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知府这是收了好处,得了话儿,只圈禁沈家众人,等着苏荩过来审问。
此案涉及顾家,顾楚寒避嫌做不了钦差,但苏荩曾经也是苏家的公子,苏家对他有生养之恩。而沈家就是他的养母外祖家。他来查这个案子,审问沈家众人,对沈家众人用刑,就会永远都留下一个诟病!
苏荩目光幽冷的看了武昌知府两眼,“升堂!”
武昌知府心里有些不安,苏荩如今就是四品的钦差,此案办完,算是有功,还不知道会升到什么职位。这顾楚寒能洗脱了谋逆谋反的灭门大罪,说明皇上对他极其信任看重,以后只怕更加不凡,他头上的乌纱帽只怕要保不住了!
沈光辅和二房沈二老爷,沈二夫人都喊不知情,喊冤枉,沈若鸿和沈若尘也都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一问三不知。
苏荩把证人带上来,直接上刑伺候!
看他冷酷无情,而那些鞭子和棍棒,拶指都像是被施咒了一样,简直痛到神魂,沈家的众人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招认了出来。是让顾家的人都吃点苦头,但没让对方屠村!也不知道对方的土匪身份!
而沈芳池戴了人皮面具,扮作男人运作的事,安排了买了他们的命,挟持了他们的家人,只用激怒顾家村的众人,造成顾家村人拘捕,暴动,那就是民乱!到时候统领他们都是镇压平民乱的功臣!
可惜算不如人,没有成功!
看事情证据指不到沈芳池,沈若尘竟然帮她都担起来,苏荩面色阴寒,直接整理好供词,证人,罪犯,然后上报朝廷,这边押送沈家重犯进京。
顾楚寒还要留在家里办村里的丧事,还有重建之事,她现在有这个机会偷得懒,也势必要多留几天安抚众人,所以暂时先不回京。
“先等我!”苏荩重重吻住她。
“嗯!”顾楚寒应声。
沈家一众和所有相关一百多人,全部带上枷锁,赶赴京都。
沈漪也作为外嫁女,成功躲了过去。虽被带到堂上问话,这事她没有参与的证据。
何家的人也都松了口气,没有牵连到他们家!
苏莛带着沈芳池远远的看着沈家大院被贴上查封的封条,沈家众人一身囚服带着枷锁被驱赶离开。
沈芳池两眼腥红阴鸷,痛的五脏六腑抽搐,脸色发白,神情扭曲,抓着衣袖的手死死用力,骨节发白。
苏莛看她身子摇摇欲坠,连忙扶着她,担忧道,“芳池!”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沈芳池不相信顾楚寒有那么大的能耐,给她下个咒就不能恨他报复他,不过是使的邪术,让她时时刻刻都痛苦难忍!
苏莛想劝她,但看她恨毒的眼神,痛彻心扉的样子,又不忍心,只能委婉道,“芳池!你现在身子也不好,先回去吧!他们正如日中天,你现在上去就是以卵击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芳池当然知道她如今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否则顾家会立马把她抓住撕碎她!心里恨仇却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顾楚寒幽灵一样站在两人背后不远,冷笑嘲讽的等着两人说完话。
还是苏莛察觉到有人,扭头一看竟然是顾楚寒,顿时心中一紧,“你想干什么?”
沈芳池看到顾楚寒,立马眼神恨仇,跟淬了毒一样。
顾楚寒朝两人走进几步,“我就是好奇极品的脑回路,明明你是爱而不得,你不去对付拒绝鄙薄你的人,却来对付我!?”
“谁叫你就是个淫荡恶心的断袖贱人!”沈芳池猩红着眼怒骂。
“掌嘴!”顾楚寒幽幽道。
沈芳池的手不受控制的抬起来,朝自己脸上狠狠的扇了上去。
啪!啪!啪!
连打几个耳光!
苏莛立马惊恐的抓住她的手,怒恨的叫喝,“顾楚寒!你就是用了邪术控制芳池!”
