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武将军,你做的不错,男儿当如狮虎,视天下人为猎物!”岳正看着躬身在前的武定嗣笑着赞扬道。
武定嗣此刻也福临心至,感恩般地开口道:“小人哪里像是狮虎,只有大人您这样的人物才配称得上狮虎,我不过是您身边的一条鬣狗罢了!”
“哈哈哈,武将军你真会说话!”岳正也是被他逗乐了,笑着指了指他看着远处的城池,笑着说道:“既然郑人已经溃败,我们就入城吧!”
“是了,大人,我刚刚捉住一个舌头,他说郑国的宗室将领郑恭就在后头,此人有圣境的修为,好像是郑国兵道第一人。”武定嗣连忙禀报道。
“兵道第一人?就那些残兵,哈哈,笑死个人了!”岳正嘲讽着说着,眼中满是对郑国士兵的不屑。
刚刚武定嗣的一场冲锋,却是让岳正看到了郑军的腐朽与脆弱,他是从南荒郡出来的,倒也能理解郑军的表现。
现在整个郑国能让他有所忌惮的,或许也就是周瑗君的师尊幽月真人,据说,她似乎有进阶道境的可能,也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若真的突破到了道境,郑国攻略起来便有些麻烦了!
山北郡城的西门直直打开了,一排排的士兵站好,似乎在欢迎岳正等人入城,岳正挥了挥手,示意武定嗣先行入城。
“武将军辛苦了!”杨当勇笑着说道。
他刚刚也在城上看到了武定嗣的表现,此刻也不敢再小觑于他,言语中隐隐也有钦佩的意思。
“哈哈,杨将军,城中哪里有医馆?刚刚被叮了几口,我要去处理下这些小伤。”武定嗣也是笑着问道,他也是接受了杨当勇的好意,毕竟此刻岳正军中也只他们两个出身天南,本能地有几分亲近。
“武将军,我这有上好的伤药,您先用着。”杨当勇捧出一瓶药来,双手递给了武定嗣,却听岳正说道:“武将军,这个给你,去治疗吧!”
武定嗣连忙接过岳正抛来的丹药,揭开瓶盖,两人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味,只听岳正吩咐着:“这是灵液丹,丹心有灵气化成的液体,一方面可以帮你疗伤,另外也能让你修为再精进一步。”
听着岳正很是随意的言语,武定嗣却是连忙跪下,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定嗣多谢大人赐丹,这条命就卖给大人了。”
“哈哈,起来吧!”岳正随手一动,柔和的法力径直将武定嗣扶起,点头继续道:“你刚刚的表现不错,悍不畏死,很好,等打完这仗,我再传你一门功法,好好表现,总会到圣境的!”
“多谢大人,小人誓为大人拼杀!”武定嗣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又是激动地跪了下来,言语中更是恭敬。
旁边的杨当勇也是羡艳地看着,却听武定嗣指着他说道:“这位杨兄弟也不错,大人不如也赏他一门功法,此等乱世正是需要修为傍身啊!”
“你倒是机灵,好,也传授他一门!”岳正笑着允诺道。
这两人都是天南军中下级军官的代表,若是善待他们或许能得到“千金马骨”的效果,盖因天南都督府上下皆叛,一夜之间变了颜色,想来之前的那些圣境将领已经得了鄞王的好处,不然也不会跟随叛乱。
岳正也想收天南军心,整个天南都督府有二十多座郡城,粗步估算其中的兵马就有个大几十万,即便叶青言北上带走不少,可剩下的这些亦是精锐,若是能占领天南再收其中之兵力,裂土封王也不是没可能!
剩下的这些士兵,或许并不是真心想叛乱,从武定嗣和杨当勇的情况就能看出,其中一些下级军官还是能争取到的。
骑坐在自己的马匹上,岳正就这样思索着进了山北郡城,整个城内寂静的很,家家户户都是关上了自己家门,人们只敢在门缝中偷偷窥视着这支不知番号的军队。
“山北百姓,吾乃岐川都督岳正!”他运起法力大声说道,浑厚的声波向着城内扩展,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鄞王叛乱,是为伪王,天南要地一夜变色,然吾受京中之令克服天南,望各自百姓安享和乐,无有其乱!”
