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不远处两道身影正踏空而来。
为首的贺明月,生了一张美艳动人的面孔。她斜斜地看了邬瑶一眼,嘴角发出一声“哼”,看起来有些盛气凌人。她和身后那人都身着黑色外袍,左胸处印着一行清晰的小字——青莲学生会。
不过先前说话的并非她,而是其身后那位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的少女,江莱。
江莱的目光在顾砚止身上滞留了一瞬,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邬瑶,你要不要脸?怎么敢老牛吃嫩草纠缠砚止哥!”
邬瑶闻言,平静无波的面上终于产生了一丝名为迷惑的情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邬瑶!”江莱美目一瞪就要上前去拉扯邬瑶,她刚要伸手,就见到顾砚止身形一动挡在了邬瑶面前。
“江莱同学,你似乎误会了什么?”顾砚止望着江莱,眉头紧皱。
不过显然,江莱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她眼睛一亮:“误会?”
“我就知道砚止哥哥你不会看上这种废物!”
她此话一出,顾砚止的眉头更是拧在了一起,脸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眼中的笑意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我的意思是,是我,单方面纠缠她。”
他望着江莱一字一顿道。
“怎么可能!”江莱不可置信地尖叫了起来,她伸手指着邬瑶,表情扭曲。
“她哪里比我好?你看看她!”
江莱骤地瞪大了眼,似乎看到了极其震撼的画面,指着邬瑶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邬瑶,你是不是人啊!居然临阵脱逃!”
已经抬腿跨上了电瓶车的邬瑶闻言回头望去,眼中盛满了迷茫,似乎压根不觉得这场面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对上了顾砚止有些讶异的视线,轻轻歪了歪头,抿唇笑了一下,一扭车把手发动油门。电瓶车顿时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什么人啊?!”江莱气得直跺脚。而一旁的顾砚止闻言却弯了弯眼,喃喃道:“还担心她补考不过心情会受影响呢,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啊……”
江莱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一旁的贺明月已经忍无可忍。她一把拉过江莱,恨铁不成钢道:
“邬瑶都走了,还说什么!走了!”
说完就要拉着江莱离开,江莱一边跌跌撞撞地前行着,一边还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冲着顾砚止大喊:“砚止哥哥,我后面有空了去找你!”
而与此同时,邬瑶正骑着电驴往南门驶去,路上时不时还停下来往一旁的公告栏、路灯柱子上贴上一张张小广告。有刚入学的新生好奇地凑上前去,仰着头一字一句地念出了小广告的内容:
“注意看,眼前这个组织名叫一元万事屋,只需要一枚一元硬币,即可发布委托。上至斩妖除魔,下至跑腿打杂,什么都可以做哦~如需发布委托,请前往图书馆十六楼社团活动室联系负责人邬瑶。一元买不了吃亏,一元买不了上当,心动不如行动,立即拨打电话 xxxx联系我们吧!
目前组织正火热招聘成员中,薪资丰厚,福利多多,有意者可至万事屋面谈。”
他读完后,转头看向身后的同伴,疑惑道:“这是什么组织,看起来很不靠谱的样子。”
同伴也摇了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等等,我查一查校园论坛……哦,查到了,社团组织类黑名单第一名!”
“为什么?”
“学生会不承认它的社团身份,参加之后不加综测成绩。而且……”那人话语一滞,有些困扰道:
“这个 Id叫‘张明义’的人说,谁要是参加邬瑶的组织,就等于和学生会为敌?”
“张明义是谁啊?还能代表学生会?”最初问问题的那人又追问道。
“我怎么知——等等,张明义……好熟悉的名字。”他小声喃喃,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上午看的那个帖子。
“好像是学生会会长……”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已经化作一道小黑点的身影,有些不确定道。
邬瑶骑着车畅通无阻地驶出了书院南门,南门外不远处就是一条热闹的小吃街。此刻虽然还没到饭点,但依旧聚集了不少学生。她的车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巧妙地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最终停在了一家名叫“街夏”咖啡厅门口。
店内的面积不大,有七八套质地温暖的原木桌椅,和能容纳六个人左右的吧台,温暖的黄光从头顶倾斜而下,给桌椅都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边。
“一份菠萝包!”邬瑶点完单后坐到窗边固定的位置,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店里的人不多,除了邬瑶外,前桌坐着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色眯眯地盯着女侍应生的胸部。邬瑶瞥了他们一眼,视线并未过多停留。
“您好,这是您点的菠萝包,请慢用。”
菠萝包上方焦黄的酥皮已经裂成了龟甲状,浓郁的黄油香味扑面而来,邬瑶冷淡的脸上此刻终于浮现出了几分笑意。
一旁的男侍应生好奇道:“你来的正巧,这是最后一份菠萝包。”
“那我还算幸运。”邬瑶抿唇一笑,捏起了菠萝包一口咬下,复烤后的酥皮顿时簌簌地往下落着。
她愉悦地眯起了眼,果然,在这个操蛋的世界,只有美味的菠萝包才能给她带来最后一丝温暖。
“嗡嗡——”
扰人的手机振动声打破了沉静,邬瑶艰难地将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接起电话。
“喂。您好,一元万事屋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需要委托的吗?”
对面传来一个结结巴巴的男声:
“学姐你好,我是林正雄。我看见公告栏上的传单,一元万事屋是在招新对吗?”
邬瑶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切了几分:“没错,你有兴趣吗?”
“我看上面写着薪资丰厚……是有工资吗?”林正雄看着眼前被砸了个大洞的的宿舍地板和一旁高昂的维修账单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具体情况需要面谈,明天上午来万事屋找我吧。”
“好的,那我就先不打扰学姐了!”林正雄说着挂断了电话,望着一旁“无辜”的两米棺材有些无奈道:“师父,我都跟你说了宿舍不比庄里,不能剧烈运动!你看这下好了吧,你知道宿舍报修要多少钱吗?足足两千!”
“嗬嗬——嗬嗬嗬——”漆黑的棺木中传出了一道嘶哑的喘气声,像是年迈的老人临终之际发出的呜咽。
“是地板不结实,不能怪你?”林正雄闻言瞪大了双眼,“地板再结实也扛不住你这四百多斤的棺材在里面乱蹦啊!”
“嗬嗬——”棺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林正雄的口气也软和了几分:“你知道下次别这样就好,明天我去见见邬瑶学姐,看能不能应聘成功。”
“嗬——嗬嗬嗬——”林正雄皱起了眉头,望着棺材小声道:“她靠不靠谱?你忘了!开学那天是邬瑶学姐给咱们带的路,而且我把她电瓶车的车胎压爆了她都没叫我赔,是个实打实的大好人!”
而与此同时,被称作是大好人的邬瑶放下了手机,重新拿起了菠萝包。
“叮当——”是咖啡杯彼此相撞的声音。邬瑶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女侍应生正端着放咖啡的托盘如履薄冰地朝前走着。她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隐隐发白,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是个业务不熟练的新人,邬瑶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她收回目光准备继续享用她的菠萝包.
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