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伟的大殿之中,手执莲花的菩萨趺坐于白象背上,垂眸悲悯地看着下方蒲团上虔诚许愿寻求庇佑的苍生。
顾砚止将香点燃,拿着香跪在蒲团上虔诚地拜了三拜,起身将香插入了面前的香炉里。
求的无非就是保佑邬瑶明年平平安安,他们能够顺利去参加万宗朝会,万事屋能经营得红红火火这类的愿望。
随后又转过身,拿着剩下的三炷香到了观音菩萨的面前,跪下上香。一边拜,耳朵却难以自抑地红了起来,很快,就连面上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绯意。
都说观音菩萨在庇佑姻缘上颇为灵验,若真如此,就请菩萨庇佑他明年能够和邬瑶的关系有新的进展。
小狗不贪心,就想让她再多喜欢自己一点,比其他人多一点点就好,只要能是她最喜欢的人就好。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小贪心。
不过菩萨这么宽容,应该也会原谅一只有点贪心的小狗吧。
顺利许完愿的顾砚止美滋滋地朝外走去,打算去找邬瑶汇合。但目光落向刚刚邬瑶所在的位置时,却是微微一滞,空空如也。
她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了在外面等他的吗?
顾砚止想也不想,当即掏出手机给那人打电话,而听筒中传出的声音却是冰冷的机械女音:“您好,你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候再拨。”
不在服务区?
顾砚止额头的冷汗忽地沁了出来,这可是闹市区。而他进入殿中上香也不过只有二十分钟,这短短二十分钟里,邬瑶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在服务区了呢?
他想也不想,当即向邬瑶刚刚所站的地方附近的人打听了起来。
“阿姨您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儿,一米七左右,长得特别漂亮,头发刚到肩膀,穿着黑色外套。”
被他拉住的阿姨低头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有,有印象。她刚刚就站在这儿和主持聊天呢,我还听到那个主持说她有佛缘。”
“那您看到她后面去哪儿了吗?”顾砚止忙问。
阿姨正要回答,目光却忽地触及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促狭,话到嘴边硬生生给转了个弯:“这么着急,你是她男朋友吗?”
“啊?”顾砚止的脸上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迎上阿姨那打趣的眼神时,他的脸忽地烧了起来,因为太过心虚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那个……我们……是……”
“你们是男女朋友啊?难怪,我就说你们看着很般配嘛。是不是啊,姑娘?”阿姨笑着看向了顾砚止身后似笑非笑的那人。
顾砚止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正想回过头一看,肩头却被人忽地揽过,肩膀上兀地一沉。
“没错哦,阿姨。”熟悉的女声在耳旁响起。
顾砚止的脸再次红成了番茄小狗。
“不过这小伙子看起来很害羞呢。”阿姨一脸揶揄地打量着二人,邬瑶抿唇笑了笑:“他比较腼腆,经不起逗。”
“哦~”也不知道阿姨是拥有什么企业级理解,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拉长了尾调。
这下顾砚止的脸更是红得快要滴血了,邬瑶总算是大发慈悲地开口解了围:“阿姨,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好好好,再见。”阿姨笑得合不拢嘴。
出了白云寺,顾砚止仍旧死死地低着头,不愿让邬瑶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模样。却兀地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你刚刚厚着脸皮承认自己是我男朋友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顾砚止赶紧抬起头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我是因为想快点找到你……所以才……”
他解释到一半,在对上邬瑶那清明的眸子时就骤然泄了气。
“对不起阿瑶,我不是故意的。”小狗听起来难过得快要哭了。
“噗——”某坏心眼的女人此刻终于忍不住,肆意笑了起来。
顾砚止听见这畅快的笑声,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像只受惊的小土狗,又憨又可爱。
“顾砚止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到这种时候就变得这么呆啊?”
因为我一见到你就犯恋爱脑,顾砚止很有自知之明地想到。
邬瑶的笑也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她敛去了笑意正色道:“这白云寺有问题。”
“啊?”话题跳的太快,顾砚止都有些跟不上,“怎么看出来的?”
“你刚刚进去拜菩萨的时候有个老和尚来跟我搭话,我猜他就是这庙里的主持。”
“哦对,刚刚那个阿姨说看到你在和主持说话,还说主持夸你有佛缘。”顾砚止顿了顿,疑惑道:“不过,这白云寺向来是香火鼎盛,他们的主持竟然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自然不会。”邬瑶转过头,看着不远处那藏于大隐隐于市的寺庙,朱墙内透出袅袅香烟,看起来神圣而又旷远。
“这老头,和极乐馆有联系。”
“嗯?”顾砚止有些讶异。
名寺高僧,怎么会和秦楼楚馆扯上关系?
“你怎么发现的?”
“味道。他身上的味道,我在极乐馆里闻到过。”邬瑶眯了眯眼。
那股香味非常淡,而且被厚重的香火味所掩盖,极其难以察觉。一开始,那老和尚同她搭话时邬瑶还没闻到那股味道。
直到她说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似乎惊到了那老和尚,他拂袖就要离开,而就是那一刻,他离开时所带起的一丝微风,裹挟着那股味道钻入了邬瑶的鼻尖。
就是香火和冷香的混合,没有任何的香氛会像这般,神秘、诡谲,却又让人想要沉沦。
几乎是让邬瑶下意识想起了一个组织——天地神教。
这白云寺和辟寒金隔得如此之近,如若是想要暗通款曲,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是在方便不过了。
但是,白云寺能和辟寒金有什么牵扯呢?
邬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今晚,我们再来探探这白云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