随着他的述说,城内的百姓大多知道了是怎么个回事,不少胆子大的甚至打开了自家的大门,功名之心重的小吏更是主动前来说明情况。
山北城内,品级较高的官吏已经北逃,只有些下层小吏依旧维持着城内的运转,对于人数最多的凡人百姓,七品的司吏、八品的司员、九品的使役方才是他们真正的管理者。
“杨当勇,你去把城内的小吏都聚集起来,让他们安抚百姓,清点府库,晚上我要看到清单,武将军,你给他调五百个士兵协助他!”岳正随口吩咐着,随后便登上了南面的城墙,运起神目向着南面望去。
此时,郑国的军队正在往山北郡城赶,一路之上郑军统帅郑恭亦是碰到了千军中的溃逃之人,连忙询问起战况来。
郑恭是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宽大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极不协调,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阴冷地盯着面前的败兵,杀机已经在他心头荡漾。
“你说是和晋国士兵对战之时,整个军阵都溃败了?”郑恭冷冷地询问道,只见那人甲胄已经丢失了大半,狼狈地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似乎已经察觉了郑恭的杀意。
郑国的贵族对待他们这些奴隶,可是要凶残很多,想当初岳正能恢复自由身也属侥幸,一方面是在南荒,二来动静没闹大,否则郑国这些奴隶主们还不联合起来,将他生吞活剥了?
“是,主将没几招就被对面一个用斧头的大将生劈了,下面的几个副将惊惧之下便要逃遁,却没想到那人如此生猛,连斩五将,小的也是站得靠后,才侥幸逃出!”
“哼,我的奴兵却不想着为我效死,居然敢逃跑,我想想该怎么发落你?”郑恭冷冷地看着他撂下一句狠话,却是把那人吓得浑身打颤,急急忙忙地往后面爬去似乎是想要逃跑。
左右的侍从径直抓住他的双臂,向着郑恭禀报道:“大人,这个奴隶想要逃跑,必须用他给其他人震慑!”
都是奴隶般的人物,却是毫无对自己人的怜悯之心,施以暴戾手段却是一个比一个积极,郑恭笑着点了点头,却是对这个手下的提议很是心动。
“去,把这厮的膝盖挖出来,然后抛弃在大路上,让后头的士兵都看到他的样子,这样也好提醒你们这些奴崽子!”
郑恭说出自己残暴的主意,下面的人连忙点头应和着,其中一人犹自觉得还不够凶狠,连忙上前提议道:“不如将他膝盖挖出,然后倒着挂在树上,这样他必然会疼得大叫,震慑效果想来会更好!”
“对,对,就是这样,叫这个奴崽子敢跑!”郑恭恶狠狠地骂道,既然是他的奴隶,就要不折不扣地执行自己的命令。
“饶命啊,饶命啊,主人饶命!”听到他将面对如此残暴的刑罚,这个士兵也是慌了神,连忙开口大声求饶着。
旁边同是奴兵的人满眼幸灾乐祸,却是无情地将他拖走,就要往其他地方行刑,只消一会,只听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后那人也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怎么了,也再无声音传出。
或许,人人心中都有残暴的一面,只是有没有机会表露出来罢了......
岳正在山北城头运起神目注视着这一切,他也是心有余悸,还好昔日是托身在南荒最为破落的一个奴隶主那,要是成了这郑恭的奴隶,自己哪里还有命在,不过也不知陈家父子如何了?等打下郑国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他们呢!
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岳正看着郑恭的身形也有了丝丝不屑,一群孬种只知道仗着修为欺压着凡人,郑国果然是腐朽透顶。
很快,一个血肉模糊的奴兵被倒着吊在路边的大树上,他一被吊起来,膝盖上的伤口就让他疼醒,止不住凄惨地大叫着。
两双干瘦的小腿上,巨大的口子不停往外渗着血水,他的哀鸣声起初还挺大,不一会儿就弱了下去。
从他旁边经过的士兵,一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再听到是因为此人不听军令,从战场上溃逃下来从而被处罚,心中更是吓得要命,不知道等会自个还有没有命在?
“派个人,去让城上的晋狗投降!”郑恭还搞不清楚状况,很是自大地吩咐着。
刚刚出主意的那人,连忙讨好着上前,笑着向郑恭请命道:“大人,让我去跟这些晋狗说说,保证让他们打开城门。”
“好,好奴才,若是对面降了,给你个骑将坐坐!”郑恭也是连声许诺着,那人也是一副奴才样,点头哈腰地应着。
整理了下仪容,摸了摸很少穿在身上的蓝色甲胄,那人就雄赳赳地走上前去,冲着城墙之上大喊道:“晋国的,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我家主人入城,必是鸡犬不留!”
