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一边安慰田云山,一边偏头吩咐家丁将小花拉下去家法伺候,完美地执行了老爷的吩咐。
三个促使婆子上来直接将小花架下去,已经有人飞快地准备好条凳,众人七手八脚将小花按在条凳上,顺便连揪带掐,就差没把肉拧下来一坨。任何挣扎任何哭闹都没用了,小花心中一片冰冷,也没有挣扎的心思,
这几个婆子家丁都是田夫人的亲信,所以完全领会了田夫人指示的精髓,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抡起四指宽两指厚的板子结结实实打下去……
小花清晰的听到自己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只两下就成功的将屁股打开花,然后是大腿,深及骨头,就差直接将她打折成两半。
小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药物精华不断温养修复患处,缓解疼痛,饶是如此也受不了这样的剧痛。这次她很争气,没有晕过去。因为一旦晕过去他们做些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看这势头,是一心要弄死自己的。所以绝对不能晕过去。
小花没有被打死着实让这几个经验老道的家丁婆子有些意外,也仅仅是意外而已,这样重的伤势,然后加上如此炎热天气,丢到那个小院里面,过几天就长蛆了……
小花是被抬回自己小院的,因为她不守规矩,不仅顶撞夫人,还擅闯老爷禁地,先前赏赐的丫鬟婆子被直接收回去,而且她的小院再次被锁起来。这还不算,夫人借此机会剥夺了她在府内卖东西的特权,那些个丫鬟婆子借着夫人命令去清理小院机会,将里面所有瓜果蔬菜糟蹋一空,那些认识不认识的药材拿不走的也通通践踏掉,整个小院狼藉一片。
哐当,院门再次落锁,小花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玩大了。
肋下传来阵阵剧痛,身体再次高热起来。若不是她用药物精华随时治疗着,那十板子早就将她打死了。可是为什么肋下会这么痛呢?
小花仔细回忆着,对了。她记得两个婆子驾着她回小院路上,旁边吵吵嚷嚷的,有人便趁机给自己肚子上来了一脚,当时因为脊背屁股和大腿后侧疼的要死,这点小痛并没在意,现在看来,这正是她们用的阴招。
小花想起前世自己被幽禁在偏院自生自灭,偶尔听到那些婆子讲前院的事情,他们处理那些不听话的人便是用这种方法,说是家法。挨几板子,实际上便会下黑手,直接将人内脏踢坏,不过一两天便直接疼死,外面看不出其它伤痕。
小花这下子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来不及恨,来不及怨愤,将所有的情绪通通收拾起来。
宅斗是一门学问,看来自己在宅斗方面还是太嫩了点呀。光凭前世那些破碎的记忆以及这一手异能,还不足以在深宅大院立足。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小花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飞快流逝。
小花慢慢将药物精华渡送到肋下,那里是肾。肾主水,水竭则生命也完了。
小花感应到那里有瘀阻,就像是当初感应到贺大夫脑袋里面的瘀阻一样,只不过这次更加大块,破裂的血管还在不断渗血。
小花按改进后的方法和药方开始治疗起来,先是让血管凝血。阻止血液继续渗出来。接着便是用祛瘀消肿的药物精华缓慢分解掉瘀阻,通过代谢排出体外……
不知过了多久,小花幽幽醒来,浑身酸痛不已,犹如被马车碾过一样。
体内的瘀阻还没有消除完。幸好破裂的血管修补上了,发炎的地方也基本好了,暂时没有生命之忧。只不过因为将大部分的药物精华用来治疗体内伤势,所以外伤还没好,甚至已经开始化脓了。这么热的天气,没长蛆就不错了,小花自嘲道。
挣扎着爬起来,一片腐臭味道。想到旁边厨房去烧水,发现里面狼藉一片,锅碗瓢盆扔在地上,没一样好的。
小花越过破烂,终于找到一个缺口稍微小点的粗糖碗,踉跄脚步来到后院,见提水的水桶和轱辘还完好地放在那里,心道,还好没把轱辘和水桶弄坏,否则她还要费些周折。
其实不是那些人仁善给她留一线生机,而是因为他们忘了。
小花提上水来,给自己灌了一通,感觉有些力气了,又到茅厕里面石板下拿出自己的匕首和小刀。
就在这时,小花耳朵一动,一声轻咦转瞬即逝。心中警惕,竟然有人监视我?是谁,田夫人还是田云山?是来看自己死没死还是怕自己没死再来一下?
