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之看着糊了的可乐鸡翅,一脸怎么可能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滑稽好笑。
蒋祁白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厨房里,书房门都没有关严实。
当闻到烧焦的糊味时,他脸上出现一抹温柔的笑,心想果然如此。
也只有她自己才觉得自己厨艺爆棚。
想到那时她追求自己,一脸邀功推荐着自己做的饭菜的得意模样,又不禁笑了笑。
卖相不错,但其实味道并没有多好。
但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每一次还是会吃的空空如也。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想要谈恋爱的,爱情于他而言显得有些虚无缥缈。
那是别人的幸福,不是他的。
可是她出现了,浑身带着光,那么吸引人的眼球,以至于再也挪不开了。
“怎么会糊了呢,以前也是焖这么长的时间啊。”
“我来。”
宋之之转身,神情有些尴尬:“你工作忙完了?”
蒋祁白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不着急,做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宋之之试图挽回自己的厨艺形象:“蒋祁白,这真的只是一时失误,我做饭很好吃的,以前你还经常夸我呢。”
“有嘛?”蒋祁白笑着。
宋之之眼睛眨啊眨,有些小心虚。
微微抱怨着:“当时你可冷酷了,求了你好久你才吃的。”
蒋祁白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艰涩:“抱歉。”
抱歉让你辛苦了那么久。
深夜,蒋祁白醒了过来,看着身旁睡得恬静的宋之之,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动作温柔缱绻。
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做出这一个决定,他再次失眠了。
其实这些天看似一切都在变好,但蒋祁白知道自己的病没有那么乐观,
抑郁就像一条大黑狗,总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扑上来咬他一口,让他痛不欲生。
他真的担心某天会因此伤害了之之,而且这样的他怎么能够坦然的面对她呢。
他不能够那么自私,她以后会很辛苦的。
他的手摸到她眼下的黑眼圈,这都是这些天她照顾他留下的证据。
他知道在他深夜清醒熬到天亮的时刻,宋之之也不轻松,她同样在担心着自己,同样的睡不着。
她极力掩饰的担忧,在他面前表现的和往常一样,这都让他感到愧疚,是他造成了她这样小心翼翼。
宋之之醒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蒋祁白的人了。
她条件反射从床上蹦起来,鞋都没有穿,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跑出去,目光四处搜寻着蒋祁白的身影。
直到在厨房门口看见他的背影,她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缓缓的平静下来。
蒋祁白转身,看见她呆愣愣的望着自己,扬了扬手上刚做好的早餐,浅淡笑着:“醒了,去洗漱过来吃早餐。”
“哦。”宋之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转身就要往厕所走。
“等等。”蒋祁白喊住她:“怎么没有穿鞋,这么着急忙慌的。”
宋之之有些寒性体质,到了冬天经常手脚发凉,要是不注意冻着了还经常拉肚子。但她自己就是忌吃不记打的类型,只要当下没事她就心大的随心所欲。
所以每一次蒋祁白都会像个老父亲一样管着她。
蒋祁白拿过了她的棉拖,蹲下来给她穿上。
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了,以前他就时常这样帮她穿鞋,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他的好,以至于后来都有些习以为常。
可现在不知为何突然鼻尖有些酸涩。
她太想念他了。
明明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就是很想很想他。
像是泛滥的潮水,她被淹没殆尽,迫不及待的想要攥紧他。
蒋祁白帮她穿好鞋,才刚站起身,就被宋之之猛地扑进怀里。
一个充满依赖的紧密的拥抱。
两人几乎密不透风,宋之之抱的太紧了,圈住他脖颈的双手像是藤曼不断地缠绕,越收越紧。
蒋祁白被勒地有些呼吸困难,但他只是笑笑,好看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带着安抚。
“蒋祁白,我好想你。”
所以你尽快好起来吧,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她的声音很小,瓮声瓮气的,仔细听,还有些细小的哽咽。
蒋祁白在她背上的手微顿几秒,像是一种错觉。
两人像是有了心灵感应,在此刻,蒋祁白明白她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我也很想你。”他轻轻回应她,像是某种镇定剂,抚慰着她的惶恐不安。
“你要好好的,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呢?宋之之似乎也别无他法,只是想要威胁他一下,仿佛这样他就会好好的。
这样的不安来源于每一次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以及看到他每一次吃药时那机械般的动作。
才吃药不过短短两个多月,他现在已经不用就水直接干咽下去。
隔天,宋之之约着卓夏烟去了凌云寺祈福,专门给蒋祁白求了开过光的平安福和红手绳。
她专门选了一条最粗的红绳,刚好可以遮盖住蒋祁白手腕上遗留下来的伤疤。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有诚意,或者说为了让佛祖更加的记挂保佑蒋祁白一点,宋之之给寺庙捐了很多钱。
这个数目够普通人安然无忧的生活一辈子。
卓夏烟被她的大手笔吓一跳,笑着调侃她:“难道有钱人就是因为对佛足够虔诚才有钱?难怪我这么穷。”
宋之之笑了笑:“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凌云寺处于半山腰,环境清幽,风景秀丽,几百年的老寺了,建筑老旧古朴,一股浓浓的端庄肃穆扑面而来,让人不敢大声喧哗,神情不敢有半点不敬。
宋之之和卓夏烟几乎将所有的佛都给拜了一遍,香烟在手,恭恭敬敬三个响头,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但其实像她们一样的人太多了,在上山的途中,她们还遇见了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爬一节台阶往前匍匐一次,全身都压在台阶上,双手合十放在脸上,嘴里默念着什么。
这样的一幕场景太过震撼,让宋之之心底一阵触动。
明明现在还是需要穿棉服的日子,可老人脸上却是不断滚落的汗珠。
她又在所求什么呢?
所以佛祖你看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