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的身份名头太多了,苏羡人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拉菩觉姆惊喜问道:“可是淮南道节度使谢傅。”
苏羡人骄傲出口:“正是!”
拉顿觉姆接话:“若是谢施主到来,我们倒是有救,我听噶东护法说,这位谢施主的武道已经媲美入道大宗师,且是仁义好善之人。”
拉菩觉姆问道:“女施主,谢施主什么时候来就我们。”
苏羡人却支支吾吾起来,只怕师傅现在还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或许他根本不关心自己这个徒弟的死活,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师傅。
想起姑姑也一并遇难,师傅对姑姑至真至诚,岂会置姑姑安危于不顾,旋即无比坚定说道:“我师傅一定会找到这里,把我们救出去。”
和蔼觉姆说道:“如此甚好。”
正说着话,铁门再次打开,听到动静,和蔼觉姆立即低声吩咐:“拉顿你们四个谨记,想办法先逃出去再说。”
四人点头,将用衣服系带临时打造的兵器当做衣服穿在身上。
五名蒙面红衣女子走了进来,数百盏壁灯再次被点亮将这开阔空间点亮,将开阔空间照亮的如同白昼。
五女刚刚靠近平台,隔着深渊望来,平台上的女子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询问:“刚才带走的那些人呢?”
——你们将她们带到哪里去了。”
——她们现在是死是活?
领头的红衣女子依然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现在谁想离开?”
有人应道:“不说清楚她们去了哪里,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
红衣女子冷冷一笑:“你们留在这里也出不去,说不定跟我走是光明大道。”
“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话虽如此,但是还有很多人犹豫动摇,在这里又饿又冷,而是昏暗阴森,实在是种煎熬,若是想杀了她们何须如此煞费心机将她们掳掠到此地来,还不如跟着她走,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拉顿率先站了起来:“我跟你走。”
领头的红衣女子瞥了拉顿一眼,笑道:“好,还有谁?”
剩下三名金刚觉姆也站了起来,一下子有四人主动要走,生怕被别人抢先,一下子就站起来十几人,主动表示要离开。
领头红衣女子这一次依然只挑选九人,不多不少。
九人跟着五名红衣女子走出铁门,啪的一声铁门再次关闭与世隔绝,铁门之外是一条幽长漆黑的甬道,唯一的光线就是四名红衣女子手掌的四盏灯火。
看着五名红衣女子背对着自己,拉顿等人心中忍不住想出手偷袭,想起和蔼觉姆的吩咐又强心忍住。
她们对此地不太熟悉,还是等她们到更开阔的地方,再寻找机会出手。
终于长长的甬道前方现出光亮,显然是这条甬道的出口,心跳不由加速起来,互相给对方使了眼色,打算出了这甬道就立即出手。
刚刚走出甬道,房屋建筑就映入眼幕,四人同时出手,用衣服系带结成的临时兵器就击向四名掌灯的红衣女子。
四人在出手的一瞬间就发生不对劲,果不其然,布条落在红衣女子后背却如同女子抛绣球一般软绵绵无力。
“不好!”
四人顿觉体内真气如抽丝一般,紧接着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领头的红衣女子笑道:“要的就是你们这些有武道底子的处子,你们四个很好。”
四名金刚觉姆怒目相对却无能为力,领头的红衣女子轻轻拈起拉顿下巴,笑着说道:“长的眉清目秀,听说女儿城的女子是世上最纯净纯洁的女子。”
说着另一只手捉住拉顿的胸圃,捏了一下,轻笑道:“这乃籽挺秀未染,还真的从来没有被男人摸过。”
拉顿啐的一声就要朝红衣女子脸上吐沫,嘴巴却被红衣女子给掐住,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女声传来:“还不赶紧的,误了大事,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偿罪!”
