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策马扬鞭,飞速朝着巡城司赶去,只是出了封旭光的视线,马匹就开始慢悠悠的闲逛。
呵……
封旭光怕不是做梦,敢刺杀他家三姑娘,王爷没当街打他就不错了,他是怎么有脸朝着王爷求救的。
待到北雁将巡城司的官兵请来之时,打人的歹徒早就不知所踪了,只有封旭光趴在地上一身的血污。
“啥?追查打人之人?”
晨间去上朝,目睹封旭光被打的王大人连连摆手道,“老夫没看见……没看见……”
官兵无语,“封大人说您的轿子路过了。”
“许是老夫睡着了,你可以去问问许大人,我们一起的,到了宫门口儿还是许大人将老夫叫醒的。”
官兵再问到许大人之时,许大人也跟约好了一般说辞一样。
“什么?封大人被打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事?”
王大人直给他竖大拇指,这老家伙可比他还能装啊。
几位看到的大人皆心照不宣,连连摆手。
笑话,他们承认自己看到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他们贪生怕死,不顾念同朝为官的情谊吗?
没看到……没看到……谁问也没看到!
就这么问了一圈儿,谁都说自己没看到,巡城司的官兵又去问广陵王,广陵王府之人报官,他总看见了吧?
容璟就询问了几句封大人伤的重不重。
待听到满意的答案他才道,“本王路过,看路边有个浑身是血的人,还以为他死了,这才让侍卫去报了官。”
这嘴可真毒啊!
几位大人无语望天,都说广陵王不爱管闲事,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啊,若不是他们看见了,还真信了他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了。
待到人都散了,北雁才小声道,“王爷,属下看那歹徒的身形有些像……”
话未说完,广陵王冷峻的眉峰皱起,看了他一眼。
“像什么像?一身黑衣蒙面,你能看出来什么?”
北雁被呵斥了,有些不服气,嚷嚷道,“属下真的看出来了……,那人就是……”
话没说完,人就被北风捂着嘴拖走了,北风白了他一眼道,“就你眼尖?你都能看出来,王爷能看不出来?让你闭嘴,你还不停的说!”
北雁哦了一声,讪讪的揉了揉鼻尖。
这流言一传开,有的人说打人的歹徒身高十尺,有的人说打人的歹徒三头六臂。
待到传到苏薏耳中,苏薏眼珠儿一转吩咐道,“快,传出消息说我与封子朗的八字不合,双方家里刚刚有结亲的想法,右相府就遭了灾!”
“可是……”夜雪有些犹豫。
“无妨。”
苏薏摆手,夜雪不过是有了这样的流言,日后她不好嫁人罢了。
没多久萧启泽就要放出来了吧?他那么想得到睿亲王府的势力,自然会先将她洗白了。
吩咐完苏薏不免再次陷入沉思,是不是前世让右相府断子绝孙的壮士出现了?
委实是皇后的身份限制了她,前世之事大多是以流言的形式传入她耳中的。
且不论流言真假,就算都是真的,她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前世那个让右相府断子绝孙的壮士是谁!
苏薏想见一见张宁音了,张宁音定是知道是谁的。
也就是今夜,张天师披星戴月入宫,老皇帝正在睡梦之中就被拉了起来。
张天师扬言颍川郡将有暴乱,请陛下防患于未然。
待到消息传出宫,人们也只是戏称张天师那个神棍又在胡言乱语了。
前世是有这么一回事的,是一波土匪下山,烧杀抢掠,虽事后土匪被镇压了,但死了的百姓也复活不了。
老皇帝打着哈欠没当一回事儿,摆手让张天师退下了。
张天师也就练练丹、讲讲道,说什么卜卦推演,老皇帝都不信,更别说常人了。
第二日,苏薏就给张宁音下了帖子,请她来侯府。
张宁音还未到,苏葭就先到了。
进了花厅,苏葭自顾自的说着,“六姐姐可听说府外的流言了?”
“嗯!”
苏薏淡淡应了声。
苏葭呵呵的冷笑一声,“你莫要再挣扎了?你再命硬,右相府你也嫁定了!”
苏薏站了起身蔑视的看着她,“八妹妹我劝你说话之前,先掂量掂量你外祖一家人命够不够硬,小时候大师给我批过命,我可是会克死夫婿全家的!”
这话自然是胡说八道的,但没有一个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拿子虚乌有之事给自己泼脏水,是以苏葭信了。
“呵呵~”苏葭干笑两声,“你不会也克娘家人吧?”
苏薏盯着她看,看了良久才道,“我只克对我心存恶念之人。”
苏葭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麻溜的起身往外跑。
“晦气!真是晦气!这种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苏葭走后没多久,张宁音就到了,都是聪明人,张宁音自然知晓她为何被请来。
苏薏跟张宁音也没什么客套话可说,屏退了伺候的人,让夜雪和朝露守了门她才开始问。
“你可知前世让右相府断子绝孙之人是谁?”
“嗯!”
张宁音端着茶啜着,轻轻的应了声,但氤氲的热气后面一双眸子早已染上寒霜。
见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苏薏追问道,“是谁?”
“是你爹!”
张宁音说完饶有趣味的看着苏薏,像看耍猴的一样,等着她的反应。
苏薏一时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她想过千万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那人会是她父亲!
“为什么?我爹是有右相府的女婿,没有天大的理由,他不可能……”
说到这里,苏薏看到张宁音的神情,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张宁音又似是看傻子一般看她呢!
见苏薏不说了,张宁音冷笑一声道,“啧啧……,上辈子你真是白活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明白!”
苏薏也拉下脸来转了话题道,“上辈子颍川郡土匪下山杀人是哪一日?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
张宁音放下茶盏,眸中情绪纷乱,有哀伤、有难过更多的是不甘。
良久她才挑了挑眉再次望向苏薏,“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虽是挑衅,苏薏心中却泛不起一丝气愤。
张宁音不对劲,提起这件事她神情不对劲,嗓子也沙哑了,是谁死在了那群土匪手中了吗?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想要什么好处呢?”苏薏问道。
张宁音静默了片刻才道,“我要你将那些土匪全部杀光!”
说完她抬头望着苏薏,眼神无比坚定,道,“我要亲自去一趟,看着他们死!”
苏薏越发肯定了,张宁音与那群土匪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她不仅要让那些人死,还要亲眼看着他们死。
她仔细思量了,才道,“我只能让兄长帮我,可兄长不是嗜杀之人,没有一个非杀他们不可的理由,兄长定不会杀他们。”
张宁音看都懒得看苏一眼,只冷冷道,“我不是来跟你讨价还价的!”
苏薏抬头,就见张宁音眸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她微微愣了一瞬,才道,“给我一个非杀他们不可理由。”
张宁音真的好恨,恨苏薏的无知,恨她的愚蠢。
她死死的盯着苏薏,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蠢、猪!”
又是这两个字,蠢猪!
张宁音回京那日也是这么说她的。
张宁音本也不是嗜杀之人,为何她想要那群土匪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