赵家来住,可以与她比武,但她想念自己的小徒弟——七宝。
她觉得,七宝是最好的徒弟,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她,说话也顺耳,不像城哥儿和盟哥儿那样,哼,他们总是挑衅她,有时候还合伙欺负她,鄙视她。
她越想越恼火,跑去找赵东阳撒娇。
“爷爷,小姨为什么不搬家来京城,为什么非要回老家去?”
她趴在赵东阳的后背上,摇晃赵东阳的肩膀。
赵东阳笑呵呵,说:“在京城,他们没法赚钱。”
“在老家,他们有铺子,有生意,还有熟客。”
巧宝不服气,据理力争,说:“京城也可以赚钱。”
“晨晨姑姑赚好多钱,爹爹也有钱。”
赵东阳依然笑眯眯,说:“你爹爹当官,当然有钱。”
“晨晨开私塾,也赚钱。”
“你小姨和小姨父是做生意的,因为咱家不能经商,如果他们来京城做生意,就不能住咱们家。”
“租院子开销大,住得又不宽敞,还不如回老家去享福。”
巧宝闷闷不乐,想一想,又说:“七宝不做生意,他可以住咱家。”
赵东阳耐心地解释:“七宝是小孩,要和他爹娘住一起,否则晚上哭鼻子。”
“让你住别人家去,你愿意不?”
巧宝果断摇头。
第二天,去上学时,她对双姐儿说悄悄话,说自己要收很多很多徒弟,以多敌少,就能轻易打败城哥儿和盟哥儿。
双姐儿一听,立马点头,眼眸亮晶晶,灵光一闪,说:“筠姐儿可以做我们的徒弟。”
“等放学回家,我用好东西哄她,她肯定答应。”
巧宝说:“先保密,别让城哥儿和盟哥儿知道。”
“否则,他们也收徒弟,肯定更嚣张。”
双姐儿伸出手,和巧宝拉勾勾。
两个小姑娘密谋此事,偷偷摸摸。
— —
苏灿灿把孩子们送进宫之后,去找赵宣宣解闷。
赵宣宣也忙,要顶替乖宝的“萝卜坑”,在私塾做夫子。
苏灿灿这些年一直没放弃增长学识,肚子里墨水多,非常乐意给赵宣宣和晨晨帮忙。
然后,两人忙里偷闲,聊聊天。
苏灿灿说:“我公爹从官场隐退之后,似乎有些不习惯,天天在家种花,看起来不开心。”
赵宣宣想一想,说:“官场的权势,让人上瘾。”
“突然隐退,大概就像喝了大半辈子酒,突然戒酒一样难受。”
“天天闷在家里,不如去爬山。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登高望远时,心胸变得开阔,心里的郁闷随着深呼吸,呼出去了。”
苏灿灿点头,微笑道:“找个机会,我把这个主意告诉婆婆。如果婆婆觉得这个主意好,她再亲自劝劝公爹。”
“我不方便直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