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舒远缓步过来,目光揶揄的看着躺在那的陆沧洲,暗道这男人真是一时一刻都不能让人省心,不是自残就是残别人,他手下还担心他性命有恙,依她看是多虑了,这精力不顶充沛的?
陆沧洲被她看的略显狼狈,但还是赌气的把脸扭向一边,刻薄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是正陪你表哥解闷儿呢吗?跑我这里做什么?你出去!”
牧舒远目光一斜,发现耿婆子的女儿琴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却见她连头都不敢抬,反而红着脸畏畏缩缩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就这么点事儿也要钻空子。不过也好,谁能争去就算谁的,她牧舒远双手奉上。
石磊几人恨不得冲上去打烂侯爷的嘴,刚才撒泼耍浑闹那么一出,不就因为夫人没来吗?现在人来了,他又嘴硬的往外撵,真不知道耍这横给谁看!
“侯爷是不是弄错了?”牧舒远从容不迫往前迈了一步,站到陆沧洲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气势立马高出三丈,“这里可不是陆侯府,您想撵谁就撵谁,而是我牧舒远的地盘,难道是您昏睡几天人都变傻了?不过也对,不傻能拿刀往自己胸口扎吗?”
“你……”陆沧洲让她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狠歹歹的眼神恨不得扑上来一口咬死她。
趁他穷词之际,牧舒远再度开口,“不过看在侯爷身体不适的份上,我就不同您一般见识了,生病的人最大,既侯爷不喜看见我,我走便是。”
说罢她转身便走,却被陆沧洲一把抓住手腕,“你给我回来,本侯现在又不想让你走了。”
石磊几人同时翻个白眼,他们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旁边的琴霜撇撇嘴,本以为牧主子和侯爷那样说话,会让侯爷命人把她打出去,自己还等着看好戏呢,怎地画风突然就变了?
牧舒远嫣然一笑,撩起裙摆坐到床边,调侃的问,“不耍脾气了?”
“先记着,等我好了再说。”他硬是装出不愉的模样,其实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心就软了。无论生再大的气、说再硬的话,但只要她一出现,他立马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什么不快都能烟消云散。
哎!她就是他的克星!
闻着鼻翼间那若有似无的淡雅气息……嗯!这才是他喜欢的味道,好舒服,真的好舒服,只要她在身边,一切似乎都变得安定起来,心也不燥了,气也顺了,只剩踏实这一种感觉,就连身上的伤口好像都不那么疼了。
牧舒远不再理他,转头对旁边几个人吩咐,“石川,你去把前厅把大夫领来,给侯爷重新处理下伤口。”
“是。”
“石昊,我来时吩咐厨房煮了清粥,你去端来。”
“小的遵命。”
“石磊,你去打盆温水,给侯爷擦擦身,天气热,小心伤口发炎。”
“好。”
三人都喜滋滋按吩咐办事去了,就知道还是夫人管用,她就是他们侯府镇妖石。你看……她一来一切就都井然有序了,侯爷哪还有刚才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的样子,在那乖的跟个猫似的。
等三人都走后,只剩琴霜一人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牧舒远一面伸手探探陆沧洲额温,一面转头看了她几眼。
她是故意晾着她的,等待发配的滋味应该并不好受。
陆沧洲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里不轻不重咬了一下,疼的牧舒远“嘶”一声。
“你属狗的啊?”她拧起眉,使劲想收回来,但又怕太用力会弄疼他伤口,就任他握着了。
“对啊,我属狗,总比你强,蛇蝎美人。”他立即反击回去。
“谢谢夸奖,松手,小心我一会儿蜇死你。”
“蜇吧,反正我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对生死已经看淡,不过我能建议你别用毒刺蛰死我吗?”
“那用哪里?”
“用嘴!”
牧舒远脸一红,狠狠剜了他一眼,“色胚!伤口不疼了,竟在这耍贫嘴。”
“疼,怎么不疼?简直疼死了,不但伤口疼,心更疼。”陆沧洲煞有其事的把她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你摸摸,里面的心是不是都碎了?”
“呵呵……无心好啊,无心就无牵无挂了,多自在。”她故意呕他,专挑他不爱听的说。
果然,陆沧洲那愤恨、阴郁的表情又出现了,“你有心吗?”
“有啊。”
“有也是狼心狗肺,你自己夫君躺在这奄奄一息,你还有心思跑去安慰别的男人。”
牧舒远面容一凛,想起刚才进门时他就这样指责过她一次,但当时看他在气头上,也就没过多计较,现在他又提,就必须得把这件事弄明白才行,便绷着脸问他,“是谁告诉你我去表哥那了?”
陆沧洲毫不犹豫,下巴往琴霜的方向一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