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鸣哥,此事真的你能帮俺们解决?”
二人眼前顿时一亮,立马喜出望外的问道;
“嗯,你等切莫再声张;尤其是关于晋商的事,明白吗?”
“明白!”
二人会意,强压住心中喜悦,重重的连连点头,道。
“不过,得先将和这胡胖子的事解决了再说。”
“嗯嗯,没错。”
“鸣哥所言极是!”
二人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如此,你们三人跟我来。”
“好嘞,鸣哥。”
二人应声道。
见此,汪轶鸣冲着萧锐、何朗、黎箫三人略微点了点头,便领着他们朝着那姓胡的胖子和几个衙役走去。
“不行不行,差爷,您瞧瞧俺这脸;”
那姓胡的胖子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指了指自己的脸,又伸手点了点自己那俩捂着脸低声哀嚎的随从,继续嚷道;
“还有他俩,您看看,看看!脸都特娘给揍走样了;就特娘赔三两银子汤药钱?能够吗?”
“三两不少了,胡少爷,你这伤看似不轻,实则就是些皮外伤,找个郎中涂些药即可。”
看着胡胖子那副油盐不进,梗着脖子跳脚的样子,这吴差头也十分的无奈;
想着三两银子打发了他,自己和手下也能轻松落袋二两,可哪知这厮竟是个惹人头疼的滚刀肉;
“三两?呵呵…咱是差这三两银子的人吗?都恁娘揍成这副样子了,三两银子想了事?麻勒个巴子的!我特娘就不信了!今个非跟他们仨没完不可!”
“没完!怎么个没完?”
吴差头被这胡胖子搞的也是有些头疼了,整是个混不吝;
真想再甩眼前这张胖脸两耳刮子,可毕竟是在闹市中,周遭皆是看热闹的行人和街坊;
这姓胡的胖厮大吵大闹的,真要是耍起无赖来,自己也免不了麻烦;
无奈,只得强压着心中火气,继续劝说道;
“胡少爷,你这是何必呢?真要闹到府衙过堂,你也落不着什么好;保不齐连这三两银子都没有了不说,再平白给自己添上不少麻烦。”
“就是就是,真没那个必要。”
“算了算了,拿银子走人就是。”
另外几个衙役也跟着附和道;
“这是银子的事吗?把老子当街当球踢,老子这脸面不要了是咋的?俺恁娘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欺负成这个熊样子呢!”
“我说胡少爷,你咋这么不知好歹?为这么点儿事,非闹的都收不了场才满意吗?”
吴差头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攥着腰间铁尺的手不禁紧了又紧。
察觉自己一时脑热,闹过了头,眼前的衙役们也明显也越发没了耐心;
胡胖子脸色瞬间变了变,吞咽了口口水,又瞧着周遭被如此多的人围观着,到此自己实属是骑虎难下,这脸更难拉的下来了;
气势跟着也瞬间软了不少;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脸色由红转白,这胡胖子低头嘀咕了两句;
“啪。”
一条手臂突如其来的搭在了他肩头,胡胖子不由被吓了个激灵;
随之,只听身侧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看样子,胡公子不太好说话啊。”
胡胖子缓缓转头循声望去,不禁一阵错愕;
眉头一紧,嘴角抽了抽,僵硬的挤出了几个字;
“你…你想干…干什么?”
“公子,你…”
好不容易自己几人让这胡胖子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没想到就在这个关口,汪轶鸣居然又凑了过来,似要插上一脚的意思;
吴差头面色有些不悦的也望向了他;
但对方却面不改色的对其笑了笑;
“吴差官莫急,既然某替兄弟掏了银子想了结此事,就容某讲上几句吧。”
吴差头皱了皱眉头,呼出一口气,道;
“既如此,公子想说什么,也不妨说说看。”
“好。”
不待汪轶鸣将接下来的话讲出,那胡胖子直觉肩膀被其搭的十分的不自在,便想伸手将其手臂推开,可无论他用一只手还是两只手,任其如何用力却都无法移动分毫,根本挣脱不开;
心中不免有些惊恐,顿了顿,刚试着想要奋力挣扎,哪知搭在自己肩头的那条手臂越发紧了起来,只感肩头也隐隐有些作痛;
“嘶…”
“这…这位公子有话好说,还未指教…”
“呦呵~胡公子这是愿意私了好好说话了?”
汪轶鸣玩味的挑眉瞥向其那张比猪头还要大上两圈的胖脸一眼,问道;
“私了私了,俺也没说不管啊?只是这…”
“只是什么?呵呵…诊金某不是出了吗?胡公子是一点儿面子都不打算给某了吗?”
胡胖子被打的那只眯成线的眼抽了抽,吞咽了口口水,道;
“咳咳…公子这话哪里说的;在下并非因诊金不依不饶,不给您面子,只是今日此事的起因…”
“起因?呵呵…你说的是你家的那笔货款结算的事吧?”
汪轶鸣风轻云淡的幽幽反问道;
“正是正是,公子可知俺家为了那批货可押了不少银子,时日过了这么久,这总不见一点儿回头银子,在下家中日子着实有些难以为继啊…”
“放恁娘个屁!胡憨子,你家日子还难以为继?签契约之前你个滚孙咋早不放这个屁?”
胡胖子此话一出,一旁跟过来的何朗顿时火起,指着其鼻子骂道;
在场众人不免齐齐又怪眼瞧向了胡胖子;
“那…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说的出货时间都过了快半个月了,也没见那货挪过地方一丁点儿;俺听说你们的下家都没了消息,且近期你们又整日都忙着在另寻下家,俺咋能不急?”
