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抱着女儿就要走,叶醒春却一把拽住她胳膊,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只想,深觉这事恐怕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了,但她既然都已同意嫁他,就再没有反口的道理,到嘴的鸭子还能让飞了不成?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这个坑儿占上,到时候她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那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你少胡说,我从来都没后悔,都是你自己瞎想的。”叶醒春把人拉到跟前,“我来找你的意思,是怕你后悔,怕你觉得表哥不是正人君子,既你没变卦,那我这便没什么可顾虑了。”
“我、我当然没有”牧舒远双颊一红,但想想这是做戏,也就释怀了。
看她抱着女儿走远后,叶醒春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疼啊……就是疼。
周嬷嬷从后面过来,经过他身边时轻飘飘留下一句,“叶公子,这几个月你多锻炼锻炼身体吧?”
“为什么?”
“留着和某人决斗啊!”
*** ***
两个半月匆匆而过,陆沧洲领着两千精兵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此次新马政施行非常成功,马坊也超额完成任务,由计划好的三座扩建到四座。
但人家完成任务班师回朝都是雄赳赳气昂昂,反观他们,一个个都瘦脱了像,感觉腰带都松了一圈,更可气的是骑在马上遇见阵大风,人都晃得跟旗杆子上彩旗似的,那叫一个随风飘扬。
而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就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陆沧洲大人,侯爷一发神经,他们都干疯了。
陆沧洲归心似箭啊,上午完工,把收来的一批马发回京城,下午就开拔返京,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岳父领着岳母继续留了下来,说是什么要享受二人时光,然后再一路游山玩水的走回去。
行!他们就算走十年八载也没问题,反正他是恨不得插双翅膀,立刻就飞回庄子去与妻女会合。这几个月可把他给想坏了,连“已阅”都收了十一个。
他还纳闷,都这么久了,她手臂上的伤还没好吗?但慢慢这种疑惑又转换成了担忧与焦虑,日夜惦记着她的伤,怕是不是又恶化了还是怎么着?奈何无论他怎么问,人家就四平八稳回他俩字,怎能不让他心急如焚?
还好啊,总算苦尽甘来了。他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要狠狠亲亲她,没良心的小娘子,他写了几万字,她二十几个字就打发他了,看他不好好折腾她个三天三夜。
大队人马日夜兼程赶回京里,陆沧洲片刻未曾停歇,沐浴更衣一番后便进宫复命,可皇上一见到他却大为惊讶,“陆爱卿,怎么几月不见,你瘦得这样厉害?”
陆沧洲一拱手,“为国事操劳,微臣瘦些也是应该的。”
接着,便把这三个多月的工作成果详细地汇报了一番,皇上对此大加赞扬,新马政试点成果,就等于可以在全国推广了,这无疑解除了他一大块心头大患,自然也就重重赏了陆沧洲,还额外给他一个月假期,可以在家好好陪陪妻女。
陆沧洲从宫里出来,甚至连官服都来不及换,便又马不停蹄赶到庄子。
可一进去,眼前冷清的景象让他顿时傻了眼,他的妻子呢?不是该像以前一样,领着众人出来迎接他吗?然后给他张罗吃的、张罗喝的,在和他耳摩斯宾、好好温存一番,以慰藉他们分离数月的相思之苦。
还有甜甜呢?他的女儿呢?怎么没马上跑出来扑进他怀里,再蜜滋滋、甜腻腻的喊他一声“爹爹。”
不对!非常不对!他的两个心头宝怎么都没出现?陆沧洲骤然停在门口,让后面的石磊、石川、石昊像串糖葫芦一样撞到了一起,但一看空无一人的院落,也大为惊讶,这里荒凉的根本就像几个月没人住了。
张林、张椿听见动静,急忙从后院跑出来,再看一身官服、傻在那里的侯爷,便“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两人匍匐着爬过来,知道他们的死期终于到了。
“侯、侯爷,您回来了?”张林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完了完了,看侯爷的脸,比吃人的恶鬼还吓人,他和姐姐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陆沧洲低头看看他们,发出直击灵魂的三连问,“我女人呢?我女儿呢?庄子怎么没人了?”
“侯侯侯、侯爷……您您、您听小的们说”张椿哆哩哆嗦的,从怀里掏出封信,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颤颤巍巍递到他面前,“这是……这是夫人临走前,留、留给您的信!”
临走前?她们去哪了?为什么要留信?是……是不回来了吗?陆沧洲眼睛死死盯着那封信,随即就往后一个踉跄,幸亏石川石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大人,小的先扶您进屋。”
二人硬着头皮把陆沧洲搀进大厅,而他则像是变成了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偶,任他们摆弄着。
“信,信拿来”他嗓音粗哑的如砂纸,脸色已经灰败一片。
石川狠狠瞪了张林一眼,没用的东西,让他俩留下来看人,竟把夫人小姐都看丢了,看大人不揭了他们的皮!从他手里夺过信,去除信封后,石川把纸张递到大人手里。
陆沧洲闭闭眼睛,待视线清明之后,才一个字一个字去仔细阅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