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他的住处,芍药抬手刚想敲门,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紧关着。
她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隙,把头探了进去。
房间一如既往地干净,小方桌上摆放着一碟月饼和一些糕点水果,李十安背着双手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孤独。
听到声响他缓缓回头,张了张唇:“你食言了。”
芍药不明所以,眼神迷茫:“什么?”
李十安干裂的薄唇发出一声讥笑:“呵,芍药姑娘戏耍别人好玩吗?”
芍药看到桌上的月饼,这才猛然想起昨天晌午离宫时与他说的话。
“等我回来晚上一起赏月吃月饼啊。”这句话犹如炸雷般在耳畔萦绕。
他一脸的憔悴眼眶凹陷,他这副模样该不会是站在窗户前等了自己整整一晚吧……
芍药心情复杂的走到他的身边,嗫嚅着开口:“对不起……昨天事出有因,我……”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芍药姑娘请回吧,咱家要休息了。”显然他并不想听她的解释。
“我不,我不走。”芍药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讨好:“小太监,我听王公公说你昨晚身体不适告了假,是不是为了等我?”
李十安紧抿薄唇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就是当是默认了噢。”满脸赔笑的把他拉到桌前坐下:
“别生气了好不好,都怪我嘴馋。昨天吃饭的时候误喝了一壶的杨梅酒,醉的不省人事。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你知道的宫门傍晚就会落锁,我进不来。只得等今天一大早宫门刚开我就回来了。”
话音刚落,李十安就有了反应,俊朗的脸庞比刚才还要黑上许多,眉头紧锁:“你喝酒了?”
“是误喝,误喝。”芍药强调了一遍。
他冷声开口:“明知道不胜酒力,为何要点酒水,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芍药坐在他的身侧,柔声解释:“不是的小太监,你误会他了。酒水是小二送的,酸酸甜甜我以为是茶水来的,这才不小心误喝了去。”
“你倒是向着他,孤男寡女在外头呆了一夜,喝的烂醉你还真是心大。幸亏没事,万一吃亏了可怎么办。”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阴霾,早已转换成了关切。
关切的话语好像掺杂了一丝丝的醋意,芍药搂住他的臂弯,轻声细语的好好解释一番:
“我与他认识多年,他人很好不是什么登徒子。而且我和他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拿起一块月饼咬了一口:“小太监不要生气了嘛。人家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晚上我早点过来,咱们一起赏月好不好?”
李十安别过脸去,说的阴阳怪气:“说的再好有什么用,总是有人不放在心上。”
“小太监你就答应我嘛。”她摇了摇某人的衣袖:“我保证今日绝不会食言。”
过了许久,他缓缓点头,唇角轻启:“再信你一次。”
芍药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把他哄好了。
赶忙把拎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这些都是我在长安街,为你精心挑选的礼物。”
拿起其中一个举到他的面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李十安接过礼盒,拉开绑在上面的红绳,里面躺着一把做工绣着荷花的团扇,抬眼看向芍药:“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芍药凑过去看清里面的东西,一把夺了回来藏在身后:“那什么不小心拿错了,这是买来送给贵妃娘娘的。”
随手拿起另一个盒子:“这个,你打开看看这个应该没错了。”
李十安听话的打开,这次里面躺着的不是什么团扇,是一支琉璃珍珠钗。他把盒子向前一推:“这回又怎么解释?”
“盒子长得都差不多,来的太过匆忙,一个不小心拿混了……”芍药简直想拿块豆腐撞死自己,这是什么神仙运气,接连拿错。
索性把剩下的几个盒子全都推了过去:“这儿还有那么多呢,别生气嘛,看看其他的。”
然后就有了以下这个场面:
李十安一一打开,芍药一一解释。筚趣阁
“口脂是我买给秋霞的,秋霞总说自己气色不好,又舍不得买来用。我在街上看见便买回来了。”
“这个荷包是买给阿柳的,上面绣的花样刚好是阿柳喜欢的。”
李十安越拆礼物越是脸黑,感觉就像是受到了人格的侮辱……
他黑着脸打开最后一个纸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指尖一顿没了动作。
芍药看见赶忙解释:“这个杏仁糖是买给我自己的,刚好看见唐大叔的摊子就顺手买了一包。”
“我这就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换一些别的过来。”她说着就要把杏仁糖一起收走。
李十安把那包杏仁糖牢牢按住,唇瓣微张:“不用了,这个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