“恁娘的!你听哪个滚孙揍的放屁?”
萧锐听此脸色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的,怕被其说的心虚,忙厉声喝问道;
“你俩敢说不是?你俩四处另找下家的事都传开了;还当俺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胡胖子梗着脖子再次追问道;
“你…”
“好了好了;”
见二人陷入囧境就要被其戳破,汪轶鸣忙挥手打断,道;
“左右无外乎就是因这笔生意结算的事闹的,才两边大打出手;其实嘛,就是个误会而已。”
“嗯嗯…”
几人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而那胡胖子本想再争辩几句,可当他瞧见汪轶鸣瞥来的眼神时,身子一抖,只得硬着头皮也勉强点了两下;
“胡公子;”
“啊~?呃…在呢。”
“归根结底,你就是想让我这俩兄弟尽快给你把账结清,对与否?”
汪轶鸣问道;
“呃…咳咳…是,是,公子所言正是!”
“嗯,今日肯定是不行的。”
“啊,这…”
汪轶鸣冲其压了压手,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看你,和你俩随从都受了些伤,不得拿了银子找个医馆先瞧瞧?”
“至于货款结账的事…嗯,我担保他们俩三日内,把你家的银子先结清了,如何?”
“这…”
胡胖子面露难色,显然心存疑虑;
“鸣哥!不可啊,契约上结算的日子可还有十日啊!”
“是啊,鸣哥!”
萧锐与何朗闻言顿时就急了;
“好了好了,二位兄弟莫急;为兄难不成还能坑你们俩不成?”
转头又瞧向还在犹豫不决的胡胖子,汪轶鸣笑着对其问道;
“是吧?胡公子?”
“呵呵…”
胡胖子勉强挤出个笑脸,应道;
“话…话是没错,只是…只是…”
“呵呵…胡公子这是信不过某啊?”
汪轶鸣揉搓着自己的下巴反问道;
“胡公子多虑了,某这承诺可是当着吴差官几位说的,有他们做见证,你还担心什么?”
听此,胡胖子抬眸看向吴差头等几名衙役,目光中尽是期待;
这眼神望的吴差头几名衙役也是心里有些虚;
按理来说,他们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见证是没问题,只是万一有个纰漏,也免不了惹得麻烦;
这让本就有些不爽的吴差头心中更是不满,眉头皱的更紧了;
只是碍于已经收了对方银子,自己承诺的事却又还没办好;
真当是骑虎难下,尴尬不已;
只是这街面上日日狗屁倒灶的事多了去了,哪天他少说不得出面摆平个一两件?
可连对方什么身份都没搞清楚,仅凭收了几两岁银就要为其做见证,这吴差头心里也没了底;
“咳咳…做见证自是没什么问题,大小咱爷们儿也是在府衙里当差的;”
顿了顿,却又见这吴差头一副微笑中略带为难的神色,拱手说道;
“公子,您做担保倒也无甚问题;只是不知…还未请教尊驾是?”
原来是不知自己身份,所以也难应下这见证的话;
汪轶鸣冲其呵呵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一物直接抛给对方,道;
“接好,看清楚了。”
吴差头也是个手上有活儿的人,下意识便抬手,一把便接住了汪轶鸣对他抛来的东西;
摸索间,似是一个牌子,带着又好奇又疑惑的神情凝眉看去;
“嘶!”
一声咂舌传来,这吴差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中的牌子似十分烫手一般,脸上表情顿时也僵住了,陷入呆滞的模样;
一旁的胡胖子见此他神色古怪,忍不住凑近也想看个究竟;
“锦衣亲军…镇抚…使…汪轶鸣…”
看着腰牌上的字,胡胖子低声悠悠呢喃道;
“啊~”
二人恍惚间同时反应了过来;
“您…您是…”
看着他俩震惊的神色,汪轶鸣一脸的淡然,上前两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
“呵呵…某做这担保,想必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没,只是…”
见二人神色中仍有疑惑,估计还是因为自己看上去太过年轻;
淡淡一笑,道;
“若是不信,你等可去本地卫所向杨崭杨千户求证;”
“论起来,按私交辈份,我还要管他叫声伯父。”
“这…”
“不敢,不敢…”
二人支支吾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些当然也被一旁的萧锐与何朗尽收眼底,心中惊喜之余,顿时底气更足了起来,腰杆子也跟着挺的笔直;
“啪。”
萧锐上前一拍那吴差头的肩膀,惊的对方就是一个激灵,差点将手中汪轶鸣的腰牌跌落在地;
“这位差官,你若还有疑虑,在下也可给你指明一个更加简单,更加直接的求证途径;”
抬手指了指汪轶鸣,接着说道;
“我这兄长的父亲,想必你一定认得;”
“原徐州府典吏,现圣上亲封新晋徐州守备,游击将军汪正海,汪大人。”
“啊~”
二人闻言,又是齐声惊呼;
只觉双膝绵软,手足无措;
吴差头吞咽了口口水,像是顿悟了一般,忙恭敬的双手递还腰牌,连连躬身抱拳行礼,道;
“公子…呃…少将军…大人!失敬失敬!小人…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罪过罪过!还望大人您海涵!恕罪!恕罪啊!”
“哦?”
汪轶鸣慢条斯理的收回自己的腰牌,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这八面玲珑的捕快头子,问道;
“呵呵…我这兄弟一介绍家父,你便全信了某的身份了?”
“是的!是的!小人自是全信了!坚信不疑!”
看其作态不似有假,汪轶鸣不由产生了些许好奇,便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
“哈哈…那你说说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