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终究是秦标的地盘。
如今秦风只身一人至此,身边并无护卫。
而且。
还在这秦淮河上。
但凡埋伏些刀斧手,或者直接将船沉了,纵然秦风有一身武力,在这水中也很难发挥出来。
只需要有会水的,将秦风拖下河中便是。
也许在陆地上,辽王驰骋无敌,五百甲士未必会惧。
然在这秦淮河上,一切都是对秦风不利的因素。
秦标如此开口,让气氛瞬间压抑起来。
秦棣甚至警惕的向四周望去,当真怕藏匿了甲士之类的。
秦风躺在美人腿上,一动不动。
“不至于,大哥要擒我,用不上费这么大的麻烦,下个诏书让我只身入宫就行了。”
秦标听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得不错,我有你们这些兄弟,是我此生的大幸。”
秦标举起酒杯,四人相随。
甜甜的黄酒入喉,秦标便放下了酒杯。
“不过今日之后,老六你的名声基本就毁了。”
“辽王舰队入京,夜袭秦淮河,不爱江山爱美人,这消息想压都压不住。”
秦标说到此处,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对京都人而言,的确太有戏剧性了。
京都的将士们,都做好抵御辽王的准备了。
甚至连战败投降,他们都想好了。
几十年来,京都这还是头一次大规模的警戒,这事儿明日必然传的风风雨雨的。
可谁能想到,他们千防万防的辽王殿下,不仅进了京都,还连夜来了秦淮河,上了楼船打了人。
可以想象。
未来洛娘的这艘船,必然名气大震。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船上究竟有什么,竟能吸引辽王不去皇宫,而是直接来这。
风流之名,怕是就此坐实了。
也不知道会寒了多少勋贵家少女的心思。
秦风不知晓秦标此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秦风也根本不在乎名声这个。
毕竟广宁城辽王府内,拥有着天下间最多最美的美人,都很年轻。
比父皇皇宫里的还要多。
最为关键的。
是这群美人,都有活儿。
“若明日传遍,那还真给我省去许多麻烦,省得天下人总觉得我要觊觎这个皇位。”
秦风这话毫不在意。
“大哥尽管放心,那个位置太累,不适合我。”
秦标点头。
“那个位子,看似凌驾于万万人之上,可实际上,终究还是不如你们藩王来得快活。”
“若是可以,我还真想像你们一样,治理好自己的封地就好,不用顾虑太多。”
秦标坦言。
监国实在不好当。
而他在这个位子上,偏偏也不能跟人去抱怨,有什么怒气也都只能憋在心里。
在以往,他只能靠书信吐槽。
老二接了后,大多想方设法的找那些让秦标生气的人,给秦标出气。
最后也彻底坏了名声。
可实际上。
那憋在心底的郁闷,当真无人能说,无人能体会。
那个位子上,似乎就真的是孤家寡人。
感觉很不好。
“幸好有你们这些兄弟,幸好有你们啊!”
秦标再度举杯,眼睛已经有些红润。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父亲,没有他的这些亲兄弟。
他这个皇位,将会坐得有多么的孤独。
甚至,他都能理解,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太子,最终都成了变态。
太难熬了。
哪怕秦标是古往今来,地位最为稳固的太子,仍旧有人想要搞事儿,想让秦风跟他争一争,让大庆的朝堂,产生新的变化。
“只要我们兄弟心齐一处,即便外面再多风言风语,也无畏惧。”
“就如我根本不信老六会反,老六也信我。”
秦标有些醉了,也不再顾忌这屋子内还有一些外人。
不过这些女子,今日之后,大多都会被各自收到府内。
侍卫秦标的,必然要收到东宫内。
未必会纳为妾室,也可能成为宫女。
毕竟当了宫女,也能保守秘密。
至于一旁的女子,聪慧些的早已猜出秦标的身份,吓得花容失色。
辽王来此,对她们而言,已是天大的恩宠。
可若当今监国太子,与辽王殿下一同来了这……
那种感觉,简直无法言说。
震惊!
京都可传了多日辽王要反的消息,可如今看来,根本就是谣言。
若辽王会反,能与太子一同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虽说,她们精心准备的舞蹈,到现在还没用得上。
当然。
也不排除有些傻的,不明白秦标究竟说的是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秦风不等说什么,秦樉倒是已经露出了笑容。
“我们当然信得过大哥!”
秦标再度举杯。
“今天开心,来喝!”
秦标素来克制,酒色素来不沾。
也许喝酒,但酒宴之时,只要有他在,就只有一个条件。
就一杯。
不管谁来,都只有一杯酒。
喝完了就没有了。
这是秦标对自我的极度克制。
可今日的秦标,无比的放纵,以求宿醉。
到了后来,已经变成了吐槽,直接到秦风身边,搂住了秦风的肩膀。
“老六我跟你说,朝堂那帮老臣,心思又多又重!”
秦标竖着手指,无比愤怒。
“我让他们办一件丁大点的小事儿,他们……他们硬是上上下下十多人,至少弄半个月!”
“我要是派个太监,连两个时辰都用不上!”
秦标很愤恨。
对朝廷的效率,大吐口水。
“半个月,太过分了,你要弄个两天三天,我都忍了,哪怕五六天,我也能接受。”
“可偏偏的,半个月啊!”
“我去问责,人家告诉我按章程办事儿,何错之有,那眼神那神情,仿佛是我问错了。”
“生气!”
秦标拍了拍秦风的肩膀。
“这群守旧之臣,我也看不上眼,他们想搞老六你,那我们兄弟,就一起搞死他们。”
“让他们故意拖延,我们一起搞死他们。”
“对,搞死他们!”
秦标反复说着这话。
秦风看得出,大哥对那群精明的老臣,怨言真的很重。
秦标不像庆皇。
庆皇不爽了,那就杀个爽了。
可秦标不爽了,却不愿意杀人,想用教化的手段彰显仁慈。
但问题是。
那群活到六七十岁,斗了一辈子的人精才能晋升到朝堂之上,若是串通一气,秦标很难拿捏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