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你可以不叫我姐夫,但你不能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从你姐那轮,无论如何我都是你姐夫,你不能如此不尊重我,长姐如母,那我做为你姐的丈夫,说是你父亲也不为……”
“行了行了,别往上拔了”张丽立刻冷声打断他,神色皆是不耐,“你是谁父亲啊?知不知羞?给你几分颜色还开上染坊了,告诉你,喜欢你的是我姐,与我无关,想让我跟她一样对你卑躬屈膝,没门!”
“我怎么让你们姐弟对我卑躬屈膝了?”这下叶醒春也急了,这小子真是气煞他也。
“哼!你没让我姐天天给你洗脚?叶醒春,你莫欺人太甚!我们姐弟俩命不好,被侯爷买来当仆人,难道一辈子就是当仆人的命吗?夫妻间都是相互的,你怎么不说给我姐洗脚?还让我管你叫姐夫,呸!你配吗?我懒得跟你在这磨牙,哪凉快哪呆着去吧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完全不顾留下来那个人的死活。
叶醒春已经气到头顶冒烟了,看张林进了表妹院落,他才一个踉跄扶在旁边的大树上,然后捂住胸口拼命喘着气。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这样给自己姐夫排头吃,而且真是口下一点不留情,差点把他刮掉一层皮。
气死他了……呼呼呼……真是气死他了。
正在这时,肩膀突然从后面被拍了一下,他赶紧直起身,恢复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形象,好像刚才靠在这喘得像狗一样的人不是他。
回头,竟然是巧心站在后面,然后指指旁边空地,随手捡起根木棍在泥地上写,“张椿回前面庄子了,伟坤告诉我的,公子回去寻人吧。”
叶醒春看后脸上一喜,赶紧抱拳回敬,“多谢巧心姑娘了,我即刻就回去。”
巧心笑着摆摆手,意思没什么,待他走后,才抹平地上字迹,转身回去跟夫人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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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后,牧舒远问,“告诉他了?”
巧心点点头,又噼里啪啦打起手语,把刚才听到张林和叶公子的对话全部复述了一遍。
惹的牧舒远捧着肚子大笑起来,这个表哥,充大不成反被小舅子呛白一顿,也是够惨的。不过谁让他无故耍威风呢?两个庄子都在传他与张椿夫妻感情不和,他还因为不待见新妇,嫌新妇出身低,夜夜让张椿给他洗脚,张林本就对他颇有意见,正愁没机会损他呢,他倒自己撞上门来了,怎会得到好脸色?
不过看表哥的样子,也不像不在乎张椿,适才他敲完门都等不及自己回复,就慌里慌张闯了进来,这可不像素日性格沉稳的表哥能做出的事。其实他刚进来时,自己并没发现任何异样,但异常灵敏的嗅觉,让她马上闻到了飘浮在空气中的淡淡血腥味,这才在他身上多留意了几眼,果然在他黑色衣袖上发现了血迹。
但表哥本身并有没有受伤后的痛苦表情,又急急忙忙来这寻找张椿,她就马上明白了其中缘由。
可碍于表哥没说实话,她担心其中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马上拆穿,而是等他走后,再让巧心去马坊打听,而后从申坨那里知晓了事情原委,不过疯马已经被牵回,他也让人准备马车将张椿送回了前面庄子。
此时表哥不但没寻着人,还有闲心跟小舅子搞内讧,哎!挨顿骂也属活该!
笑闹一阵,巧心又回,“昨夜从京城来的四个婆子已经到了,其中两个接生婆,两个奶娘,都让周嬷嬷安排在了东跨院,今儿还说要来拜见您呢。”
“啊?怎么人数这样多?”牧舒远一阵愕然,这侯爷下手也太狠了,还有几个月生产,就提前安排这些人来,要是地方小还安置不下呢,真够兴师动众的。
巧心脸上勾起个笑容,“都是几个性格极好的嬷嬷,看着没有不好相与的,必保都经过侯爷的精挑细选,而且侯爷想的及周到,跟着一并来的管事还给了奴婢两万两银票,说是几个婆子的薪饷都由侯陆府那边支付,多的就让您自己留下,给小公子和小姐留着用,奴婢已经交由薛嬷嬷,让她拿去入账了。”
“好!”牧舒远拧眉点点头,陆府出?那就是公婆出的,看来陆沧洲是把她有喜的事告诉给老侯爷和老夫人了,两老也是大手笔,这四个婆子,就算干十几年也用不了五千两,剩下就都归她了?阔气!
“夫人,给您传饭吧,都这时候了。”巧心提醒。
“好,甜甜也该下学了,你去把周嬷嬷、薛嬷嬷,还有伟坤、张林都叫来,爹让人送来几只山鸡,今日大家一起吃。”
“唉,奴婢这就去。”
巧心走后,牧舒远自己扶着把手站起来,发现身子真是越发笨重了,来到日历旁仔细数了下,距离她生产还有两个半月,可从陆沧洲信里知道,羌人极其顽固,被打退之后隔不了多久还会卷土重来,又卑鄙狡诈,竟能潜到后方企图烧他们的粮草,幸亏被石昊及时发现了。
照这样打下去,别说她生产,就是孩子周岁他都回不来。爹也说过,羌人能成为番邦中最壮大的势力,也不是不无道理,而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羌人性格顽强、凶残,做为上百年的游牧民族,最擅长打游击战。朝廷一方因为战线拉的太远,粮食补给就是一大难题,甚至稍有不慎就会遭对方反杀,从而功亏一篑,并不若沧州想的那样可以速战速决。
想到此处,牧舒远朝外面喊,“有人在外面吗?”
“主子,我在!”张林推门走了进来。
牧舒远看见是他,过来点了他脑门一下,先声夺人道,“你呀,就给你姐姐招祸吧,就算再不认可,那也是你姐夫,不给改口费就不唤人啦?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让他这样下不来台,万一回去跟你姐姐吵嚷起来,岂不把张椿牵连进去了?哎!知道你心疼姐姐,但也得掌握好度,再说,好歹是我表哥,你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