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她见惯生死,也不由觉得火大,简直畜生,要让她见到伤害这孩子的人,必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她心里头堵的慌,想去扶住这孩子,手却穿过这孩子的身体。
她这才意识到,这只不过是情景重现,早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这孩子如果还活着应该应该十几岁了,早该换了模样。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的实在好看,五官立体,一双丹凤眼,唇色嫣红,他伤的太重,上下眼皮打颤,如此,也是绝色。
这孩子走到方才画的位置,停了下来,倚着墙大口的喘气,女人满含泪水,低下身子抚摸着孩子,怜惜的看着他每一处的伤口。
“你是她的母亲,你想让我做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也知道这孩子大抵还活着,不然的话女人也不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她带到这里。
女人不理会她,一阵烟的消失了。
男孩歇过一会,嘴里一直断断续续的喊着爹娘,白落落就这么陪着他,他听不到她说话,她也无法回答。
唐家,女人,孩子,这个家里,除了唐一鸣还有就是唐俞,白落落想不出来唐家还有别的孩子。
白落落手轻轻抚摸着小孩的额头,希望能为他减轻痛楚,越发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像一个人,她甚至直将面门对准他,“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像是顾武。”
难不成,白落落捂住嘴巴,浮想联翩。
难不成这顾武是唐家那位的私生子,被发现之后就被主家丢到了这里自生自灭,她娘,也就是那个女人,被杀了,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足为奇,毕竟大家族养私生子早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只是能做到这么心狠手辣的实在少数。
没想到顾武还有这么悲惨的童年,也难怪会长成那样一个怪物,不过如果真的是顾武,白落落也没有打算去帮他,可怜归于可怜,他现在毕竟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早已经性差踏错,倘若帮他,就是害人。
躺了会,男孩醒过来,沾着鲜血,开始在石壁上作画。
“哟,还活着呢。”说话的是小唐一鸣,唐一鸣身着华服,火光照亮下,金线勾勒出的飞龙图流光溢彩,小脸红扑扑的,饱满圆润,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
张嘴却是极为恶毒。
画罢,男孩体力不支,看到他只是害怕,动也动弹不得,眼泪狂流不止。
“我。”男孩想说什么,嘴里的血水流了出来,又咳个没完。
唐一鸣见此往后退了几步,皱眉面露苦涩,捂住口鼻,嫌弃厌恶之色很是明显。
“狗杂种,弄脏了我衣服你能赔得起吗。”唐一大声怒斥。
白落落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暴躁而又傲慢,浑身上下都是腐臭味,想想也是,小时候还不会伪装,表现出来的完全是纯粹的恶毒,长大了学会了伪装,自然就和小时候不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男孩趴在地上腰都直不起来,却还是说了对不起。
男孩越是低眉顺眼,唐一鸣越是来气,看他样子,直接给他踹了下去,这阶梯长的没有尽头一样,只能听到男孩滚动的声音,修仙之人,体力本就大于常人,这一下子,几乎是凶多吉少。
“好啊你个唐一鸣,这么可怜的孩子你都能下得了手,欺凌弱小,以强凌弱,你简直是修行界的耻辱。”任她怎么说,唐一鸣都听不到,只有她自己气的不行,干脆不去看他,她去下去看那孩子怎么样了,结果就看到男孩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白落落本以为都已经这个鬼样子了,唐一鸣也该收手了,没想到他不解气又上去补了几脚,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出的气,狠心的捏了捏他脸上的肉,觉得解气,这才要走。
临走之际,白落落往他屁股上踹上一脚,也许是真踹上了,唐一鸣打了打屁股上的灰。
“顾武啊,顾武,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白落落早就把他默认成顾武,可怜起这个孩子。
“疼。”他低声呻吟,将近油尽灯枯。
白落落怜惜他,却又是无可奈何,始终不能和他有接触。
“你应该也是母亲手中的掌中宝,落成今日下场,实属于造化弄人,倘若我有余力,也必将救你于水火,只是我终究是凡人 救不了你的过去,也救不了你的未来。”白落落凭空生出无力感,她见过太多无奈,可是对于稚子,心里面总有一块被揪着。
顾武扭成一小团,表情扭曲,痛苦。
尽管知道碰不到,白落落还是把手搭在他身上。
小孩放开身子,睁开双眼,白落落正对着他。
白落落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她,只是想尽其所能的保护着他。
郭永常家,原本正在接受治疗的顾武,登时从睡梦中醒过来,满头的大汗,他捂住自己的跳动的心脏,大口的喘气。
他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这次,这个女人竟然也出现在梦里,简直了,她怎么无处不在。
想到什么,顾武直接拍碎了桌子,白落落,你果然没有听我的。
他走的急,一阵风一样,路过门口,连带着伯翁一起卷翻。
他早该想到的,白落落什么时候听过人话 ,你越说什么不能干,她就越要干什么,反了天的人物,指望她老老实实的,比登天还难。
登天没有,入地倒是有,顾武幻影消失后,白落落继续向下深入,一路上喷嚏连连,就是不知道谁骂的。
“有怪莫怪,有事找唐一鸣,我只是个外人。”白落落一边念一边下。
真到了下面,入目的便是水牢 ,笼子里关着人,双手被铁链绑上,头发蓬松糟乱,只露个头在水面,其他身子浸泡在污水当中,水面上还漂浮着食人鱼的尸体。
白落落确认这不是幻境,那这关押的又是何人,她起还觉得白家不入流,但这修仙界呆的时间久了,就越发觉得白仁贵带的崇云门是一股清流,白家也只是懒散了些,换其他家,都是处处折磨人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