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苏蘅了,可前世苏蘅的死跟这群土匪又没有什么关系。
苏蘅死时,这群土匪早就被萧启泽剿灭了。
张宁音却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问道,“你当真相信萧启泽剿灭了那群土匪吗?”
没有吗?
苏薏脑中轰隆一声,如果没有……那群土匪去哪里了呢?
张宁音鄙视的看着她道,“是五月十八那一日,天狼山的土匪下山,屠了整个村子。”
“好!”
苏薏低低呢喃着,“我会想办法救那些人。”
她总觉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通其中的关窍。
若是那群土匪没死,那土匪去了哪里了呢,冒充土匪的尸体又是哪里来的?他大哥的死跟这群土匪又有什么关系?
张宁音面上的鄙夷就没有下去过,只丢下一句话,“待到你救村民的计划想好了告诉我,我自有办法杀了那群土匪。”
苏薏猛然抬头,只见到张宁音出了花厅的背影。
她想追出去问个究竟,恰在此时,夜雪来禀,说漫沙传来消息。
封子朗这几日均是眠花宿柳,大约是晚饭过后出门,去春风楼,晨间之时才回右相府。
得到了消息,苏薏又让夜雪给漫沙传了话儿
封旭光都被人打的下不来床了,封子朗竟连个样子都不在家装,如此不孝子孙,她就替封旭光废了。
晚间苏薏早早的就打着哈欠上床了,待到小丫鬟们都睡下了,她才蹑手蹑脚的出了侯府。
漫沙是未进侯府伺候的,一直在府外潜在暗中行事,有她在,直接带着苏薏顺着墙翻出了侯府。
二人就蹲守在去春风楼最热闹的位置,等着封子朗的出现。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苏薏和漫沙各自拿了一个弓弩,二人分别埋伏在道路左右两侧。
刚到亥时初,封子朗就出现在街头,只是跟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公子哥儿。
漫沙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隔空望向对面二楼埋伏的苏薏。
苏薏冲着她点了点头,等封子朗落单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跟他在一起那两个也是一无是处的纨绔,无需担忧受到阻扰,也无需担忧被抓到。
封子朗三人拉拉扯扯,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那新来的红羽姑娘啊,身子那叫一个白,啧啧……”
“白有什么用?能有赤羽姑娘美吗?”
“要我说呀,还是得朱灵姑娘,那个腰啊,柔弱无骨!”
封子朗嗤笑一声,“再美能有苏薏美吗?那一双桃花眼似一汪清泉,娇娇嫩嫩的脸蛋儿,白里透着粉,还有那个小嘴儿啊,嫩的跟樱桃似的,让人见了就想上去咬一口……”
边说,封子朗还闭上了眼,舌头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儿,手在半空中摸着,一副享受的模样。
漫沙气得恨不得提剑去杀了他,这到底是个什么癞蛤蟆,还肖想她家县主,奈何县主说只废了他下半身,不伤他性命。
封子朗还不怕死的继续嚷嚷着,“等小爷娶了她,就看着她日日求着小爷宠幸!”
漫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苏薏心中默数着三、二、一,三人跨入射击的最佳距离,她微微朝着漫沙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两支短箭自街道左右两侧分别射出,一前一后朝着封子朗下半身而去。
“嗷!”
“嗷!”
街道正中央传来两声杀猪般的惨叫,封子朗双腿猛地夹紧,睁开双眼,两手反射性的去捂下半身。
又是“嗷!”的一声惨叫,再抬手封子朗已是满手鲜血,整个人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不知是痛的,还是吓的。
“有刺客!”
“有刺客!”
“快抓刺客!”
苏薏二人趁着街上乱混在人群中,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好巡城司有一队人经过。
苏薏忙低下了头加快了脚步,她真的是坏事做的太少了,连掩饰都不会。
有一个官兵在身后喊了一句,“那个人,站住!”
苏薏背脊一僵,余光向后瞄了瞄,就见有几个官兵快速朝着她的方向靠拢过来。
她忙将头压的更低,脚下也从快走变成了快跑。
“站住!”
“站住!”
身后官兵追了过来,苏薏虽然不会轻功,但她自小练骑射,跑路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只是她没想到,迎面又来了一队官兵,后有追兵,前无去路,只有不远处一辆驶来的马车。
她定睛一看,是文信侯府的马车,她爹与文信侯交情还算不错,就算是交情不好,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一前一后两组官兵,眼睁睁的看着苏薏经过马车,待到马车驶离之时,人却消失不见了。
苏薏借着夜色的遮掩上了马车,上去了才知晓马车上之人是闵章。
一时间四目相对,闵章一眼就认出了穿着男装的苏薏。
一瞬间又是惊喜又是疑惑,他从麓山书院赶回来就是因着听到了苏薏与封子朗定亲的消息。
他想回来问一问,这是不是真的,封子朗这种人凭什么跟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定亲?
苏六姑娘就算不嫁他,但他也要去阻止她嫁给封子朗这种眠花宿柳的纨绔。
闵章刚想开口问,嘴就被苏薏捂住了。
苏薏低低道,“闵世子,我是武安侯府的六姑娘苏薏,我们见过的。”
纤细白皙的小手覆在唇上,少女身上清冷的淡香入鼻,闵章的心猛地跳了几下,面上烧烫,嘴被捂住了,他就死命的点头。
他记得,翰轩书社一见便倾心,他怎会不记得呢?
苏薏捂着他的手松了松,面色凝重,语气起飞快道,“闵世子帮帮我,外面有人追我。”
鼻尖萦绕的香气渐淡,闵章思绪被拉了回来,舔了舔唇。
他没有问深更半夜为何苏薏在街上,也没有问是何人追她,只道,“好!”
两队官兵追了过来,目光齐齐投向正在行驶的马车。
有人在车外问道,“车内是文信侯府什么人?我等是巡城司官兵,可有贼人进了马车?”
闵章轻咳两声道,“是本世子,并无贼人进马车。”
两队官兵对视一眼,这个位置,那贼人除了上了马车,他们想不到其他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