“掌嘴!”顾楚寒再次发出意愿。
沈芳池两手不受控制的强横抽出来,照着苏莛脸上啪啪啪啪连打了六七个巴掌,顿时把苏莛俊白的脸打一片红色五指印。
“你……你就是个妖怪!邪道!你绝对没有好下场!”沈芳池怒声叫骂。
顾楚寒冷冷的鄙夷,“我打你,是因为我和顾家从不欠你,你却想要我的命,想要顾家灭族,你心狠毒,该死!打苏莛,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人!和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畜生同床共枕,全无是非,助纣为虐!该打!恶果都是自己吃的,不是吗?每动一次恶念,一次杀机,最后的恶果全部都是自己吃下了!你们活该!”
“你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沈芳池满脸阴鸷狰狞的怒喊。
“九爷!我们还不走!?公子临走还说,让你和人说话!”清泉出声催促。
顾楚寒皱了皱眉,“知道了!”再看沈芳池和苏莛,冷冷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清泉却是落后几步,“对了!那个何旌之……好像……染了那种病!”说完跟上顾楚寒和浮景念卫几个。
沈芳池脑中闪过她是如何跟何旌之行了交合之事,他还染了那种病!?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清泉的话和沈芳池的反应,让苏莛如坠冰窖,接着沈芳池倒下的身子,却满脸呆滞,半天反应不过神来。芳池她……
顾楚寒很好奇,“那种病是哪种病?淋病?还是梅毒?”
“九公子!”清泉幽幽看着她。这种话也是她好说的!
顾楚寒抿了抿嘴,“好好!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清泉点头。何旌之根本不是个多坚定的人,这几年到处跑着自家那点生意,还想再做大,不光是便宜东西好,纵然有沈家帮忙,也是得多努力出钱出力交际应酬讨好人!睡一两个妓子,又染了病,也是正常的!
顾楚寒听着,还是不打听了。
清泉也没准备跟她聊这种话题!问也不回!
赶回顾家村,把沈家被查抄,沈家众人认罪被羁押进京的消息带回村里,“至于漏网之鱼,我也绝不会放过!”更何况沈芳池不单单是漏网之鱼,还是破网的主凶!
村人也算报了仇,而且那叛军两千人他们都杀了,也算是赚了!
三十来家人一起举办了丧事。
族里每个死者家属发了五十两银子抚恤金,丧葬费另出。受伤的每人二两补贴。
顾楚寒如今也算是手里没什么积蓄,一家送上三百两抚恤,每个受伤的补贴二十两银子诊费药钱。
“九哥!我们家这下彻底穷干了!”顾若娘红着眼道。三十七个人,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顾善德和顾里正他们也说不用这么多,本来花了上万两银子办了义田,义学,建了祠堂。顾家三房已经所剩无几,这两年攒的钱他还要娶媳妇儿,底下还有顾十郎和顾若娘的婚事。这一下子又一万多两银子!
“拿出全部积蓄也是应该的!他们是为我所累,是为保护村人,丧失了性命,他们的亲人家人也理应受到抚恤!”顾楚寒摇摇头,让他们不用劝。
这一下子让那些心里有怨言的人家也不好再说啥话,顾家三房就算再赚钱,两次掏家底,又嫁顾苒娘为做面子撑场子,几次家底干净!
“钱挣了就是要花的!可能我们家就这个运道,攒不住大钱,总要花出去!如今分到自家人手中,我们全家都乐意!”顾楚寒笑了笑。
顾善德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说啥。
村里办完丧事,就开始商量重建,因为烧的不光有个人的,还有作坊。
顾楚寒没提要走,就在村里帮着各家烧了房屋的规划图纸,帮他们设计如何建造新家。
伤势养的差不多,顾五郎和顾老二也赶回来。
顾老二抱着顾婆子的腿大哭,“娘啊!娘!在牢里,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了!”
顾婆子都已经听顾若娘告过状,二房就算害怕,也实在做的让人寒心怒愤,“起来吧!都多大的人,还扛不住一点事儿?”