小花看着手中的匕首和小刀,已经拿出来了,放回去反而欲盖弥彰。下意识偏头看了下旁边被树枝柴火乱石堆放的角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中稍安。这是两年前自己挖的狗洞,幸好没有被发现。
小花装作一无所知,拿着匕首来到院墙旁,跪下来,开始刨土。那些人连锄头柄都被折断的,所以只有用匕首来挖脚板苕了。
呵,又是脚板苕救了自己的命。小花挖出一块用刀洗刮干净便放入破裂大口的陶罐中掺水炖煮。
小花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熟悉而亲切。
正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极轻微的轻叩声,心道,莫非是他们怕自己没死透再来踩一脚的?
她小心走过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瞿小娘子,瞿小娘子……”
是景婶,小花有些印象,交集不深,她来这里干什么。自己的小院已经成为府里的第二禁地了,所有人避之不及呢,她来凑什么热闹。
景婶在外面叫了一会便离去,小花回到后院,看着脚板苕块在开水里翻滚,等着煮熟就直接用刀刨着吃……一点也没有违和的感觉。对小花而言,这就是生活,前世也是这样过来的,甚至还没有这么高级的匕首和小刀,直接用手抓着吃,照样没把自己饿死。
晚上景婆子又来了,依旧轻叩几声。宅斗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经过这次教训,小花终于算入门了。她静静地靠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景婶敲了几下,见里面依旧没应,叹口气,便准备离开。
第二天,小花将院中那些人没发现的药材以及植物根茎什么,用异能将它们的植物精华全部抽取出来,身上伤势好的差不多,已经开始结痂,行动稍微灵便一些,只有腹内瘀阻还没完全消除,还需要大量药材。
院墙边一圈都是自己种植的脚板苕,足有数百斤,所以暂时不用考虑吃饭问题。
小花这才有时间来打量自己的房间,所有东西都被抓扯出来,柜子桌子掀翻,衣裳被撕烂踩成一团。她摸了摸柜子和床底下的暗格……什么都没有。小花苦笑,看来这些人都是很有经验的,把所有角落都清理的一遍,连一个铜子都没给自己留下,墙倒众人踩。
……
“主人,要不要给她送点东西过去?”黑衣护卫将小院的情形以及自己看到的如数汇报田云山。
田云山冷哼一声,“不用了,她那个性子早就该磨磨了,这次给她一个教训,免得以后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护卫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没来由的就像被人狠狠抓了一把,躬身应诺退到一边。
接下来两天小花都没感应到那个监视自己的气息,看来是确认自己翻不起浪子,所以任由自己自生自灭了吧。
这天,小花又听到院门传来轻叩声,是景婶。一连四天都是如此,小花觉得即便是田夫人派来的人恐怕也没有如此的耐心吧,心里思讨着,便悄悄走到门口,又凝神感应了一下,确认旁边没有其他人。
景婶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几天都没醒来,看来是……正要离去,门内传来一声叩门的声音。景婶连忙凑近门缝,轻声道:“瞿小娘子,是你吗?”
小花嗯了一声,外面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门下传来轻微悉索声,一个荷叶包,“快拿去将就吃着,明天我再给你送来。”
小花正想说什么,景婶已经快步离开了。她弯腰捡起荷叶包,展开一看,是三个拳头大的干瘪而黑黢黢的荞麦馒头。她知道偏院这几个女人日子并不好过,那粮食都是扣定发放的,连带着这些看守婆子也过得很糟糕。可是对方竟然给自己三个荞麦馒头,让她心中很是感动。
这几天都是吃脚板苕,没有油盐,要不是因为小命,无论如何也噎不下去了。
小花回到后院提水,把身体擦洗干净,因为身体素质本身就很不错,又有药物精华从体内直接作用于患处,让药效没有丝毫浪费,所以几天时间就在开始结痂了,已经快痊愈了。体内的淤阻也逐渐变小,还有些疼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了,乐观估计再过三五天就能行动自如。
晚上小花就着凉水将馒头吃下去,原本的苦涩在她嘴里变得美味异常。
第二天第三天,景婶如约给她送来吃食,让小花度过这最艰难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