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捕头与马师爷商量两句。
幸好唐风年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他们准备了一个钱袋,并且叮嘱:到了必要时候,可以花钱悬赏线索。
此时此刻,他们一致认为,有必要动用这个钱袋子。
白捕头站起来,走几步,伸手拍小贩麻老三的肩膀,微笑道:“你把可疑情况告诉我,我付你十碗汤圆钱,如何?”
麻老三眼睛放光,盘算一下,当即点头,笑得容光焕发。
遇到这种好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三个人都在桌旁的小板凳上坐下,说悄悄话。
麻老三说:“当时,有个买汤圆的客官,在打劫发生之前,一直盯着街对面的乾坤银楼看。”
“点名要每种馅的汤圆各来两个,最后一个也没吃,怪怪的。”
“后来,他冲到街对面,拔出一把剑,好家伙,那剑光比银子更白花花,闪得我当时眼花。”
“再后来,蒙面人跑了,那个有钱的客官与那个被打劫的胖子说话,我要顾着汤圆生意,就没去听。”
白捕头凭借多年办案经验,点点头,道:“此人确实可疑。”
麻老三得到认可,笑得像孩子一样开心,说:“那人好像早就知道街对面会有坏事发生一样,当时我还以为他要去打劫钱庄呢,所以特意多留意他。”
白捕头问:“他长啥样?”
其实,白捕头早就从赵大贵和赵大旺那里得知,拔剑吓跑匪徒的人是陆小爷。但是,此时他还想再确定一下,汤圆小贩发现的可疑人是不是陆小爷?
麻老三仔细回想,说:“那位公子长得人模人样,年轻,小白脸,唇红齿白,有钱,大方,但脾气差。”
“单眼皮,个子高,鬓角很特别,粗粗的,长到这个地方了……”
随着小贩描述得越来越详细,白捕头已经确定,那就是陆小爷,没错。
思量片刻,白捕头又问:“当时,那位公子身边有随从吗?”
麻老三答道:“他一个人,没随从。”
白捕头皱眉思索,暗忖:陆小爷居然不带随从,这也是可疑之处。
又细问几个问题,然后白捕头果断掏出十碗汤圆的钱,递给小贩。
麻老三用双手捧钱,千恩万谢,十分欢喜。
白捕头说:“如果你还有别的线索,去唐府找我。”
麻老三赚钱上瘾,眼睛放光,连忙问:“唐府在哪儿?”
白捕头把详细地址告诉他。
麻老三在心里默念好几遍,认真记下,然后目送两位有钱的客人离开。
接着,他把客人吃剩下的汤圆碗挪过来,填饱肚子,腮帮子鼓起来,笑得开心,美滋滋。
同时,他脑子仔细回想,蒙面人打劫时的可疑情况,打算用线索再去换更多赏钱。
这样赚钱,比卖汤圆轻松划算多了。
为了获得更多线索,他还主动去与别的小贩聊天,从别人那里获取有用的情报。
— —
眼看天色不早了,白捕头和马师爷回到大理寺官衙,去向唐风年回话。
马师爷上交那个记录证人证言的小册子。
唐风年一边翻看小册子,一边听他们说。
白捕头重点说汤圆小贩对陆小爷的描述。
“小贩说,陆小爷假装买汤圆,却一个也没吃,一直盯着街对面的乾坤银楼,好像早就料到会出事一样。”
“而且,当时陆小爷独自一人,居然没带随从,很不寻常。”
唐风年心事多,深呼吸,眼眸深邃,合上小册子,道:“时候不早了,先归家。”
“明日再继续查找证据。”
— —
归家之后,唐风年找乖宝去书房问话,顺便把记录证人证词的小册子递给她看。
乖宝翻看小册子时,如获至宝,感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幸好当时有那么多人围观。”
“这里有很重要的线索,我要仔细研究研究,争取尽快破案。”
唐风年露出微笑,问:“乖宝,你只惦记破案,没被蒙面匪徒吓到吗?”
乖宝继续低头看小册子,说:“我当时确实害怕,但现在不怕了。”
“妹妹被吓到了,哭了好久。”
唐风年听得心疼,轻轻叹气,琢磨该怎么安慰小闺女,忽然他听到隔壁练武场传来的动静,估计是巧宝在那里玩耍,于是大步流星地去那边查看。
巧宝正对着大沙袋拳打脚踢,一点也不像吓得害怕的样子。
唐风年稍稍放心,靠近巧宝,温和地问:“今天吓哭了,是不是?有没有受伤?”
巧宝低头,显得不好意思,但嗓门理直气壮,大声说:“爹爹,我没哭。”
说完,她继续用拳头打沙袋。
唐风年挑眉,打量她红肿的眼皮子,暗忖:一看就哭过,为何不承认?
他忍俊不禁,意识到小闺女爱面子。于是,干脆不再提吓哭的话题。
他伸出手,摸摸小闺女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任由她玩耍。
接下来,唐风年回内室换家常衣衫。
赵宣宣把家里论功行赏的事告诉他,然后轻声说:“那个陆小爷,很可疑。”
“风年,你在外面办事时,也要多当心。”
“另外,是不是因为我们拒绝那门亲事,所以得罪陆家了?”
唐风年说:“放心,我会尽快查清楚。”
“至于是否得罪陆家,我与陆大人经常打交道,没发现他对我有什么敌意。”
赵宣宣长舒一口气,说:“陆大人和陆小爷是两个人,虽是父子,但可能不是一条心。”
唐风年若有所思,点头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