来人一身黑衣,身材苗条修长,风姿绰约,极具动人美感,脸遮黑纱透着神秘,给人一种冰雪中黑牡丹的奇异魅力。
这名黑衣女子明显身份更高,领头的红衣女子立即收敛脸上笑意,恭敬应道:“是,左大人。”
黑衣女子望去瘫坐在地的拉顿四人,红衣女子立即说道:“她们四个是女儿城的金刚觉姆,武道不俗,恰恰是主子最需要的。”
黑衣女子见四人怒目切齿,一脸桀骜不驯,走进过来,抬起手掌,四名金刚觉姆闻到一股幽香,一阵迷糊,双眼就变得迷离起来,眉清目秀的面容变得妩媚起来。
红衣女子咯的一笑:“还是左大人有办法,再贞烈的女子到了你手上也会变成银娃诞妇。”
黑衣女子冷道道:“带走吧。”
红衣女子只是揽住拉顿,拉顿竟主动偎到红衣女子身上去,手就往红衣女子身上摸索,一副渴望着被拥抱,嘴上喃喃说道:“我好热,好难受啊。”
红衣女子咯的一笑:“别着急,一定满足你。”
其余五名女子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这是准备将她们送去给某人享用,黑衣女子朝五人望去,五女看到黑衣女子那双诡极的黑色眼眸,一下子就陷入其中,心神完全受到操控……
平台这边,苏羡人暗暗祈祷着金刚觉姆他们成功逃脱,毕竟寄托在师傅身上,远水救不了近火,显得有点虚无缥缈。
只有金刚觉姆能够将消息带出去,一定会带师傅来救她们。
再看和蔼觉姆,神色平静,嘴里念念有词,其她觉姆也是一样,似完全不关心金刚觉姆,却是祈祷着仁波切能够庇护她们平安渡过劫难。
苏羡人忍不住低声问道:“觉姆,不知道金刚觉姆她们是否已经逃脱?”
和蔼觉姆依然闭目,嘴上微笑着应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大门再次打开,五名红衣女子进来又带走九人,平台上的女子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多问题,默默接受,甚至感觉在这昏暗中等待是种煎熬,不管等待她们的是什么,早点接受命运就是。
红衣女子她们去而复返,来来回回共七八次,平台上的女子人数越来越少,大约只有二十来人,比起一开始的拥挤倒显得有点空荡荡的。
现在的二十几人,苏羡人一目了然并没有从中看到姑姑的身影,而每一次带走的九人,苏羡人都看得非常清楚,并没有姑姑,要不然她绝对允许姑姑被带走,或许说让姑姑一个人走。
姑姑果然不在这里,或许姑姑已经遭遇不测,除此,苏羡人想不出姑姑一个柔弱女子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想到这里,苏羡人心如死灰,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动力已经没有,现在就只想和姑姑一起走……
听着红衣女子叫唤,主动就站了起来,原本疼痛的双腿似乎变得麻木不仁拖着身体慢慢的朝深渊边缘走去,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有种强烈跳下去的冲动,跳下去就解脱了。
一只温柔温暖的手揽住了她,苏羡人一看,却是和蔼觉姆,和蔼觉姆微微笑着,脸上没有丝毫惶恐忐忑,眼神流露出平和的温暖。
这不仅让她想起了姑姑,如果姑姑此刻在她身边,也会一般给她温暖,一般给她鼓励。
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哗啦啦涌了出来。
和蔼觉姆慈霭说道:“女施主,我背你吧。”
苏羡人点了点头,趴在和蔼觉姆后背上,感觉就像回到姑姑的后背,回到母亲的后背,好满足,好满足,忍不住疲惫睡去……
啪!
响亮的声音把苏羡人从甜蜜的睡梦中惊醒过来,就身在一处半昏半明的宽敞房间,地上满是衣衫不整干瘪了的女尸,惊悚的画面映入眼幕,苏浅浅就惊大叫一声,心跳加速,浑身冷汗沥沥。
朝前方光亮望去,圆形白裘地毯上坐着一个妖怪,全身无衣,腰部以下肌肉如年轻男人一般健壮结实,腰部之上的皮肤却满是褶皱像蟾蜍表皮,面容枯槁如贴黄纸,一头黄发披散,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刚才一并带来的女子如着魔一般,一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一边朝这怪物前仆后继的挨贴,嘴里发出求爱的诉求,似乎只有得到这怪物的安慰才能满足。
这!
