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的红绸和喜字还没揭下来的,祁王就已经和太子一道,踏上了去往北境的路途,而同行的,还有本没有料到的人。
玉灵灵看着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祁王,温柔地说道:
“王爷放心,既然圣人体恤你我新婚,叫我与你一同前去,我肯定不会拖王爷后腿,妨碍您办差事的。”
祁王胡乱点点头,勉强笑笑。
离北境越近,祁王越是有种莫名的心慌,像是有什么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可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能咬着牙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做到底。
另外的马车中坐着的太子同样心情不怎么美妙。
“你们俩究竟什么时候藏进马车的?负责安全的侍卫都是摆设吗?”
袁立恒和陈泽并排坐在那,一副“随便你说”的无所谓的态度,看得陈沐更是感觉到头隐隐作痛。
“这一次去,不仅仅只是代圣人荣军那么简单,既然你们已经跟上了,我也不想瞒你们。
祁王有反心,这一次去,主要就是为了诱他出手,解决掉这个隐患。”
二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错愕,见太子不似作假,陈泽喃喃开口:
“祁王叔……他咋想的啊?我爹造反都比他靠谱。”
太子看着口无遮拦的堂弟,头更疼了。一向好脾气的他都有些要崩溃了。
“阿泽!说话之前至少请你过过脑子吧,孤还在这呢。”
陈泽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露出小梨涡:
“嘿嘿,太子哥哥,我这就是随便说说。我就是想不明白祁王叔的想法。
他在朝内军中都没什么古故旧支持,在京中的名声更是差得没边,凭什么觉得他篡位能坐得稳啊?”
袁立恒也一脸想不通:
“就是!”
陈沐叹了口气:
“被权势迷了眼,只知道向上看了,怎么会有闲工夫观照自身呢?
总之,这一次只怕会遇见一些危险,你们俩顾好自己,遇事别莽撞。”
“可是太子哥哥,我不明白,为什么圣人要叫祁王婶跟着一起来北境啊,我可不相信什么体恤新婚燕尔。”
陈泽继续追问。
太子回答:“是孤叫父皇下的旨意。
那个玉灵灵……是个识时务的人,之前楚王府那件事情就是她提前告诉昭昭的。
带上她,或许会产生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来是这样。”陈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开朗地一摆手,不再去想这些复杂的事情,换了个话题:
“反正我这次去,只是想要见一见玉姐姐。就算有危险,我相信玉姐姐一定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太子哥哥你也不必太忧心。”
“对。”
袁立恒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地附和。
太子捂住脑门。
啊!头疼!
又过了几日,玉昭昭和其他将领一起站在城门外,等候着京中的钦差。
昨日有仆从匆匆骑马到定北,通告明日钦差大概就要进城,叫他们提前做准备。
霍振北他们问及钦差身份,那仆从却并没有直接说,只说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去城门口迎接。
一行人在城门外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看见了京中钦差的车队。
所有将领都没想到,这一次来荣军的竟然是太子殿下!
太子下了马车,立刻就免了众将士们的礼,又亲自上前搀扶起了定北王。
“定北王不必这么客气,孤这次就是代替圣人来感谢诸位对保卫大周做出的贡献,将军们都是国之脊梁,不必再行此大礼了。”
太子的仁名传遍天下,哪怕是偏僻的北境同样有此传言。
如今真的亲眼见到了太子殿下,竟然发现他的比传言中的还要亲和仁善,丝毫没有储君架子,反而比家中小辈还亲切随意,温声问侯着一位位将领们的身体,以及军中军饷粮草的情况。
作为搭头的祁王没人在意,只有玉昭昭格外多看了祁王一眼。
恰好这是,祁王也看向了这边。
两对眼睛在空中碰上了,祁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而玉昭昭的目光始终没有变过,平静地像是在看陌生人。
对于一个她打心眼里就没瞧得起的对手,她懒得再去多花费时间精力和他纠缠。
随即玉昭昭又看到了祁王身后站着的玉灵灵,看打扮二人已经成婚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也来北境了,是不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玉灵灵也感受到了玉昭昭对祁王和她的轻蔑和漠视,但是事已至此,祁王这一次是拼死一搏,而她,也不过是为了保全性命和这来之不易的地位罢了。
她同样也要搏一搏,搏出一个更加开阔平坦的前程。
在城门外寒暄了一会,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路上,玉昭昭听见有人喊自己,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是太子的马车中穿出的声音。
她打马过去,里面立刻有人限掀起了帘子,露出了陈泽和袁立恒的脸。
“好久不见啊玉姐姐!”
“玉将军风采更胜往日了,”
看着和玉昭昭相谈甚欢的陈泽,和与平日里惜字如金形象判若两人的袁立恒,陈沐忽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