“你这狗才。”岳正也是讨厌他那奴才样,大手猛地往外面一招,直接把那人往城楼上摄来。
刚才还在嚣张的那人,此刻也变了脸色,只觉得整个身子像是要向天空飞去,急急忙忙地呼喊起来:“主人,救我,救我!”
众目睽睽之下,郑恭倒也是不好不救,毕竟是条听话的好狗,若是见死不救,其他的狗儿怕是以后不好收拾了。
他也是举起有几分薄瘦的手掌,在空中幻化成赤红的巨大手掌,猛地向城头打去,他倒是知道类似于围魏救赵的道理,想把城上的岳正按住,然后救下忠诚于他的兵奴。
岳正察觉到了他的气息,也是嘲讽一笑,一个兵圣二阶的东西,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嚣张?想到这儿,另一只手掌直接挥出巨力,紫色的异火燃起,向着他焚烧了过去。
紫色的异火滚烫,冲着空中赤红的火掌一烧,只见郑恭聚起的法力瞬间散开,再无刚刚的那般气势。
郑恭也是识货之人,他们老郑家世代玩火,哪里探查不出岳正异火的威力,有些疑惑地喝问道:“城上何人?”
急于知道岳正的身份,倒也不在意被抓住的手下了,那兵奴径直被岳正摄到了城头,往旁边的地上一丢,冲着武定嗣吩咐着:“把他的膝盖挖了,吊在城头,让他骂那姓郑的!”
这等小人物失去了靠山后,跪得可是比谁都快,他连忙冲着岳正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啊,都是郑恭让我来的!”
“刚刚折磨人的主意是你出的吧,我心神一扫便知你是个什么心肝,也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岳正冷笑着反问道。
“饶命啊,饶命......”话还没说完,直接被武定嗣粗暴地捂住了嘴巴,往一边拖去。
等了好长时间,城头上都没什么动静,岳正根本懒得理会那郑恭,而郑恭摸不清岳正的底细,也不敢贸然攻城。
盖因岳正的随手一击,已经给了他些许的压迫感,他哪里再敢上前大战,在郑国他倒是能作威作福,可遇上北边的狠人,那可就不够看了,他也怕踢到什么铁板上。
城头之上,一人被倒吊着往城墙外壁放过去,只听武定嗣冷声骂道:“狗才,刚刚是怎么说的,还不动口,还要命吗?”
那人面色一变,求生的本能占据了上风,朝着底下的郑恭大骂道:“郑恭,你个杀千刀的,带着我们冒犯晋国,是不是找死啊!”
听着原本奴才的喝骂声,郑恭气得浑身发抖,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等待遇,眼睛变得通红,一指往城墙上点出,就要射杀那个奴才。
岳正一挥衣袖,打出丝丝法力挡住了郑恭的招数,笑着对吊着的那人说道:“继续骂,我就喜欢听!”
听到岳正的赞许声,被折磨成这样的兵奴瞬间来劲了,只感觉骨头轻了二两,就连被挖掉膝盖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一声声继续骂起来。
“郑恭,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喜欢我们这些兵奴,之前趁你不在家,还把我们十几个人叫进去......”
这个狗才还真是有点水平,也不知他说得是真是假,反正下面的郑恭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一个圣境修为的王室,生平还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
而后头的那些士兵,也听到了刚刚那人的叫喊,他们心中想笑可又担心郑恭的报复,一个个忍得很是辛苦。
“郑恭,你的手下都在笑呢!”岳正也施展出攻心之计,冲着郑恭大声说道,而郑恭听了岳正的话,连忙转过头去大声骂道:“都给老子把耳朵闭上,谁敢笑,老子杀了谁!”
后头的那些奴军也觉得冤枉,连忙开口自辩:“主人啊,我们根本没有笑,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可谁又能保证所有人都不笑呢?这些被高压统治着,有人变得媚上没有了自我,拼了命地讨好着郑恭,而有的人把这股仇恨埋藏在心底,一旦有了机会势必要报复回来!
听到昔日的“狗腿子”如此骂着自己的主子,这些人别提心中多么畅快了,而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郑恭扫视众人的当口,某些人的笑容就被残暴的郑恭捕捉到了,他不由分说直接一掌向着人群击去,倒也没看清那人是什么模样,索性准备将那一片的奴军全部杀死。
岳正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只想发笑,见他如此动作哪里会让他去杀戮这些反抗的“火种”,径直向着城外飞去,这等军队根本不值得他慎重!
