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为寒枝的花娘闻言也不失望,轻轻欠了欠身就回到了自己房间之中。
少女取下花灯,将刻着名字的木牌重新挂了回去。带着暴发户继续朝前走去,在第二个房间前停下了脚步:“这是夜合姑娘,贵宾要点灯吗?”
“点!”
少女于是故技重施,将花灯挂了上去,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姑娘走了出来,影影绰绰的灯光下,趁着她越发娇媚。
她抬头含羞带怯地盯了男人一眼,看得他心肝都跟着颤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一回生二回熟,继续点花灯。
少女瞥见他的神色,嘴角翘了翘,取下了花灯,带着他继续朝前走。
“这是朝颜姑娘——”
这次,她还没说完,一旁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点!”
于是乎,一个身着紫色罗群的美人走了出来,看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宛若西子颦眉,看得男人是心痒难耐。
“好家伙,这玩意儿就跟抽卡似的,上瘾啊。”陆无相在旁边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飘进了徐明华的耳中。
他回过头一副找到了同道中人的表情握住了陆无相的手重重地晃了几下:“知己啊,我也觉得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等我回去也琢磨琢磨怎么把它用进游戏里逼氪玩家。”
陆无相讪笑两声,凑到邬瑶耳旁小声道:“这要是老头子来了,指定棺材本都得搭进去。”
邬瑶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没接话,心想你要不是没钱也好不到哪儿,那眼珠都恨不得黏到人家身上去了。
在他们交谈的缝隙里,那男人又点了一盏灯,紧接着就像是上瘾一般,一盏接一盏地点着,足足点了十盏才停手。
短短半个小时,就给这极乐馆贡献了一百万的营业额,邬瑶不敢想象这个销金窟的利润该有多么的可怕。
最后那个男人还是选了第二个名叫夜合的花娘,跟着对方急不可耐地进了房间。
大厅的灯再次亮了起来,而人们也纷纷收回了视线,继续该玩的玩,该聊的聊,邬瑶还听到有几个在说明天的琅玕宝会。
邬瑶已经基本摸清了这极乐馆里的门道,正想要找个借口带着陆无相溜出去,她抬起头,正要问徐明华怎么出去,一道身影却大步走到了台上。
那人带着黑色的面具,一开口,邬瑶就明白了他的身份——宋景明。
“各位尊敬的贵宾,非常抱歉,今日赌场因一些特殊原因需要暂时停业,出于打扰您雅兴的补偿,今天您所输的筹码都将返还给您。”
“请各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离场。”
他说着拍了拍手,在赌桌间的兔女郎和侍应生顿时站到了一旁开始疏散赌场中的宾客们。邬瑶眸光闪了闪,她知道,宋景明应该是想靠这个办法揪出潜入的人。
不过,这样反倒方便他们浑水摸鱼地离开。
这样想着,她拉着陆无相顺着客人流动的方向不动声色地前行着,宋景明在台上打量着下方的宾客,但却没有注意到其中施了术法的二人。
邬瑶惊诧地发现,出口竟然并不在上方,而是在演讲台后方的一条通道里。
这条通道很长,且有着平缓的坡度,约莫走了四五百米,终于看见了远处的青铜大门。
然而,邬瑶的心头却忽地警铃大作了起来。
她感受到了灵气!附近有锻魂境的修行者!
她赶忙从识山抽调出功德金光来掩饰自己和陆无相身上的灵气波动,心中却在疯狂思索着对策。
她是引气后期,陆无相是锻魂前期,虽说和对方有一战之力,但如此也会暴露得一览无余,从而打草惊蛇。
有什么办法,既能不打草惊蛇,又能悄悄逃离呢?
前方的赌客排起了长队,轮流进入一个小房间里,应当是为了查验身份。邬瑶能感觉到,那个锻魂境的修行者,就在其中。
眼看前面队列的人越来越少,邬瑶攥紧了拳头,心下一横,暴露就暴露吧,也没办法了,先出去再说。
就当她准备让陆无相和她一起杀出去时,一双手忽地搭上了她的肩膀,同时揽过了一旁的陆无相。
“诶,你这人怎么插队啊——”身后的徐明华立刻不满地嚷嚷了起来,却在看清那人手腕上的佛珠时一顿。
“你是——”他话没说完,就见那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徐明华看邬瑶和陆无相的眼神顿时变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
好家伙,难怪手气那么好,原来也是财神后人吗?这是赵家的天赋技能吗?
邬瑶刚一回头就撞上了一双愠怒的眸子,哪怕隔着白色的面具,她也能看出来赵泊言的脸色此刻是阴沉得不行。
他拽着两人进了那房间,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归虚境强者的威压,倏地瞪大了眼,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待他抬起头刚一对上赵泊言的目光,立刻怂得低下了头。
“赵爷……赵总!您怎么来了?”
“我来还得事先通知你?”赵泊言此刻也维持不住往日里的平静,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烦。
“不不不,主要是宋总没说您今天过来了啊……”男人嗫嚅着解释。
“走了。”赵泊言也不多言,带着邬瑶和陆无相朝外走去,见这尊大佛离开,男人才松了口气。
妈的,不愧是华南黑白通吃的大人物,还是是归虚境的强者,这威压感也太强了……
从房间出去,夜里的冷风直往人脖子里灌,这出口似乎是一个地下停车场,赵泊言拉着邬瑶直接上了车,后面的陆无相赶紧跟上。
等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后,前座的司机正想要回头看自己老板,就听见他冷冷道:“把隔板升上去,开车。”
司机不敢质疑,赶紧依言照做。
“到辟寒金门口把我们放下就行了。”邬瑶低着头,没有去看赵泊言。
赵泊言扭头看向她,压抑住语气中怒意,竭力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解释一下,你们为什么会在哪种地方吗?”
邬瑶抬眼瞥了他一眼:“你是在审问我吗?”
“我是在关心你!瑶瑶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去。”
“那你呢?明知道他们做的什么生意,却保持沉默,听之任之,或者说,你也参与其中了吗?”
“我还没有沦落到靠拉皮条赚钱!”赵泊言一字一顿道,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赵泊言疲倦地闭上眼:“顾砚止呢?他为什么没跟着你?”
说完也不等邬瑶回答就自顾自道:“算了,你们直接跟我回家,你在华南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邬瑶扭过头盯着他:“停车!”
“瑶瑶,别耍脾气!”
“停车!”
邬瑶不理会他,就要伸手去拉车门,赵泊言只好叫司机停车。邬瑶一把拉开车门,朝另一边的陆无相吼道:“杵着干什么,下车!”
“瑶瑶!”赵泊言不甘心地喊道。
邬瑶脚步一顿,没有回头:“赵泊言,我感谢你今晚帮我们解围。但是,在之后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说完直直地朝前走去,也不管身后的赵泊言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