“娘啊!娘啊!”顾老二是想哭回来些好处。
但顾婆子却没有答应的那个心了。二房太过让人失望了,扶持了他们几年,家产也累积了好几千两,以后五郎有出息就单扶持五郎吧!二房好歹还出了个心思正派的娃儿!不至于以后这一支垮了!
顾老二看他哭了半天,顾婆子几乎没有太大的反应,不仅心里发沉,又找顾凌山去哭诉。
顾凌山更不多管,“二哥合该知道自家的事儿!不该要求的就不要再想了!”
“老三……”顾老二脸色难看。他这次没让连氏和七郎回来,只他和五郎回来,就是为了多说些好话,趁这个机会哭些好处!结果竟是一点都没有吗?
顾五郎可不是回来哭好处的,他是回来奔丧的,没有赶上,就买了纸钱蜡烛,跟着顾楚寒和几个带路认人的赶到顾家墓地挨个烧了纸,磕了头。
紧接着顾大郎也赶了回来,只孟氏怀了身孕,一直身子不好,坐怀不稳,没有带回来。
同样又各家走了一遍,每个死者烧了纸。
孙氏看大儿子折磨的瘦了一大圈,人也老了几岁,连衣裳都有些撑不起来了,红着眼流着泪,“大郎……我的儿啊……你可心疼死娘了!”
顾大郎也红了眼,虽然父母不怎么样,有些自私自利,毕竟是自己亲爹娘,生养自己长大的!只是听当夜叛军杀来屠村时,他们全都早早躲起来,直到事情了,天明才出来,心里还是忍不住失望。
顾婆子已经彻底失望,指望大房的人为护她这个老婆子拼命,她再修行几辈子吧!好歹没有真的给他们屠村,给她们按上个谋逆大罪的帽子,她已经谢天谢地,感恩万千了!
倒是对四房的女婿挺是满意,不怕吃苦吃累,也没嫌弃村里不好,还给村里帮忙,拿银子多少,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跟李婆子和王氏几个道,“九郎看人还是准的!张仲林那娃儿不错,虽然有跟咱们家地位越来越高有关系,好歹遭难的时候也没有亏待芫娘!这何嘉我看也不错,就是莉娘嫁的人家,以后管的多,就没那么自在了!”
“这就很好了!人哪有事事都占全的!苒娘嫁的也好,俊风长得一表人才,对苒娘也体贴,又有才干!不也只是商贾之家!”李婆子道。
王氏几个也点头应着声,“可不是!”
何嘉在村里待了半个月,起先几天忍不住有些焦虑,后来就发现不一样之处。尤其是在顾五郎回来之后,他看那些作坊和地里的作物出产,顾家村的变化历程都是身在其中的,他是属于其中的一部分,深刻入骨。而他作为外人看,就看的表面了。
“五哥春闱下场准备好了吧?”顾楚寒那边叫着九哥,顾五郎人品学识也在这放着,虽然比他小,不过叫上口也不觉的了。
顾五郎点头,“准备好了!如果春闱之前汽轮机船试航,我准备过去看看!你可要一起去?”
何家听着眼神有些发亮,“能来得及吗?”
“应该可以!最迟二月二试航,而试航时间也不会太久,最长不过三五天,赶得及!”顾五郎道。
“如果可以,那我也去!到时候跟五哥一起!”何嘉笑着道。
顾五郎笑着点头,远远看到黑胡往家跑,喊住他,“黑胡!九郎干啥呢?”
“烧窑呢!说要烧一窑钧瓷出来!”黑胡回他一句,又赶紧回家拿东西。
顾五郎何嘉对视一眼,“走!我们也去看看!”