衣袖一挥间便打散了郑恭的掌力,岳正轻蔑地看向郑恭大声威吓道:“没用的东西,只知道欺负自己的奴隶,要有本事跟我斗一斗!”
“你到底是什么人?”郑恭见岳正孤身前来,心中暗喜却又想搞清楚他是何人,便连忙开口询问起来。
“哈哈哈,看到我这张脸,你还想不起来吗?”岳正狂笑着反问道,而对面的郑恭一听他这话,连忙仔细端详起来。
眼神游移却是猜到了岳正是什么人,但唯恐这些奴隶有其他想法,也不敢唤出岳正的大名。
“既然你不敢说,那我就介绍下!”
“老子就是大晋岐川都督岳正,昔年也曾和你们一样寄人篱下,现在还不是杀回来了,我就想问问你们,一辈子想做奴隶吗?”岳正立于天穹之下,大声地煽动着。
此刻,郑恭的奴军中起了骚动,随着岳正在大陆的名声越来越响,郑国的奴隶主们也就越发嫉恨这个名字,他明明只是一个奴隶啊......
甚至为了恶心岳正,郑克礼还特意提拔了陈氏,以至于现在的陈氏也可称得上是南荒大族了。
而郑国的奴隶却是对岳正满是钦佩,这等英雄人物也曾和他们是一个身份,若是他愿意帮助我们,那样......
“你就是我郑国的那个逃奴?看招!”郑恭不自量力地挑战着,言语中还极为的不客气,却是勾起了他那些难堪地回忆。
心中恶念顿生,他冲着郑恭叫骂起来:“你郑国的宗室是不想要了吗?迟早拿你们开刀!这等虚浮的修为也敢跟我作对,呵呵!”
一巴掌扇飞他打出的法力,冷酷地注视着此人,眼中杀机绕缭,急急朝着此人飞去,就准备将他干掉。
郑恭也是觉察到岳正眼中的杀意,连忙回到自己的奴军之中,拿出自己的配枪大声道:“军阵肃肃,刃阵如山!”
这等军阵是来着郑国的先祖,那时军中使用的军阵和现在晋国所用的也有几分不同,经过郑国历代的改良之后,变得更加适合他们的士卒。
立国以来,他们的国战大多以防御为主,故而兵道军阵多为防御之法,而把士兵当做奴隶使用,也能更好地统御他们。
只听郑恭如此一叫唤,这些士卒虽然心有不甘,但被驯化已久的本能立马让他们做出动作,只见人人执刃站立在了郑恭的前方。
排排的刀阵很是严密,岳正看了看郑恭的方位,知道自己若是要强杀他,非得把面前的刀阵给破掉不可。
“呵呵,好一个乌龟壳,老子就在这儿盯着你,看你这个乌龟壳能顶多久?”岳正嘲讽般地说道,直把郑恭气得眼珠通红,他这阵法不是没有后续变化,若是岳正赶来冲阵,他也能不断调来奴兵来消耗岳正的法力。
“你们这些人难道就甘愿被他驱使?”岳正立于天空之上,继续开口打着嘴炮,听到这话,郑恭的军阵开始有了骚动。
“人生来不是为了做奴隶的!你们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反抗的想法吗?我停在这儿,不是因为我破不了阵,是因为我怜悯你们。”
听到岳正这样说,郑恭已经感觉到整个军阵的锐意似乎消退了不少,要是再这么下去,军心怕是要失啊!
“你也别假惺惺的了,你当上晋国的大官后,你敢发誓你没有买卖过奴隶吗?”
“我可是听说,你打下了刀离郡城,可是发卖了一城的人口呢!”郑恭连声开始反驳着,他要是再不挽回些军心,怕是这场仗都打不下去了。
“呵呵,尔等若是愿意放下兵器,投入我麾下,我便赐予尔等大晋民籍。”岳正大声引诱着,对面的郑军已经人心浮动,不少人看向郑恭的眼神已经有了些不对。
“军阵肃肃,严阵缓退!”郑恭不是傻子,他已经能感受到哗变的气息,还好军阵之中还有他信任的平民士兵,在他们的弹压之下,军阵保持完整的队形缓缓后退着。
城头上的武定嗣看着开始退兵的郑国军阵,心中别提对岳正多钦佩了,他打散郑军还花了不少力气,而岳大人居然动了动嘴皮子,就退了差不多几万的郑国军队,着实是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