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后手
没有走的程子轩，据他所说，回来是为了感谢陈晓欣所帮忙安排的饭局。
“我的单子，基本没问题了。”程子轩笑着说道，他甚至向陈晓欣问道，“你这里有开消费卡吗？我现在就可以充四十万到卡里，以后消费的话，再从卡里面扣。当然，你要给我一点折扣或是优惠！”
看着微笑不语的陈晓欣，程子轩从沙发上站起来，转了个身：“你需要钱，嘿，至少你这办公室，应该重新装修一下。而就凭你安排的这个饭局，我觉得，你这边，是一个值得投资的餐馆，我其实可以投两百万进来……”
“我想，暂时来讲，我不缺少资金。”陈晓欣微笑着，婉拒了程子轩的提议。
程子轩望着她，半晌没有开口，这种沉默大约维持了六七秒，以至于，被陈晓欣叫进来一起坐下的厅面经理，很尴尬想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寂静，但陈晓欣做了个手势，示意厅面经理不要尬聊。
“嗯，你要这么说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程子轩用尾指搔了搔眉角。
然后他对陈晓欣说道：“刚才忘记开票了啊！”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但那眼神，厅面经理看着，都觉得是有冷意的。
开票，就是开餐饮发票，以回去单位报账。
这本来是个很正当的行为，所以陈晓欣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抽屉，把密封透明袋里的两张发票，递给了程子轩：“多谢惠顾，程总，以后有机会，请多关照。”
程子轩看了一眼那两张发票，便放声大笑起来：“必须的！晓欣你可帮了我的大忙啊！”
他拿起那个透明袋子，然后对厅面经理说：“我去充个三十万的值，然后接待费用就在这里面扣，咱们月结！”
程子轩干脆、豪爽得极有气概。
厅面经理高兴得不行，笑得如同回到了十八岁的青春时代。
程子轩从经理室出去，到充完值离开，没再跟陈晓欣提起，要打折，要优惠之类的话。
过了一会张笑笑背着她的两肩包跑过来，刚想跟陈晓欣说点什么，后者就接到她大哥的电话：“死妹头，我都跟你说过，阿程得?！怎么样？阿程没有玩什么把戏啊，对不对，他说还充了三十万，连个折扣也没跟你要！”
陈晓轩有些亢奋，似乎他终于有一个不愿相负的朋友，可以证明他的人生也并不是如陈晓欣所形容的，那么黑暗，那么失败。
足足听他说了十分钟，陈晓欣才开口：“你懂做生意？”
“啾！你每次都用这句啊？你就是要数落我，也换点新词啊！”陈晓轩很不满地反呛。
但陈晓欣并不打算换词：“就这个问题，你会做生意？会，还是不会？你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于是本来兴高采烈的陈晓轩，一下子就失语了。
他再怎么臆想，也不敢臆想自己会做生意啊。
毕竟事实就在眼前，连祖业都败精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个会做生意？
没有人愿意，一再地被揭开伤疤，陈晓轩很快就结束了这场让他很扫兴的电话。
放下电话的陈晓欣，对张笑笑问道：“什么事？说。”
“欣姐，之前那个推广方案，你在微信上说可行，那这个，经费什么时候能到账啊?”张笑笑舔了舔嘴唇，这么向陈晓欣问道，她扮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连刚走进来的厅面经理，看着也不禁笑出声。
陈晓欣揉了揉太阳穴，没好气地说：“没钱！这个月，总得分点钱给我姑姐和我爸妈，得把至少不少于租金的钱挪出来。要不然，家里会感觉，还不如把场地放租出去呢。”
这是一个很客观的事实。
现实生活里，谁也不可能，永远无条件地支持某件事，某个人，不论有多么亲近都好。
厅面经理听着眼睛都直了，刚才她是明明听着，陈晓欣甚至不让程子轩把话说完，就拒绝了对方投资的提议。
“无论那位程总提出什么样的条件，你都不要私下去答应他，你知道为什么吗？”陈晓欣叹了口气，她不得不跟厅面经理去分析整件事的过程。
而厅面经理感觉是完全一脸的茫然。
对于她来说，觉得程子轩人很不错啊！
不单介绍了一个利润很高的饭局，而且说充值就充值，不眨眼就给了三十万。
“他是不是在前台，走时让你开票？”
厅面经理点了点头，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出来吃饭，要求开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所以她摊开双手：“前台说，程总的票，你一早开好了，说让程总找你拿就行。”
陈晓欣摇了摇头，原本她是不打算说的，但看着厅面经理那一脸的花痴笑容，她觉得还是得把这层皮给揭开了。
“咱们大陆，是有物价局的。”陈晓欣说着，给张笑笑和厅面经理发送了一张图片，内容就是刚才她给程子轩那两张封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发票。
有物价局，也就是说，一桌饭菜，不是说陈晓欣说多少钱，就多少钱。
如果有违于市场定价的话，而程子轩要找事，完全可以对此向物价部门进行举报和投诉的。
也许最后陈晓欣能申请复议，但是会搞得很麻烦，而且最后极大可能是会被判定退款，而且还会被行政处罚，要是再搞上新闻，那整个餐馆的名声就全毁了。
所以，陈晓欣开给程子轩的，是两张发票，一张是餐饮行业，八百五十块的餐饮发票。
而另一张，是某个非遗文化公司咨询费用，四万九千多元的发票。
这也是为什么程子轩一看到这两张发票，就不再纠缠的根本原因，因为他发现，无从下口了。
“也许我想多了，我自己加戏了，我不否认这种可能。”陈晓欣很坦然地对厅面经理说，“但你不能否认，存在这样的可能。这样的人，他的投资，我怎么敢接？”
厅面经理愣了五六秒之后，终于把一切盘通，拼命点头。
“可我们现在就是需要钱啊！”张笑笑无奈地道。
陈晓欣泡着茶，连头也没有抬：“会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