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来了”
子成从远处迅速赶过来,看着若依白里透红的脸蛋,晶莹发光的眼眸,心跳都乱了,他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看到若依披散的头发已经半干,他从怀里拿出一条浅色的头巾,想帮若依把头发盘在头上,若依一把拨开了他的手臂,歘地夺过头巾,自己胡乱地将头发缠了起来。
子成以为她还在为自己那天说的话生气,也不在意,只是讪讪地腆笑着:“你盘的不对,我们这里头巾的盘法是有说法的”
他走到若依身后,用手指细细梳理若依的长发,然后生疏地帮她辫了个歪斜的长辫子,在准备将辫子盘到头上时,被若依打开了他的手。
子成看若依熟练地梳着头发,发觉她还是穿那条紧绷在腿上,沾满草汁和泥土的裤子,“裙子不合适吗?”
“我家女仆听我说是来接一个女子,就拿了一套衣服让我带着,只是没想到你这么高、这么瘦”,子成轻声跟她若依解释衣服的由来。
看他手忙脚乱地帮自己盘头,又跟自己解释这套女人衣服的由来,若依莫名的火气突然消失了。
“这条裙子太短了,没法穿”
“那怎么办?”他边说边看着若依,若依莫名地紧张起来。
突然子成双手揽起若依的肩膀,往自己怀里紧按,害得若依心跳加速,耳朵都红了起来,自然地伸出双手想推开,“别动”他附在若依耳边低语。
子成紧张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只见西边的草丛无风自动,一只棕熊迟疑地走走停停,最后像是拿定了主意,向这个方向径直行来。
虽然这些天他们也曾遇到过野兽,但那些猛兽好像比较佛系,对他们视若无睹。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子成并不愿意多惹麻烦,一个拧身抱着若依攀到了树杈上,随后又往上攀了几节。
棕熊居然是冲他们而来,它来到树下,张开大嘴露出獠牙,发出“呜、呜”声。
虽然棕熊并没有发动攻击,树上的两人也紧张地不敢大声喘气,不知是在哪里惹到了这个大家伙,被它找了过来。
这只棕熊并没有往树上爬,只是绕着树转来转去,子成搂着若依四下打量附近的树木,想要找个合适的落脚点抓紧离开,搂在若依腰上的手忽然一紧,远处有10多只棕熊从不同地方向这里奔来,这可遭了。
看上去蠢笨的棕熊,奔跑速度却很快,在子成还没想好如何撤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棕熊已经将这棵树团团围住。
子成的衣服被冷汗浸湿了,这是什么状况,来之前国师说这片莽荒之地的野兽不会主动去袭击人类,不用害怕,这些熊是怎么了?
他现在确实可以马上从树上逃走,可如果它们是专门冲着两人而来,定会在后面紧追不舍。
要是逃到最后仍没摆脱,自己的体力也不行了,怕是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跑还是不跑?
树上两人与树下群熊僵持不久,又有一群动物陆续赶来,狮子、狼甚至还有野猪、野兔,都直奔这里,它们彼此间互不干涉,各自成团,眼神一致地抬头地望着树上两人,
子成跟若依看得目瞪口呆,两人面面相觑,为什么都冲我们来了?
树下的动物已经围了好几十米,这下想跑也跑不了了。
看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攻击的意图,若依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她这才察觉到子成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隔着衣服都有些烫人,她想子成是不是太紧张了,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子成的脸色忽青忽紫,眼睛已经变得赤红。
若依摇了摇子成的手臂,“你不舒服吗?”
子成牙关紧咬,痛苦地呻吟着:“离我远点,快离开我,我觉得自己要炸开了”
若依看他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心急如焚,但又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得拿自己的手一遍遍地拍打着他滚烫的脸,而子成已经痛苦的大声呻吟,双手张开四处乱抓,身下的树皮被他撕得粉碎。
若依乱了方寸,拼命压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掉下去,他是不是有癫痫?自己可一点不懂救人啊。
而此时树下,不知何时来了几头大象,正围着几只棕熊不断吼叫,好像在争论什么。
子成的指尖变得异常尖利,抓不到树枝他又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裳,牙齿咬的咯嘣作响,表情狰狞。
若依怕他伤到自己,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胳膊,“你快醒醒,司子成,喂”
司子成双眼像失去焦虑一般,嘴里含含糊糊地反复着两个字“快走...快走...”
若依心想这是烧糊涂了吧,我要是能走现在就不会在树上待着了。
她低头再看群兽,意外地看到有头大象的身上站着个发光透明的小人,那小人拍打着翅膀,冲着一群动物叽叽咕咕,好像训话一样,若依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急疯了,开始出现幻觉。
再睁眼一看小人果然没了,一些小野兽开始逐渐离开,特别是一些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动物,跑得更快。
还有些猛兽想要继续在树边聚拢,结果十多头大象将树围得严严得,任何动物也无法靠近,它们甩着长长的鼻子,将这些动物慢慢驱赶离开,那些棕熊边走边回头往上看,看得若依心惊肉跳。
这些野兽来得突兀,走的也很迅速,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树下已经干干净净,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怪梦。
子成的体温在若依不注意时已经开始下降,他衣襟湿透、双眼紧闭,无论若依怎么拍打也不醒。
若依怕神志不清的他从树上摔下去,两只手死死抱住他的身体,整个身体靠在了身后的主树干上。
就这样奇怪又危险的姿势,精神紧张的若依居然还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