村里的烧窑厂越来越大,已经挪到村子一里多地山坡下,因为烧的砖瓦好,价钱也便宜,十里八村翻新房子都从这边订购砖瓦,也想趁着顾家村的好运气,给自家也带来好运气。
从前在外帮人烧窑做瓷器的老工匠也落叶归根回来,就住在烧窑厂,收了三两个弟子烧瓷器。
看学堂上的气氛不太好,总不能一直走势低迷,顾楚寒带着一群娃儿们过来玩泥巴,每个人都做了碗和自己喜欢的或者四不像的东西,然后烧进窑里。
一群娃儿们是玩高兴了,个个一身泥巴,一脸泥巴。
“九郎!烧出钧瓷了?”顾五郎在山坡下喊。
顾楚寒起身,高声回他,“还没呢!刚进窑!”
等俩人上来,“你们也等着,回头东西出了窑,也给你们挑几样东西拿回去!我做的多!挑我的!”
一群小娃儿也争相道,“可以挑我的!我也做好几个!”
“还有我!我做了好几个碗呢!”
顾五郎满脸笑,“好!等会我多挑几个!”
何嘉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几个人就在烧窑厂守了一天一夜,晚上燃了火堆,围着火堆烧烤,吃了个过瘾,又听顾五郎何嘉考校他们的学问,顾楚寒给他们讲故事,“如今孝期不宜声乐,等下回再回来,我就带回来几把小提琴和吉他,再按一架钢琴回来,也让你们都学学声乐!”
一群娃儿纷纷叫好,兴致极高。
最后困极才互相依偎着睡了。
何嘉小声问要不要叫醒孩子们回去睡觉。
“不用叫了!有这个经历,也会让他们印象更深刻些,以后走的远了,回想起来,至少也心里暖暖的,给他们心里沉淀点东西!”顾楚寒笑着摇头。
何嘉心里忍不住振动不已。
这么守着自己做的东西出窑,一众娃儿们丝毫没有半点不愿,反而很是兴奋。而村里的人没参与的还有些羡慕。
终于出窑了,看着烧出来的东西,众人忍不住张大了嘴,“哇!”
顾楚寒也跟着哇了一声惊叹,“都成功了!好看!”
也就是有老工匠师傅在一旁帮忙,烧出来的也是最普通的钧瓷或者白瓷,但对这些体验的娃儿们,都是激动兴奋的!
虽然也有坏的,但自己做的东西都烧成了,真好!
众人分别找出自己的东西,又互相交换,一派高兴的拿着回家。
何嘉也分到了两个杯子一个碗还有一个四不像,高兴的拿着回家跟顾莉娘看,“都是那些孩子送我的!”
顾莉娘看他没嫌弃,反而很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也该回去吧?再晚了,你就要下场科考了!”
“还来得及!不着急!”何嘉现在反而沉稳下心来了。
不过顾楚寒却不能在家里一直待下去,顾凌山也催促她,严俊风的信也请顾凌山上京帮他看一段时间的生意。
但留顾婆子一个又不放心,她也担心严俊风的情况,顾苒娘要照顾他,还有小明畅要带,还有铺子里的生意,顾凌山就劝了她也跟着一块上京。
安排好家里,一家人收拾了行李,一整队车马,浩浩荡荡出发,赶赴京都。
同行的还有赫连越。
沈芳池看她们一家子都走了,把那个老太婆也带走了,忍不住恨的心里生火!祖父病逝绝非偶然!肯定有她们家下手!
不过顾楚寒就算真的守孝,只怕朝廷也不同意。
终于又到了京都,再看着长兴伯府的大门,莫名都生出感慨之心,而经历了这次巨变,新建的长兴伯府仿佛也经过了历史洗礼般,更加沉稳庄重,威严起来。
回到京都,各自回家,二房的人回二房,何嘉带着顾莉娘回了何家。
而赫连越则被苏荩带走,直接送进了宫,美其名曰:养伤。
赫连越苦笑,知道他这是又被监禁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跑,顾楚寒遭此一难,也和北辰有关,和皇兄有关。他也跑不掉,只能留在这等皇兄来接,给大厉赔罪,补偿!
