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胡思乱想,沉寂许久,即将被消磨殆尽的心魔,也见缝插针的出来作祟。
“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早晚会再次上戴柯的当!”
“现在又吃亏了吧!”
“这次,你绝对不能再放过戴柯,你要杀了她!”
沈墨按压眉心,压制着叫嚣的心魔。
宗主见他身上透着丝丝黑雾,知道自己的计划起了效果。
而他,就要趁着他与心魔抗衡时的虚弱,彻底杀了他,夺取他的灵根。
“摆阵,将这欺师灭祖的逆徒拿下!”
“宗主,还请您再考虑1下,沈墨他也是无辜的!”
“洛道友,你若是再阻止我,那我只能将你当做敌人了,上!”
不顾洛元季的反对,无极宗众人朝着两人围攻。
耳边是众人的叫喊,脑海里是心魔的诱惑,双层折磨,令沈墨痛苦不堪。
与此同时。
子时已过,戴柯虚弱的从石床上下来。
感觉洞府有些发闷,她扶着凹凸不平的洞壁,缓慢的走向洞口。
清风徐来,带来凉爽的同时,也缓解了胸口的郁闷。
天天照这样下去,她怕是活不长了。
寻了个干净地方,戴柯蜷腿坐下,双手抱着膝盖,消瘦的下巴搭在膝盖上,配上那煞白的脸色,像是被丢弃路边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那些东西也不难找,他怎么还没回来?”
她反噬发作被沈墨看到,戴柯便借口说自己受寒,让他去找些草药回来。
可这都1个时辰了,按照他的速度来说,着实有些慢了。
她抬头望向远处的繁星。
忽然,1道异常的光芒,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好,是阵法!”
那光芒与无极宗的斩魔阵极像,杀伤力也极强。
若真是斩魔阵的话,那按照沈墨现在的修为,是万万赢不了的。
怕沈墨险于危难,戴柯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那阵法方向挪去。
深夜上空,百名弟子以自身为阵心,脚下出现的百道小型阵法,由7位长老与宗主将其联系起来,形成1道巨大阵法。
那磅礴的威压笼罩而来,沈墨只觉得头痛欲裂。
那阵法带来的压力,像是要将他体内的心魔抽出。
可这种抽离,又不顾他的死活,沈墨本身也在承受着剥离的痛苦。
洛元季虽然不受阵法的影响,却也眉宇紧蹙:“诸位,当初你们已经逼得沈墨坠魔,如今还要逼死他的性命吗?”
宗主喊道:“洛道友,此子手上沾满了我无极宗的鲜血,今日若是不除,来日他心魔发作,必然会再次屠戮生灵。”
“我等只是防患于未然,避免霍乱再次降世。”
“作为正道1员,你不应该阻止,让开!”
阵法只是在启动阶段,若真正完成,就连洛元季也不能幸免于难。
他在仙门百家中有着不凡口碑,宗主也不想与他为敌。
即将被抽出体内的心魔撕心裂肺的叫喊:“哪怕此刻,你都不愿意接纳我的力量吗?”
“现在不接纳我,你会死!”
沈墨脑袋里乱糟糟的,身体以及灵魂上的痛楚,令他无法思考。
“快,接受我的力量,与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对抗!”
“啊!!!”沈墨跪倒在地,双手抱着头颅,痛苦嚎叫。
“不好,此子心魔发作,快!”
宗主命令落地,阵法加速运转,1道曙光破开黑暗,数道闪动着波纹的锁链,将沈墨牢牢锁住。
1柄由阵法幻化的巨型重剑,从阵法中央缓慢形成。
若是形状完全幻化出来,这重剑落下,必然直击沈墨。
而洛元季,也被沈墨与阵法爆发的力量,震出数十米远。
“住手!”
就在这危机时刻,戴柯顶着压力,闯入阵法,与半空中的宗主对峙。
“宗主,沈墨如今这样,皆由我而起,你不该对他斩尽杀绝!”
“当初你们也答应,此事由我1力承担,如今反悔,非君子行为!”
“戴柯,你的事情宗内自有决断,但沈墨今日必死。”
“你现在离开,念在往日情分上,本宗主饶你1命!”
弱小的身躯死死挡在沈墨身前,寸步不离:“宗主,当日我复活了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放沈墨1马,如今你们偏要逼死他,岂不辜负了我的苦心?”
宗主却不屑:“若重来1世,本宗主也不会放过这逆徒!”
戴柯攥紧拳头:“既然如此,那我当初就不该复活你们。”
“戴柯,你放4!”
“如今我偏要放4,我今日将话放在这里,你们若真的要杀沈墨,那我戴柯便拿宗主你开刀,不信你大可试试!”
她坚定的眼神,令宗主心悸。
可阵法已成,他的决心也不可能改变:“众人听令,阵——”
就在宗主命令着斩魔剑落下时,话音却戛然而止。
宗主脸色微变,双手掐住喉咙,1口鲜血喷薄而出,如春雨密集。
而原本原本气势磅礴的阵法,也在顷刻间失去力量,分崩离析。
缺失宗主这个主力,阵法分崩的反噬,也将众人击溃。
如山体塌陷,众人闷声坠落在地,掀起地上的沙石。
修为高深的长老率先反应过来,去查看宗主的情况,却发现他7窍流血,心脉早已没了波动。
大长老此刻觉得戴柯过于陌生,怒喊质问:“戴柯,你对宗主做了什么?!”
戴柯冷笑两声,嘲笑对方的明知故问:“当然是让他付出代价。”
“不光他,连你们也是,当日我复活你们的时候,口口声声答应过我,不会再追究,如今却公然反悔。”
“不过我也早知如此,所以留了个心眼,你们若是再对沈墨不利,就会跟他的下场1样!”
当初许愿的时候,戴柯就附加了条件。
若是这群人对沈墨生出杀心,她便可随时取回对方性命。
也正是因为这附加条件,才让她的反噬如此严重。
大长老喊道:“戴柯,你居然忤逆师门,枉费我当初的心血,老夫以你为耻!”
“师父,您当初教我的时候,就告诉过弟子要仁慈,可您自己是否做到了?”
“既然没有,那为何又要求弟子谨遵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