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沧晏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离开。
临走前,他抱了她好一会,直勒得她透不过气,一连拍了他胳膊好几下才撒手。
“这里有昭惠妃的人,你来这儿是瞒不住的,如遇危险千万不要逞强,凡事等我赶来再解决。”
宋连荷背对着他,懒得搭理。
说起来,她对于他和宋郗兰变成官配cp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可周沧晏却是心情不错,强势地扳过她的脸,又亲了一下才放开。
“我走了。”
直到听见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朝那边看一眼。然后,视线又扫过桌上的面具,心情更郁闷了。
另一端,周沧晏回了府。
才推开门,就看到影卫鬼魅似的出现。
周沧晏皱眉,“不睡觉出来闲逛什么?”
“主公,您去哪了?为何不带上属下?”
“……散步。”
影卫听罢,竟脱口而出:“主公宁愿去散步,都不肯去道观看望王妃?!”
周沧晏一副不愿与他多说的表情。
可影卫一咬牙,还是大声道:“主公,王妃在道观真的好可怜呢!听说她今日都是以泪洗面……”
周沧晏扬扬眉,认真思索了下。
她的确是哭了。
是被他弄哭的。
他垂眸,唇边溢出别有深意的笑。
“本王倒是挺喜欢看她哭的。”
影卫震惊了,主公对王妃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真的变了!
道元观。
天色大亮了,双叶进来伺候她洗漱。
“双叶?你怎么来了?”她打着哈欠问,脸上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双叶笑道:“是总管吩咐人送奴婢上山的。他说,王妃一个人在山上,怪让人不放心的。”
“姐姐!还有我!”
阿俊又探进头,朝她嘿嘿一笑。
“姐姐在哪,我就在哪儿!”
双叶忙把他往外赶,“出去出去,王妃还没换衣服呢!”
阿俊傻笑着退到了门外。
宋连荷精神不济,洗了把脸才清醒不少。
她突然想到昨晚周沧晏说的话,如果承孝帝当真被藏在这儿,那道观之中,不知混进来多少昭惠妃的人!
想来自己在这儿的一举一动,也都会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倒不如,大大方方亮个相!
“阿俊,你进来!”
“来了。”
阿俊神清气爽地应一声,然后就推门进来了。
“你去趟行医馆,把白术和石竹他们叫来,就说我要在道元观进行义诊!”
“是!”
不过一个上午,擎王妃在道元观义诊的事,就传遍了陵安城。
灵溪尊者听闻也是非常支持,调了好些人手过来帮忙。
有宋连荷在前方吸引注意,玄魅和申阜等人更方便在道观中找人。
可如此过了整整两天,连个人影儿都没瞧见!
“难道,圣上真不在道观里?”宋连荷有些急了,承孝帝的身体状况堪忧,若想救他就得尽快找到人。
可他不在这儿,还能在哪?
这期间,曹觐在皇宫也进行查找,同样一无所获取。此时关于承孝帝还不能走露风声,任何变故就是迫使珩王迅速上位。
到那时,即便周君临有心要争,也成了忤逆谋反,性质全然不同。
“王妃,曹小姐来了。”
双叶趁午休时,前来通报。
听说曹莺来了,宋连荷忙将她迎进来,“事情办得如何了?周君临可有下聘?”
曹莺看上去略有几分憔悴,但较之前稳重了许多。
她拉着宋连荷的手坐下,缓缓道:“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我之前哭着嚷着要嫁他,现在居然真的得偿所愿,我竟没有半点高兴。”
宋连荷轻拍她的手宽慰道:“那是因为你成长了,找到了自我价值,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
曹莺幽幽叹息一声:“别说是区区的王爷侧妃,就算是正宫娘娘,我也不稀罕。这些外人眼中的荣光,哪有我做生意来得有趣惬意?”
宋连荷点头,女强人觉醒第一步,都是先发现赚钱的乐趣,再丢掉爱情。
拿爱情换来的财运,必是真爱!
凭真本事换的!
“不过我也知道,哪轮得到我不乐意啊?人家翎王殿下,那是看在你的面上,才答应帮我们曹家这个忙的。”
曹莺收起失落的心情,笑道:“而且他也应下了,我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待昭惠妃那边不再为难了,他就会写下和离书。”
说到这儿,她又免不了兴奋道:“到那时,我顶着翎王府前侧妃的身份,做生意时谁还敢难为我?”
“啧啧,你瞧瞧你这一副成功的商人嘴脸,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呢!”
宋连荷捏了捏她的脸蛋,她能如此积极面对,也是替她开心呢。
很快,曹莺又八卦上了,“对了,宋郗兰听说周君临要纳我,她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你说奇怪不奇怪?”
宋连荷想到前日她和周沧晏说话时的场景,不禁有感而发:“说不准,她心里的人早就换了。”
“不是吧?!”
曹莺是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震惊之余还得拼命憋着笑,“她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非周君临不嫁!现今她如愿以偿了,怎么得到了又不知道珍惜呢?我可真是……哈哈哈……”
她笑得直不起腰。
没什么比曾经爱过的人过得不算幸福,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宋连荷是笑不出来的。
曹莺不知内情,只当笑话看,可她是清楚原因的。
“不过,这周君临的反应,同样奇怪。”
曹莺回忆起她去翎王府时的情景,道:“周君临对她也没了往日那般的甜言蜜语了,当我问及要不要提前去找宋郗兰解释一下时,他竟说,这是他的事,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宋连荷也是无话可说,都不是主角了,自然“醒悟”了,他对宋郗兰怕是不会再爱了。
“不过……”曹莺倏尔凑近,眨着大眼睛笑眯眯道:“他对你倒是颇为上心呢,只要我提及与你相关的事,他就会认真聆听,说到趣处,还会笑上一笑。莫不是他对你……”
瞥一眼曹莺透着强烈求知欲的眼神,宋连荷不紧不慢道:“他对我怎样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你确定?”曹莺盯紧她,“毕竟,先前我可也是爱得死去活来呢!”
身为曾经的情敌,曾经的对手,她也十分了解宋连荷当初对周君临的感情。
“哦?如何爱得死去活来?说与本王听听。”
门推开,有人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