顾楚寒收拾了下,依旧换上了一身白衣,到朝中报道,也查看下案情进展如何了。
倒是沈家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所有十五以上男丁全部处斩,十五以下刺字,流放西南,女眷也一律刺字流放了。
“大厉早在先帝时就废除了诛九族的刑罚,当今圣上又废除了夷三族的酷刑。”程沂看着她解释,怕她心里觉的不服憋闷。毕竟顾家村死伤加一起上百人口。
顾楚寒点点头,“什么时候执行?不会等到秋后吧?”
“不会!他们都是重罪,这定了罪,会和齐家一起执行!”程沂又看着她想劝话。
顾楚寒抬头看他,“大哥!对不起!齐家毕竟是你岳家!”
程沂摇摇头,伸手揉揉她的头,“齐家错的太多,皇上仁慈,也不会太过重判。你心里也不用有负担,此事不怪你!”
他过年被爹娘叫回老家,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他却不在!听到消息赶回来的路上他就一直不停的祈祷,别是齐家!可齐家终究让他失望,为置九郎于死地,不择手段,一步错,把齐家送上覆亡的道路!
“洁儿呢?”顾楚寒问他。
“跟着我,我不方便照顾,我娘带走了。”程沂解释。
顾楚寒点点头。
那边苏荩忙完出来,直冲两人过来,目光幽冷的盯着程沂,瞬间喝了一坛子醋。
顾楚寒看他脸色不好,以为秦家那边的结果也出来了,皇帝不愿意动秦家,上前迎两步,“怎么样?不好吗?”
看她下意识的动作,程沂心里苦笑。齐兰馨没了,如果他恢复孤身一人,过了那一段难过低谷的时间,再看见他,他心里竟然可耻的生出以后能多和他在一起的期望!可九郎却只是把他当兄长,对苏荩却……
看着他那难看的脸色和幽冷的眼神,分明就是吃醋,更忍不住心中酸涩难受。
苏荩上来一把拉住顾楚寒手。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总算明白过来这丫是又醋上了!
程沂忍不住皱眉,“苏荩!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你是准备让天下人都嗤笑谩骂九郎吗?”
苏荩冷冷瞥他一眼,拉着顾楚寒上前一步。
顾楚寒一看他还要跟程沂怼上,立马拉住他,“我饿了!走回家吧!”然后忙跟程沂告辞,“我先走了,大哥!”
不等程沂回话,就拽着苏荩走。
听她饿了,苏荩狠狠盯了程沂一眼,决定明天再怼他,带着顾楚寒回了寒山苑吃饭。
“以后不许理他!”他死了媳妇儿就又小心思了!
“他好歹是我结拜义兄,哪能不理他!”顾楚寒话说完,求生欲立马上来,“我以后少理他!要不碰到脸上,绝不理!”
苏荩这才脸色好转,摇了汤递给她。
顾楚寒喝了一口,转移话题,“秦家那边怎么定的?”
说起这个,苏荩脸色又难看下来,“这件案子还没查明白,那就多查个三五个月!”
那就是皇上根本不愿意定秦家的罪,又没有铁证,只有证人指证,物证旁证都没有,钻这个空子,秦家就的不会定罪。
“唐巍呢?还有可能起来吗?”顾楚寒又问。
镇抚司大牢闯进杀手,还杀了两个副使,几个狱卒,唐巍这个指挥使已经被撤掉了。唐国公府最重要的这个权利失手了!
但就怕皇上哪天心血来潮,被哄的高兴了,又给他们提上来。
“不可能!”苏荩冷声道。有他在,唐家别想再抓住镇抚司!
“姬白有没有可能上去?”顾楚寒直接问。
看她是没把姬白想出别的什么,苏荩依旧心里不爽,“不知道!”
