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闻神情认真地凝向她:“宋二小姐是信不过我吗?那我便在此立誓……”
“不必!”宋连荷连忙阻止,“我若信不过你,还能信谁?只是,我不想因此事牵连到你,你可是状元郎,前途不可限量。”
“若没有你,何来的状元郎?”
“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你凭实力考取的功名!我不过就是做了寻常人都会做的事而已……”
“可偏偏是你。”
苏华清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感觉再说下去,若不拜个天地,就很难收场了。
他连忙抬手打断:“二位都是大才子大善人,现在是真正的自己人了,无须这么客气。”
宋连荷如今说什么都没用了,彦闻知道得太多了,可以说是直接打入队伍核心。
他又道:“圣上已连日没有早朝,从太医院那边得来的消息,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除了珩王和昭惠妃,他谁都不见,就连皇后娘娘过来请了几次安,都被拦在殿外。”
彦闻道:“不论这是不是出于他的本意,珩王都不会想他见外人,以免节外生枝。”
就在这时,玄魅突然进来。
“宫里来人了。”
宋连荷转到后院,竟是淳德皇后身边的房秀。
“擎王妃!”房秀行过礼,连忙上前求道:“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特来请擎王妃进宫为圣上医治。”
宋连荷有些意外,连忙说:“蒙皇后娘娘错爱,当真是受宠若惊,可我医术不精,只怕心有余力不足。”
老实说,淳德请她入宫的确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原文对承孝帝的死,也没有过多提及,很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他死后,周君临才即位。
可现在储君变成了别人,淳德又来请她救承孝帝,一切的一切都已不可控,这令她感到心慌。
“擎王妃,皇后娘娘知你顾虑,你不用担心,尽管去治,无论什么结果,都没有人敢怪罪于你!”
说着,她便将一块令牌交到她手中,“见此令牌如见皇后,可免一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拒绝,那就是成心的了。
宋连荷说要准备一下,然后就叫来玄魅,让她去通知周沧晏。幸好是皇后派人来请,换作旁人她是决然不会答应的。
宋连荷就带了双叶随房秀进了宫。
她先被带到淳德的坤仪宫,淳德近日来劳心劳力,气色大不如前,看到她时还是十分亲昵热情。
“过来。”她朝宋连荷招招手。
宋连荷上前,她握住宋连荷的手,“你和别芜在泗水城,真是受苦了。”
房秀在一旁道:“起初听闻擎王妃出了事,皇后娘娘哭了好几场,奴婢怎么劝都没用。”
宋连荷再去看她,心里多了几分感动:“多谢皇后娘娘挂念。”
“别听她瞎说,本宫可没哭。”
淳德又问到周沧晏,最后叹气:“回到陵安就要处处小心,这儿不比外面。”
宋连荷看她,想来昭惠妃如今也定是视她为眼中钉,毕竟,这宫中的皇太后只有一人,淳德的日子也应是不好过。
所以,她请来宋连荷要救承孝帝的命,也是为自救。
“连荷,本宫请你来所为何事你也知道。本宫心里也清楚,你与别芜这一路走来有多不易,心中着实是亏欠……”
宋连荷望向她,突然问道:“皇后娘娘,臣女斗胆只问一件事。”
“你这是应了?”淳德眼中现光,“什么事,你且问!”
可对上宋连荷的视线时,她隐约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抑或心底不安作祟,她竟仓皇避开她的视线。
只那一瞬,宋连荷便也明白了。
——
崇政殿,淳德再次被拒之门外。
“放肆!”
房秀上前,一巴掌打在回话小太监的脸上。
淳德抿紧薄唇,眼神冷漠。
“本宫是皇后,谁敢拦本宫!”
她上前一步,便听到一个悦耳的笑声。
“姐姐莫气,何必与个奴才计较?”
听到这个声音,乔装成宫女的宋连荷微微抬起头,便看到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款款而来。身后跟着太监嬷嬷以及侍卫,浩浩荡荡一群人,那阵仗可比淳德这位皇后大得多。
这便是昭惠妃?
“昭惠妃,可是你命人拦着本宫不让见圣上?你好大的胆啊,你可知罪?!”
淳德皇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这回说什么也不会相让,否则,她这皇后的面子往哪搁?
“姐姐错怪妹妹了,妹妹哪敢拦姐姐啊!是圣上龙体欠佳,不愿见外人。妹妹劝过亦是无用,圣上还对着妹妹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淳德冷笑:“说这么多有何用?谁不知道你们母子是何居心?”
“嘘~”昭惠笑得妖娆,慢慢走近她,她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睨着淳德,身子一点点俯低:“皇后娘娘,话可不能乱说啊,若是被圣上听到了,定会惹得他不开心呢。”
“你个贱——”
宋连荷突然出手拉住淳德:“皇后娘娘,您风寒未愈,恐会过了病气给圣上。”
“呵呵,如此说来,皇后姐姐还是赶紧回你的坤仪宫养病吧,圣上这边有妹妹呢,姐姐无须挂念。”
昭惠妃直起身子,俯视淳德的眼神满是轻蔑。
淳德气得咬牙切齿,宋连荷朝房秀使了个眼色,两人搀扶着她立即离开。
昭惠妃冷冷一笑,随即又钩钩手指,唤来身后小太监。
“那个宫女,十分眼生啊,去查查。”
“是,娘娘。”
待回到坤仪宫,德淳气得破口大骂:“好个狐狸媚子,之前是本宫不与她计较她就敢蹬鼻子上脸了!本宫还是皇后,想治她个罪又有何难?”
宋连荷接过房秀手中的茶,送到她面前:“那娘娘就真中了那个昭惠的计了。”
淳德一怔,扭头看向宋连荷,慢慢接过她手中的茶,“何出此言?”
“娘娘就没注意到,她今日处处都在激您?”
淳德喝了口茶,眉头皱紧,思索过后点了点头:“经你这么一说,确是如此。她之前虽说也讨厌得很,可还不敢在本宫面前如此嚣张!所以……”
“所以,她定有所图。”
宋连荷道:“要想弄清楚,咱们不必与她硬碰硬,只要今夜夜探崇政殿,一切就都明白了。”
“夜探?”
淳德有些为难。
宋连荷笑道:“这点小事,交给臣女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