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到他问戴柯,“你的做法太冒险,国安人员,不该做赌注。”
戴柯交叠的手指搭在下巴下,上身微微前倾,看着对面的男人,“我一直以来的目的,都不是破案,而是你。”
男人裹得严实,看不出面部表情,但他交叠的手,出卖了他的局促。
“为什么?”
“因为我一直都在找你,上次见到你,我就想确认你的身份,可惜你不想面对我。”
男人微微低头,“找我做什么?”
“你救了我,我该感谢你。”
“仅仅如此?”
“你想如何?”
两人的话,盛北赐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救你,他又是谁?你们说话,我怎么听不懂?”
男人轻咳了声,“说回正题上吧,拿人质性命做赌注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戴柯纠正,“我没有赌!”
男人声音严厉,“你就是在赌,如果我没有救房友良,那么你们的线索就全断了!”
戴柯再次重复,“我就是没有赌,因为我相信你!”
“从陆仁开始,我们着手调查,查到了伪装的周诗,而你又恰好出现在我面前。”
“当我提起莫笙的联系方式时,你告诉我是微信联系,我们就自然而然的加了好友。”
“当我们联系方式加上的那一刻,如果第一次不是我约你,你也会主动约我吧?”
“然后,就是我去你家,你故意暴露文件夹给我,好让我怀疑你和周诗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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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从你给我送的红酒,联锁到周诗提着的礼袋,确认周诗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而你毒杀她,并非真的下了致死量,你是想通过涉及人命,从而将周诗转移到我们的视线里。”
“毕竟涉及人命,警方就好插手,而你也能避开间谍的视线。”
“再到后来,你明明发现了我的监听,却还是将消息透露给了我,说明你跟我是统一战线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杀手夫妻交代的事情,也是你让他们说的吧?”
“综上所述,我对你很有信心,也相信你接下来的安排,所以我的决定,也不是随意就下的赌注!”
虽然一切事情看起来都很偶然,可这些偶然串联起来,就形成了必然结果。
对方看似在斩断了他们的线索,实则是在引导他们,往更深处的地方调查。
如果没有对方的下毒杀周诗,也就不会牵连出杀手夫妻。
如果没有杀手夫妻的证词,他们也就查不到房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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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不到房友良,也就拔不掉方处这个,看似正面的邪恶派。
对方巧妙的安排,要顶着间谍组织的眼线,还要避免被国安抓住把柄,可谓是顶着双重压力在负重前行。
男人冷哼了一声,“这些不过是你的妄加揣测,我没有做过这些。”
戴柯说这些,不是为了逼对方表明身份。
她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好,就当是我的猜测。”
听到这里,盛北赐已经晕头转向了。
盛北赐:他们两个在说什么东西?
戴柯朝着外面看了眼,“你让我们过来,是想交代些什么吧?”
就在戴柯这句话说完,对面的男人突然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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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北赐反应也很快,但还是慢了一步。
他手刚摸上枪柄,漆黑的枪管就对准了他的脑门。
他双手抬起,问道,“你什么意思?”
男人朝戴柯说道,“我只给你留了字条,可没说让他也来。”
不知道是不是戴柯的错觉,总觉得男人这话带着浓浓的酸味。
戴柯将盛北赐拉到身后,对上男人的枪管,“我们的敌人很多,我需要一个明面上的帮手。”
盛北赐虽然愚蠢,但好在听话,也够仗义。
看到戴柯的举动,男人握着枪柄的手指发紧,良久,他才将枪收起来。
“既然她信任你,那你最好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如果泄露半点,我有很多种杀了你的办法。”
盛北赐不服气的想反驳,戴柯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他说他听到了。”
男人没动,显然是等着盛北赐的回答。
戴柯瞪了盛北赐一眼,拼命挤弄眼神,他才不情不愿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背叛国家,只要你做的事情对国家有利,我就不会泄露半个字!”
“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男人领头走在前面,戴柯示意盛北赐跟上。
盛北赐带着两人,走过一段长廊,进了一件单独的水泥风病房。
当戴柯看到完好无损,只是脸色略微苍白的房友良时,已经能很平静的接受了。
而盛北赐则显得激动,上去就要抓他,“你居然没死?”
见盛北赐激动的架势,房友良吓得直往角落躲。
戴柯扯住他,示意他别冲动。
男人悠闲的坐下来,说道,“你们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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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坐下来,看向房友良,“这么多人都想杀你,你手里到底有什么信息,值得对方大动干戈?”
房友良眼神飘忽,明显是不想说。
戴柯回头问男人,“你还没审问?”
男人说道,“我知道的事情,在他这里就中断了,我现在跟你们一样,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
戴柯明白过来,“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其实不只是为了帮我们,还是为了帮你自己吧?”
男人似乎对戴柯的聪明刮目相看,有些期待她的分析,“怎么说?”
“之前的房友良,一直在间谍的监视之下,你很难问出自己想要的事情。”
“而你引导我们,一步步查到房友良后,间谍必然会杀他灭口。”
“而他死了,就能脱离间谍的视线,这样你再想问出什么,就不用顾虑暗隐那边的眼线了。”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只是你的一枚棋子对吗?”
戴柯问这句话时,眸光认真而审视,男人躲开了戴柯的注视,显然是默认了答案。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他嘴里,问出你我都想要的答案。”
戴柯挑了下眉梢,目光再次转向房友良,“你现在明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也就是我们怎么处理你,都不会有任何后果。”
“所以,如果你聪明点的话,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