“那你喝汤!”看出他这是心里很不爽很不爽,顾楚寒立马狗腿的给他递上一碗汤。
苏荩又说起别的,“吏部侍郎空缺,皇上想让我填补上去。”
“正三品!好事儿!庆贺庆贺!”顾楚寒高兴道。
可是要留在京中,就不能天天都和她一块了。
“一下子三年升到正三品,这是多顺畅的仕途,外面那些人都羡慕嫉妒恨你了呢!”顾楚寒知道有大部分原因是他出身祁王府,身上又应验那个蛟龙胎记,而他闯了皇宫,让皇上忌惮不成,只能重用。
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分明不愿意,顾楚寒朝他飞吻一个,“以后每天晚上来我被窝!”
苏荩微微俯身凑过来。他不要飞的吻!
顾楚寒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带下来,吻住他。
苏荩立马伸手搂住她,唇齿相依,唇舌缠绵,慢慢安抚心里的不服不爽。
知道秦家那边定不了罪,苏荩就开始往后拖,往后压,压着不让结案,就算关,也要把秦正沣的脸面全部在大牢里给磨掉!
秦正沣一天天出不去,心中就越来越淡定。这是定不了他的罪!所以就想出这个注意来磋磨折辱他!竖子小儿!等他出去再做较量!
秦绚虽然没有进大牢,作为应国公府的世子,却也不是那么自由,处处奔波,给秦正沣洗刷冤屈,救他早日出来。
看苏荩开始强力打压,秦绚知道终究躲不过对持了,想到自己那个妹妹,忍不住叹了口气。追着她跑的多少青年才俊她一个看不上,却偏偏看上一个碰不得的男人!
秦妤简直快气死了,然后抄了佛经让秦绚带进宫中给太后,说是快到她的寿诞了,应国公府落难,爹爹被关大牢,她也被监禁无法走动,就用血抄了佛经献给太后。
“全部都是用血抄的?”太后问。
秦绚叹了口气,“说了不听,说是用自己的血才显得有诚意,如今人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太后听了一阵心疼,心里也怒恨顾楚寒,“亡了一个齐家,一个沈家还不够,非要把秦家亡了!?他当自己是谁了!”
这话秦绚没敢接,这个时候接这话显然不明智。
太后坐了会,然后起身亲自过去找贤正帝。
这事却不光在贤正帝这,吏部侍郎的职位他直接委以重任给苏荩了,他却还没有接,而是死压着秦家这边不松口。那就是顾楚寒没有松口。
贤正帝也知道,不给秦家定罪,顾楚寒心里绝对过不去,苏荩也不愿意,所以才压着要让秦正沣一直蹲在大牢里。他要是直接下旨,两人怕直接辞官,双双给他撂挑子!到时候真给他来个隐居,隐去了别的国家,不仅是大厉巨大的损失!也是威胁!
见过太后,贤正帝想了半天,就换了便装,悄悄出宫,来到长兴伯府。他准备亲自过来探视下严俊风,跟顾楚寒再好好说说利弊,也知道知道他的为帝王的难处,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只是顾楚寒提前听到了消息,“你说什么?皇上来家里了!?”
“肯定是来示好,恩威并施,让九爷放了秦家,把这事揭过去!”黑胡撇了撇嘴。
顾楚寒立马反应过来,就往后跑,“就说我不在!”
“哎!九爷!?那边没有门!门在这边!”黑胡追着她喊话。
顾楚寒头也不回,“我不会翻墙啊!”
姬流鹤最近身体不好,柳宜宣备了礼正准备出门探望,碰到人家办喜事,绕了路,绕到了这边的后街巷子。
丫鬟粉莲撑着马车窗帘指给她看,“这边就是长兴伯府的后院!占地可不算小了!听说里面的景色布置的很特别呢!”
柳宜宣抬头,正看墙里面的一株春梅,结果就看墙头上翻出来个人,顿时吃了一惊。
粉莲也以为是贼子,立马喝喊一声,“哪里来的小贼!竟然翻长兴伯府的墙头!?”
顾楚寒扭头过来。
柳宜宣和粉莲,连车夫和婆子脸色都僵住了。这翻长兴伯府墙头的,竟然就是长兴伯自己啊!?
