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 I would like to borrow the words of cui Yong, the former leader of the‘Nanhai No.1’ archaeological team.‘the sunken ship site is equivalent to a time capsule.the sunken ship site is equivalent to a time capsule.It preserves the plete slices of a certain era.A sunken ship is not only the smallest hierarchical society, but also a highly concentrated survival unit.It can reflect not only the cargo on board the ship, but also the temporal and spatial information of the times and routes, as well as the political and social ecology of that time.”(最后,我想借用“南海1号”考古队原领队崔勇的话,“沉船遗址相当于一个时间胶囊。它把某一个时代切片完整地保存下来。沉船既是最小的等级社会,又是高度浓缩的生存单位。它所能反映的不单单是船载货物,还有时代和航路等时空信息,以及当时的政治和社会生态。”)
瑞士官方用语多为德语,但因是国际研讨会,主讲人施密特(Schmidt,wilhelm)先生,使用的依然是英语。【注】
这位来自瑞士的施密特先生,曾跨国主持过多次水下考古项目,端的是行业翘楚,郭超仁对他仰慕已久。
此番他主动申请来参加研讨会,也不全是为了为了躲避卢主任。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一头躲开了卢主任,这一边竟然碰到了之前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陈安宇!
更想不到的是,陈安宇竟然做了施密特先生的弟子!
昨晚上,郭超仁打完游戏,看到耿岳的微信留言后,便敲他门听他说事儿。
说的是,陈安宇告诉耿岳的事。
简单说来,水下考古是陈安宇的理想,他不会离开这个行业,但他不喜管束,不想委曲求全。
辞职后,陈安宇出国旅游散心,去了好几个地方,无意中邂逅了施密特先生,相谈甚欢,之后便做了一个决定:投入施密特先生门下。
三年来,陈安宇参与了好几个国际水下考古项目,也在圈子里有些名声,不过他没有用中文名姓,而是用的一个外文名汉斯(hans)。
耿岳还原话转告了陈安宇的一番话:“中国做得出色的水下考古所,不只是上海这一个,但我只建议老师给你们所发了邀请函,为了什么呢?自然是假公济私,看看超仁老朋友咯!”
虽然耿岳已经尽量模糊了陈安宇的傲娇语气,但郭超仁听了这话,还是觉得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以前他都说“我国”“我们所”,现在说的却是“中国”“你们所”,而且……
他好像在玩一个他觉得很有意思的游戏,而郭超仁并不想陪他玩。
他甚至有些后悔出国。若不出国,也不用看到梁宽师兄失落的眼神,让他颇有负疚感……
像是一个惩罚一样,自己不在团队里见不想见的人,就在异国见到了一直想见却又害怕看见的人。
害怕什么呢?他也说不清,也许是怕被再骂一次软骨头没原则,也许是怕陈安宇辞职以后过得不如意,或是遭遇了什么不幸……
人生第一次,郭超仁觉得被命运给玩弄了。不过,凭良心说,当他看到陈安宇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事业有成,开辟了自己的一片天,他又莫名有些高兴。
尽管,他不再是他的同事,他的潜伴,更甚者,他都不是中国人了……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安宇,也不知陈安宇以前玩失踪,现在刻意制造见面机会,所为何事。
耿岳像是看穿了郭超仁的心事,轻咳一声,说:“我不太明白,他虽然发了邀请函,但怎么能断定来的人是你,而不是别人。”
“不知道,可能因为知道我会德语吧。”郭超仁闷闷地说,胸臆中满是怅然之气。
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持续到了第二天的研讨会开幕之时。
不知为何,到了会场,郭超仁反而平静许多,尤其是,在他余光扫到了陈安宇之时。
他穿得光鲜照人,让郭超仁联想起“烨然若神人”一类的句子,不过他可不是什么纨绔子弟,而是施密特先生的得意门生。
开会了,收回芜杂的思绪,郭超仁认真听讲。一个半小时的开幕会,时间不算短,但郭超仁一直挺着脊背,认真倾听记录,丝毫没有分心。
直至他听到施密特先生引用“南海1号”考古队原领队崔勇的话,作为开幕会的收尾,郭超仁才稍微分了一下心。
印象里,施密特先生对中国人很友好,很尊重,那么,陈安宇投效于施密特门下,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呢?
散会后,几位侍者领着三十余位参会人员,去了三楼上的贵宾餐厅。
这个餐厅,不是昨天吃自助餐的地方,面积不大,但装修更见心思:中世纪的风格十分突出,墙上还有不少仿制的壁画。
郭超仁只瞄了一眼,兴趣就起来了。心思再一转,他想到童婳患的“司汤达综合征”,不禁生出些促狭之意,心说,如果她来卢塞恩旅游,会不会被美晕过去。
想着想着,郭超仁忍不住嘿嘿一笑。
耿岳哪知道郭超仁在笑什么,愕异地看他一眼。就在此时,陈安宇的脑袋探了过来:“我猜,他一定在想着古怪的点子。”
“啊?”耿岳扁嘴,不知该如何回应。对于陈安宇的自来熟,一向慢热的他,也有些不习惯。
见他不懂,陈安宇便解释:“就是捉弄人的那种点子。”
“这个……”耿岳沉默了。
同样沉默的,还有郭超仁。
很不幸,被陈安宇言中了。就在刚刚,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开会的间隙,多去看看旅游景点,发给童婳,馋馋她也行,呃,不好,太刻意了,直接发朋友圈,嘿!
郭超仁怒从心起,瞪了陈安宇一眼。被人识破本来就不爽,更何况是一个暌违已久的人。
他这是在秀什么?秀他离开很久但还能和前任伙伴保持默契?哼!
陈安宇抿着唇,直接瞪回去。
他长着酒窝,眼睛又大,看起来有点男生女相。这么一瞪,看起来又萌又狠,怪异且搞笑。
郭超仁脑中霎时闪过他俩第一天认识的片段……
那时,郭超仁说:“你要是扮女装,一定是女装大佬。”
陈安宇丢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男生女相才好命!”
【注】施密特,属虚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