苏羡人也算胆大,看见眼前场面却只有毛骨悚然,脑脊发凉
这个妖怪突然捉住其中一女结合起来,在女人既快乐又痛苦的喊声中,身体迅速萎缩,原本鲜润光滑的身体像晒干的萝卜扁塌,不到十几息的功夫,女人就在痛苦中成了一副干尸,然后妖怪如扔掉使用完的废物一般将变成干尸的女人一扔,啪的一声正好落在苏羡人身侧不远的地方。
苏羡人看着刚才还鲜活的女人,此刻已经成了枯黄的尸骸,心中一颤,脑海嗡嗡作响,已经震撼到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害怕。
妖怪的皮肤诡异的泛起一阵幽红光泽,满足的吁了口气之下,捉着下一个女子,重复着刚才的行为,白裘地毯上又溅落几点鲜血,这个女子在失去自己贞洁的同时也即将失去自己的生命。
鲜血的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盖过白裘地毯原本的颜色,这是几十个女子的贞洁,这是几十个女子的生命。
妖怪、妖魔,这些字眼在苏羡人脑海中一直都是模糊的,此刻那惊悚可怖的形象在心中却无比清晰。
这不是妖魔,又有什么才算的上妖魔!
苏羡人浑身瑟瑟发抖,颤抖的牙关都在打颤,一只温柔温暖的手覆在她腿上,似在安慰她,苏羡人这才恍悟还趴在和蔼觉姆的背上,双臂紧紧将和蔼觉姆搂住,从和蔼觉姆身上寻求安全感。
和蔼觉姆平静温柔的声音传来:“不必害怕,死亡不过是另外一种解脱,精神依在。”
不到百息的功夫,缠着这妖魔的七个女子全部成了躺在地上的干尸,一同前来九女,只剩下苏羡人和和蔼觉姆两人还活着。
这妖魔身上经此之后,身体似乎有了变化,好像变得年轻一下,正常男人的肤色也从腰部蔓延到胸膛。
妖魔突然睁开满是褶皱的苍老双眼朝和蔼觉姆望来,落在苏羡人眼里却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凶恶,甚至反而带着深厚阅历的睿智光芒。
这种反差感让苏羡人更是寒毛直竖,他是个人。
一个人却做着妖魔一般邪恶的举止来。
面对这妖魔的注视,和蔼觉姆面容无惧无畏,依然平静平和,神圣与之正视。
大概感受到和蔼觉姆身上有一股强烈的神圣非凡,百恶不侵,妖魔用苍老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把柔和的女声传来:“她是女儿城的胎藏觉姆,我的迷魂香对她毫无影响,她的洁净之躯有助于主人您洗净身上污浊。”
苏羡人朝声音传来处望去,这才发现灯光昏暗处站着一个黑衣女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诡异,显然是这妖魔同伙。
妖魔说着声:“好。”
伸出枯槁苍老的手掌来,离开妖魔还有数丈距离的胎藏觉姆身体就朝妖魔飞去。
背着苏羡人的和蔼觉姆松开双手,苏羡人就摔落在地上,显然是和蔼觉姆单身伺虎。
“觉姆!”
苏羡人受伤虚弱的身体所能做的就只有关切的喊上一声,黑衣女子突然瞬移到苏羡人的身边,喊出她的名字:“苏羡人。”
这陌生的声音,苏羡人并不认识,问道:“你是谁?”
黑衣女子笑道:“你还在等待谢傅来救你吧?”
苏羡人惊声:“你认识我师傅。”真是讽刺,面对师傅的时候不曾叫过一声师傅,在别人面前却厚颜无耻的叫出口。
“哦,原来你是他的徒弟,难道他这么关心在意你,不肯放弃我。”
苏羡人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师傅关心在意我,师傅不肯放弃我,顿时燃起了对生的渴望,我一定要活下去,亲口叫他一声师傅,告诉他,我是多么想成为他的徒弟,能成为他的徒弟是多么骄傲满足的事。
“你见过我师傅,我师傅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