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
从小区大门出来,柳青胤语气带笑的说道。
我有些气急败坏道:“吃力不讨好,热脸贴上冷屁股!我不生气难道该笑吗?”
“你就不觉得那道士行为反常?”柳青胤慎重的提醒了句。
我冷笑一声:“反正死的也不是我!”
柳青胤冷静的说:“他有些道行,心里明知道不能烧毁尸衣,可却还是那么做了。”
柳青胤说的没错,虽然那丑道长我只有一面之缘,但也能够看出来,他是有些道行的,既然如此,他应该能清楚尸衣现在不能烧毁才对。
他完全是在把事情做绝,让李苗苗一点后路都没有。
“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我没好气嘀咕道。
柳青胤却说:“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仅是把事情做绝,而且还能把你赶走,后面做什么事情,就再无后顾之忧,你现在这副秉性,不刚好正中下怀了吗?”
我态度十分坚决:“姑奶奶可不欠她们什么,她要是不想死,就自己联系我!要我主动回去受气是不可能的。”
我不是那种德馨仁厚的圣人,若不是这件事非做不可,我这性格多半掉头就走了。
真是很不能理解,为什么青姬会让我们来做这件事。
一个通幽集市万青坊的坊主,一个阳世世俗的普通人,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才对。
不知道那只狐狸究竟是在打什么算盘。
晚上,我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住下,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越想就越觉得气愤。
正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扭头一看。
我一眼就在窗户旁站着一个女人,她表情很愉快,分明是在微笑。
她穿着红袄子,梳着一个光洁的发髻,就透过玻璃微笑的注视着。
恍惚里一下,我就突然想到,自己住的是在三楼,窗户外面怎么可能站着人?
意识到不对,我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女人的脸苍白得就像是石膏涂上去的,嘴巴和脸颊两旁的腮红,感觉就像是三点红点。
她穿的是老式的袖袄,下面是旗袍的裙子,一副旧时期新娘子的打扮。
她无视我的存在依然在那里笑着,像是即将要结婚的女人一般幸福微笑。
只是那笑,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对劲。
下意识将放在床头的布包拿起,对那女人喝道,“你是谁?”
女人突然不笑了,她木讷的转过脸,把眼珠子往上转着,裂开了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
这个弧度又好似在笑,但是一改前面的微笑,这样的笑容变得阴森。
从她嘴巴中似乎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臭味道,而笑容一下裂开到了耳根,双目透露阴毒。
她嘴巴轻微蠕动着,无声的说着一句话:“不要多管闲事。”
我眼前一黑,像是从高处掉下来似的闪了一下。
激灵过后,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下意识的看向窗户,那地方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影。
我松里一口气,刚准备继续睡觉,忽然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电话,但我心里隐隐觉得有种不安,几乎没有犹豫就接了。
“姜瑶吗?”电话里的声音低哑,透露出几分惶恐。
我疑惑道:“林娇?”
“嗯!”林娇应了一声,对我说:“是苗苗给的你的电话。”
白天从她家临走的时候,我的确跟李苗苗说了我的电话。
我听出了林娇语气里的恐慌,心不由的提到嗓子眼:“怎么了?”
林娇支支吾吾的说:“墨道长把苗苗带走了!”
我听完一愣:“带走了?带去哪儿了?”
“鸡....鸡鸣山。”林娇哆嗦道。
我不知道什么鸡鸣山,但是心里那种不祥之感愈加强烈。
电话里说不好,我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我在房间里。”可能是因为只有她一人,所以林娇显得十分害怕。
我直言道:“我就在附近,你出来在小区门口等我!”
“现在吗?”
“现在!”
“好!”
挂断电话,我床上衣服收拾一下东西,朝着门而去。
柳青胤散漫道:“这件事很快就有答案了。”
“那个死道长,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听了柳青胤的话后,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墨道长是李苗苗的母亲找来的,再怎么样,总不可能害自己的女儿,但这个墨道长的的确有些奇怪了些。
我到李苗苗住的小区的时候,林娇已经站在了小区门口,似有不安的不停在原地跺脚,神情有些焦灼。
看到我后,林娇赶紧小跑迎上来。
“白天你走了没有多久,墨道长跟苗苗还有林阿姨就离开了,我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苗苗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还有你的电话!”林娇有些着急的对我说。
我点了点头:“他们去鸡鸣山做什么?”
“墨道长说是聚煞!”林娇停顿了一下,对我说:“白天离开的时候,墨道长说那厉鬼逃遁了,不敢轻易再来,需要找另外一个地方开坛做法,这个地方就是鸡鸣山。”
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鸡鸣山?
我疑惑道:“你知道鸡鸣山在什么地方?”
白天那个墨道长的确说要另另寻他处,但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选在这个时辰。
“离市区不远!”林娇点头,可是脸上满是畏惧。
“这地方不对劲?”我眯着眼睛。
林娇有点害怕道:“鸡鸣山,以前.....以前是个墓园。”
“墓园有什么好怕的?”我不在意的说,只是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墨道长要把李苗苗带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不....不是的。”林娇吞吐道:“鸡鸣山发生过泥石流,把整个墓园都冲毁了,现在是一片树林子,而且那地方闹鬼闹的厉害。”
鸡鸣山在被泥石流冲毁后,修过一条路从市区通往下县,原本是一条近道,但是修好以后经过冲毁墓园那段路就很邪门。
车子打不着火,手电熄灭,骑车感觉身后有人拽着似的,邪门的是过了那段路就好了。
有人经过那地方的时候,还听到过奇怪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说悄悄话,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声,就跟在自己耳朵边一样,但是扫视了一圈,什么人影都看不到。
后来草木生长起来后,成了树林子,有人不怕事半夜进市区,看到过林子里游荡着一群缺胳膊断腿,没头没脚的人。
在农村的时候,我从小到大听过不少这种事情,心里早就没有感觉了,而且就算有什么,孤魂野鬼我也没放在眼里。
不过,陵园这种地方,阴气倒是的确会比其他的地方重。
“我们打车过去看看!”我心里总有种强烈的不安。
林娇颤巍巍的说:“我已经打过了。”
很快,一辆车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林娇率先打开了车门,上去以后,前排的司机戴着鸭舌帽,一言不发的端坐在驾驶座上,看不清楚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