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狩持续了三天,很快就到了要返程的日子。
玉昭昭第一天出尽了风头,之后就低调了许多,只陪着定北王妃在林中走走,或者在自家帐中陪着母亲。
可即便如此,她精湛的箭术依旧传得人尽皆知,祁王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只不过祁王不愧是玉灵灵的官配cp,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觉得是玉昭昭的母亲姨母联合起来想要给她造势。
他的谋士却不这么认为,劝说他再仔细了解一下情况。
“若玉大姑娘真有这般本事,对王爷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啊!”
祁王细细一想,倒确实如此。
况且玉昭昭出身高贵,又有先皇赐婚,她母亲只这一个女儿,嫁妆自然丰厚,而容貌嘛……
祁王不自觉地又回想起了那一天在花园中,她一袭红色的襦裙,姿容比园中的牡丹芍药还要艳丽几分,那是寡淡的玉灵灵拍马也赶不上的天姿国色。
“我再考虑考虑吧。”
对于这桩婚事,考虑着的人不只有祁王,还有玉昭昭和玉灵灵姐妹。
这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姐妹俩倒是头一次想法碰到了一处:
这婚事,究竟怎么才能解除呢?
到了夏狩即将结束这一天,圣人按惯例要赐下奖赏,这次的头等奖励自然是玉昭昭的。
当圣人唤了她的名字,命她上前谢恩的时候,在场的臣工女眷们几乎都面露异色。
这夏狩的传统进行了百来年,还是头一次有女子得到头一份的奖赏呢。
玉昭昭走到高台上,屈膝跪下,圣人道:
“玉家大姑娘吗?不错,有乃祖之风。听说你不仅箭术高超,武艺也不错。
今日我就把你外公生前用的那一杆枪赐给你,希望你能不赘冯家枪的威名,把它传承下去。”
言罢,有两个高大强壮的宦官费力地抬了一个长匣子上前,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一杆精铁打制的红缨枪。
“这一杆枪是你外祖生前送到宫中的,那时太子刚出生,经常夜啼不止。
有道人说太子眼睛清亮,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妖邪之气,所以要用世间最正的武器镇压,使邪气不敢进太子的身周。
你外祖听说后,立刻命人将这一杆枪连夜送到了宫中。如今……朕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只是这枪精铁锻制,重量可能不是你这样的姑娘能使得动的,朕把它赐给你,你带回去好好保存就是了,留个纪念。”
玉昭昭第一次和圣人近距离地一对一接触,感觉这个封建君主没她想的那么威严,反而还挺有人情味的。
玉昭昭刚要谢恩,就看见搬东西的两个小太监突然齐齐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目露凶光,就向着圣人刺去。
“护驾!”
有机敏的侍卫高呼,可护卫们都站在高台下面的一级平台上,没法立刻上来,只能一边呼喊一边往上爬。
圣人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撤一步躲开了第一记攻击,可刺客显然没有失败就收手逃跑的打算,继续上前,一副不出人命不罢休的架势。
两个刺客配合着,从两边迎上去,圣人左右受敌,只得步步往后退去。
此刻高台之上除了圣人和刺客,只有玉昭昭。
或许是太过轻视,两个刺客完全没有要理会一旁的玉昭昭的意思。
或许在他们眼里,玉昭昭不过是个花拳绣腿,没什么真本事的娇小姐罢了。
玉昭昭目光一厉,竟然对着那百来斤的精铁长枪伸出了手。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只见那玉昭昭一把拿起长枪甩了个枪花,便利落地冲上前去一枪挑飞了其中一个刺客。
那人从十几米的高台上被玉昭昭一枪挑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当时就没了生机。
另一个刺客明显怔忡了一下,玉昭昭借此机会反手用枪头挑住了那人的腰带,把他凌空抬起又狠狠地摔在了高台之上,手中的匕首也脱手飞了出去。
“圣人受惊了,刚才那人已死,这我留了个活口,方便审问。”
玉昭昭对着惊魂未定的圣人,施了一礼。
如果忽略掉一旁半死不活哇哇吐血的刺客和玉昭昭手里那杆冒着寒光的红缨枪,就单看这容貌和礼仪规矩,玉昭昭在京中的闺秀里绝对是能排在上上的。
可是此时的玉昭昭,虽然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刚刚那一遭已经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本事。
台下众人都维持着仰着头看向高台的姿势,不同的脸上呈现出的是相同的惊愕。
那……那就是玉大姑娘的本领吗?
侍卫们已经冲上了高台,护卫在圣人身旁,有两个一左一右架起了还在地上躺着吐血的刺客,麻利地给他的手脚绑上了绳索。
圣人稳住了心思,望向面前的玉昭昭。
“你救了太子,又救了朕。”
“忠君爱国,不仅是男子的本分,女子亦有报国之心。”
“你的武艺从何而来?”
“力气是天生的,只不过家母怕引起麻烦,一直为我遮掩。母亲说,我外祖当年亦是如此天生神力。
而武艺则是我姨母亲自教授,但是加起来的习武时间,不过两个多月。”
圣人的每句话都很言简意赅,而玉昭昭的每一句回答也都说在了点上。
听了玉昭昭的应答,圣人却忽然笑了:
“你不像你外祖,你也不像你父亲。”
“小女……更像家母。”
玉昭昭每句话都回答的滴水不漏,她站在那,看似恭敬,可腰杆却始终和她手里拿的枪一样笔直,坚韧。
圣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你的母亲此刻在下面肯定很担心的,你过去和她报个平安吧。”
“是。”玉昭昭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带着她的长枪走下了高台。
当玉昭昭从台上走下后,人群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玉昭昭对众人笑笑,径直走向母亲和定北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