“顾伯爷……怎么有门不走?却翻起墙来?”柳宜宣忍不住问。
“嘘!”顾楚寒立马比个噤声的动作,麻利的跳下墙头,左右看了看,“你这是干啥去?”
“姬家爷爷病了,我去探望,那边路……”不等她解释完。
顾楚寒听她是去姬家,直接就挤上马车,“走走!快走!”
“哎哎!你……你怎么能上我们家小姐的马车!?”粉莲怒道。
“皇上来了!快走!快走!”顾楚寒催促。
一听皇上来了,柳宜宣想了想就明白过来,她这是躲皇上圣驾,皱了皱眉吩咐车夫,“赶车吧!”
车夫应声,也不敢说啥,急忙把车赶的快一点。
粉莲和刘妈妈就挡着她,一副顾楚寒惯常就是登徒子的样子。
顾楚寒嘴角抽了抽,“自家嫂子!坐个马车有啥!”
柳宜宣忍不住脸红。
等到了姬家,听柳宜宣到了,而她之前就给常雨桐下过帖子,常雨桐忙到二门来接,“宜宣妹妹!”
结果见车帘子打开,顾楚寒从她马车上下来,常雨桐顿时脸色变了变。
“嫂子好!”顾楚寒拱了下手打招呼。
“顾伯爷!”常雨桐屈膝见礼。
“老太爷咋样了?我来看看!”顾楚寒问道。
常雨桐看着后面下马车的柳宜宣,张口解释,“年纪大了,着了风寒,不容易好,不过已经好转了!”
“哦!那我过去看看!姬白没在家吧?”顾楚寒说着喊了个小厮带着她去看姬流鹤。
常雨桐回她没在,然后目光询问的看向柳宜宣。
柳宜宣摇摇头,等屏退左右,这才低声跟她说,“皇上去了长兴伯府,他这是躲出来了!正好碰见,就说来看望老太爷!”又小声说顾楚寒是翻墙出来的。
常雨桐惊愕了半天,她长久的不在京中走动,一颗心扑在丈夫姬蓝的身体上,这些事是极少再琢磨再想,一下子有些没有明白过来。
柳宜宣提醒一句,“秦家那边还没放呢!”
常雨桐恍然,点点头,“不过这早晚也会放吧?”秦家是太后的母族,皇上的外祖家,皇上只怕不可能会定罪秦家。
柳宜宣看看她,没有再说。柳拜忱也参与了,她也不好说。
既然顾楚寒在,两人就先到了常雨桐那里去,这边常雨桐又过来招呼了下顾楚寒。
见她正跟姬流鹤说着烤骆驼的事。
“那骆驼肉本就美味!骆驼里面套个牛,牛里面套羊,羊里面鸡鸭鹅和鸽子,用果木烤,烤出来的味道才不一样!火势一上来,那个滋滋叫的冒油声……啧啧啧!”
本来没有口味的姬流鹤,听她这一讲,顿时口齿生津,胃口就起来了。
常雨桐看他意动,忙问他想吃什么?
“烤串!还有我的份儿!”顾楚寒直接道。
姬流鹤瞪她一眼,“就要烤串吧!再来点汤!”
常雨桐应声退下。
“你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怎么突然跑过来陪我这无趣的老头子说话吃饭?”姬流鹤挑着眉看她。这小子之前可是跟姬白说过,什么他们一家子都刻板!都无趣!
“不是说你的!是姬白那小子太没有情趣!辜负人家姑娘一片深情!”顾楚寒改口改的很是顺溜。
姬流鹤轻哼一声,让她给他讲讲新汽轮机的事,“不是快要试航了!”
顾楚寒应声就跟他说起来。
结果烤串刚端上来,立马小厮狂奔进来,结结巴巴的禀告,“皇……皇皇皇……皇……”
“不好!追这来了!”顾楚寒脸色一变,立马就走。临走又看看盘子里的烤串,伸手抓上几串,“我先走了!明儿个再来给你讲!”
姬流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