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的石川只感觉旁边刮过一阵风,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咦?从门口闪过的身影,怎么那么像夫人呢?
他一下清醒过来,推推旁边石昊,“醒醒,刚才夫人好像来了,而且又不太高兴的走了。”
“啊?”石昊猛然坐直身子,自台阶上一跃而起。“坏了!是不是又和侯爷吵架了?哎,咱们爷就是吃一百个豆子都不嫌腥,难道大老远跑来,就为了惹夫人生气不成?”
“谁说不是,赶紧进去看看吧。”
二人嘟嘟囔囔先后进了屋,待看清床榻上的情景后,皆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惊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这怎么办?”石川傻了眼,想上去把人薅开,却被石昊按住。
“你轻点,看别吓着侯爷,他身上还有伤呢?”
“那怎么办?就让他们一直这样睡啊?怪不得夫人刚才气势汹汹的走了”石川越说越来气,抬腿给了石昊一下,“你睡死了啊?夫人来了都不知道,亏你还是习武之人。”
“你你你、你还有脸说我。”石昊揉着被踢腾的腿,“你不也没察觉吗?你不是习武之人啊?”
他俩这么一吵吵,竟把熟睡中的陆沧洲惊醒了。他用过午饭后就喝了药,那大夫又给药里加了安神的成分,因此每每一服下,他就会困倦不堪,很快便能睡去,可这会儿怎么感觉这么难受呢?没有每天醒来后的舒爽感,反而异常闷热,还有股难闻的脂粉味儿充斥在这一方小小空间里,让他禁不住想打喷嚏。
疑惑的侧过头,发现自己身边好像趴了个什么东西,把他半边身子都被压麻了,再往下看……当视线定格在琴霜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上时,陆沧洲先是愣了一瞬,接着瞳孔就瞪大了一圈,“扑腾”一下自床上坐了起来,不解这女人怎么睡在他旁边了,他还……还握着对方的手。
可随着这猛烈的动作,又扯痛了伤口,让他捂着前胸疼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忍不住咒骂一声,“妈的,这都什么事啊?”
石川石昊还在那相互推卸责任呢,余光看见侯爷已经坐起来了,赶忙过来双双跪在榻前,低头认错,“侯爷赎罪,小的们没看好门。”
陆沧洲阴着脸,一指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琴霜,极度不悦道,“把她给我弄起来。”
“是。”就等这句话呢,两人一抓一拽,豪不怜香惜玉就把人从床上拽了起来,然后按跪到地上。
琴霜还睡眼朦胧,呆呆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一脸铁青注视着自己的陆侯爷,才猛然清醒过来,惊恐的低下头。
“说!你怎么进来的?”陆沧洲语气虽没太大起伏,但从中透出的阴冷却让人心尖儿打颤。
“我……啊,不是……奴婢,奴婢在房里闷的发慌,就想出来溜溜,可走到您门前,便看到两位大人在廊下睡着了,心想着侯爷身边肯定没人伺候,就……就擅作主张进了屋,但奴婢是好意,想着爷要是渴了,也好有个人端茶倒水啊。”
琴霜还理直气壮的,其实她是有私心,想趁此机会接近侯爷,然后她和她娘在庄里随便一宣传,做实她跟侯爷已经有了同床而眠的亲密行径,到时他想不给自己个名份都不行。
“那你怎么伺候到床上去了?”石昊一语戳破她的谎言,“还给侯爷端茶倒水,说的好听,自己反而睡的跟死猪一样,你睡就睡吧,恬不知耻的躺到我家侯爷旁边做什么?告诉你,要是叫我家夫人误会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琴霜一缩脖子,跪在那不吱声了,但心里这个乐啊。哼!让夫人看见最好,气得她永远不理侯爷才好呢!
“你说什么?”陆沧洲面容一凝,“夫人来过。”
“来、来了。许是看见您和这丫头……呃,接着转身便走了,我和石川追都没追上。”石昊给石川使了个眼色,为求保命,他们只好撒个“善意的谎言”了。
陆沧洲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气的差点没背过去,但想到远儿负气而走,便顾不得胸前的疼痛,硬是要起身下床。
可哪曾想,也许是躺的时间太久,他这一起来就感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扑在地上。
“侯爷……”石昊、石川二人紧张的大喊,连琴霜也吓了一跳,但她心里又立刻翻腾出一阵醋意,都说这位陆侯爷视夫人如命,起先她还不屑一顾,可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我没事!”陆沧洲稳稳神,戾眸射向跪在下面的琴霜,“你收拾收拾东西回原来的地方吧,这里以后不需要你伺候了,今天的事我不与追究,是看在叶老爷子收留我的份上,你毕竟是庄子里的人,我不好动手责罚,但希望你可以管好自己的嘴,如若今天的事传出去一点,惹我夫人不快,我就用我的方式让你闭嘴,听明白了吗?”
琴霜瞪着一双大眼,楚楚可怜的看着陆沧洲,神情皆是难以置信,侯爷的意思是……是她要说出去,就会杀了她灭口吗?为什么会这样呢?事情发展方向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到底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被这样一恐吓,再加上心里期望的落空,竟委屈的“哇”一下哭了出来。
听得陆沧洲心底厌烦,给石川使了个颜色,石川心领神会,上去一掌就将人劈晕了,噪音顿时消失,也让三个男人都松了口气。
“把她给我扔出去,看着就烦。”陆沧洲厌恶的道。
烦也是你自己留的祸害!石昊石川嘀咕着,一人拎一头就把琴霜抬了出去。等在回来的时候,便见侯爷已经用顽强的意志力站起来,靠着床围穿衣服呢,但额上已经布满一层汗珠,想是费了很大劲才下来的。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二人紧张的走过来追问。
“去夫人的庄子,你们赶紧准备马车,我即刻就要过去。”
石川石昊心力交瘁,先前侯爷各种搞事儿惹夫人误会,现在人家真误会了,他又豁出命跑去解释,这难道是疯了不成?再说侯爷的伤口外面看着虽愈合了,但内里肯定还没完全恢复,坐马车一路六十多里颠过去,非吐血不可,他们哪敢让侯爷冒这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