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当场从柴堆中拽出一团东西来!
在场众人一见那团东西莫不是面上变色,即使平时如凶神恶煞般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几欲呕吐。刚才那勇敢上前的黑衣人也慌忙丢了手中的衣物,脸色难看之极。
原来那拽出的乃是一堆破布,中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窝看似刚出生,尚未睁眼,光溜溜,肉粉粉的小老鼠崽子!
“咣!”院门又开了!细雨的后娘蓉姨领着她的小儿子站在院门口。
一见眼前满院子的官差,鸡飞狗跳,混乱嘈杂的情景,蓉姨像是受了惊吓,呆在当场。那领头的回头看了眼这女人,又皱了下眉,一摆头一挥手,带领众人一个个从蓉姨面前走出院去。
最后一个黑衣人眼看就要出门,突地又回转身,跑回院中,细雨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见那官差直奔柴草堆,拎起那只已奄奄一息的母鸡,嘿嘿奸笑两声,出门时还顺手掐了把蓉姨的儿子那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蛋儿,惹得小宝根眼泪汪汪,想哭又不敢哭,眼看着那人拎着母鸡追赶他的同伙去了。
人走完之后,蓉姨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发楞,五岁的儿子宝根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抱着她的胳膊摇晃着喊:“娘!娘……”
蓉姨终于被喊醒了,一眼看到呆立在院中的细雨,再看看没有脑袋躺在地上的花花,终于回过神来,一腔的惊吓、怨气无气发泄,扑到地上捞起耙子就冲了上去,照着细雨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你个扫把精!咋就招来这么些个天杀的!我的母鸡哟……还正下蛋着呢!你这个蠢货!笨猪!就是把你卖了也不值我一只老母鸡!我的花花哟——哎哟,老娘的心肝哟!”
边哭喊着,边又去打细雨:“我叫你笨!叫你蠢!你咋就不去死!去死!去死!”直到打得手软,扔了耙子,又抱着儿子嚎了一回,回头又吼道:
“还愣着干吗?赶紧把鸡收拾利索了,整个地炖了汤,除了鸡头和鸡屁股,其它的都端过来,别想着偷吃!”
蓉姨说完便回房去了。
细雨只顾抱着头,一声不吭,等她打够进屋了,便把柴草胡乱收拾了一下,又堆了些柴草到柴房外的柴堆上,再将防雨的蓑帘盖好。然后便张罗着烧火、收拾鸡、做晚饭。
细雨从小被她打骂,小时是无力反抗,现在长大了一些了,有时也会反抗一下,蓉姨便撒泼耍赖的,跑到村子中央去哭天抢地,说细雨这没良心的,白把她养这么大,现在翅膀硬了,反而来欺负她们母子。
细雨不想去惹这些个麻烦,所以就由着她,心中暗暗对自己说,早晚有一天,等自己再能干一些,再强大一些,一定要自立门户,一定不会就这样任人欺负!
今日自己亲手杀死了一只母鸡,现在花花也死了,细雨心里虽然很难过,但也不能浪费,只能收拾了炖好。
闻着鸡肉的香味,细雨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却不敢尝一口,炖好之后,自己留下鸡头、鸡尾和一点汤,其它的都端去给她们母子。
伺候着他们母子俩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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