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道,道,就意味着牺牲,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你们不要考虑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面对复望崖之战,此战役结束之后,一切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至于以后会如何,就不是叔儿我所能预料的了。冰火!中文.”黎叔儿看向我和胖子,惨然一笑,不再说下去。
“叔儿,啥也别说了,咱们走吧。”我骤然冷静下來,看着黎叔儿很平静地说道。
黎叔儿一怔,似乎对我这天差地别的情绪变化很是不解,但也沒有再说什么,倒是胖子,一脸懵懂地看看我,看看黎叔儿:“你们俩,沒病吧。”
黎叔儿摇摇头:“一飞,叔儿老了,也真的累了,以后,你们俩就好自为之吧,啊黑色纪元。”
胖子靠近我,低声嘀咕道:“你他妈这是咋了,阴一阵阳一阵的,能不能好好的,你不管老烟儿奶奶了,你丫真不是人,操。”
“一切都是劫数,是命中注定的,师兄,你想想,连我们出生都是事先预定好的,你还想咋地,啊。”我看向胖子,苦笑着叹了口气,“咱们还是洗洗准备去复望崖吧,到了那里,我们不仅可以见到老烟儿奶奶、卓凡二,可能还会见到很多熟面孔,一切谜底终将揭晓,一切也终将结束。”
见胖子还要聒噪,我疲惫地举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要再说了,我真的很累,累心……”
黎叔儿叹息了一声,率先朝停尸间门口走去,我和胖子跟在后面,谁也沒有再说话,但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气短心虚,憋的难受。
出了停尸间,外面已是夜幕低垂,金乌东升,月亮在蓝灰色的天空发出凄冷的白光,使人一睹之后,心生寒意。
更令我们意外的是,田启功、尹川山领着一伙身着黑西装的精干男子们都站在雪地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和胖子。
“你和他们交实底儿了。”田启功看向黎叔儿,声音低沉地问道。
“说了,他们俩悟性极高,应该已经领会了。”黎叔儿似乎不太愿意再触及这个话題,只是简短地应了一声。
“你们俩,跟我來,我们有话和你们交待。”田启功看向我和胖子,命令道。
“我们困了,不想听,有啥事儿你明天到诊所來找我们。”我冷冷地斜睨了田启功一眼,丢下一句话后就往大门方向走。
对于我的无理与傲慢,不仅田启功、尹川山及那些17组的成员们万分惊愕,一时反应不过來,就连黎叔儿和胖子都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不知道一向对田启功和尹川山畏惧如虎的我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桀骜不驯、牛逼闪电。
“你、你再说一遍,反了你了,如此的无组织无纪律,目无尊长,你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诶。”田启功被我冷言相讥之后,自感尊严受损,加之又被众下属看在了眼里,颜面无存,不禁暴跳如雷,怒不可遏。
“小凯,你这是咋的了,啊,田总队,小凯也是刚才受了刺激,一时情绪失控,你不要往心里去,都是年轻人,说话沒个轻重也在所难免……”黎叔儿怕我吃亏,赶紧看着田启功打圆场。
“叔儿,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沒有疯,你想再听一遍是吧,好啊,我说,我们困了,不想听,有啥事儿你明天到诊所來找我们,听清楚了吗,大叔。”我冷笑着盯着田启功的眼睛,吐字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
胖子走到我跟前儿,捅捅我:“行了,见好就收吧,牛逼也耍了,撒逼愣地走吧,要是一会儿人家翻脸了,咱们哥俩干吃亏,走啦……”
我朝黎叔儿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而后面不改色地从脸色铁青的田启功身边挤了过去,施施然地向重案组的大门口走去,胖子见我如此,朝黎叔儿、田启功和尹川山转圈拱拱手,跟着我出了大门。
“你丫吃枪药了,咋说话这么冲啊,靠。”出了大门,胖子一边伸手拦出租车,一边龇牙看我,嘴里还念叨着。
“操,现在是他有求于咱们,我还惯他个毛啊,想办事儿,自己去找我,装他妈什么犊子。”我看了一眼似笑非笑、但明显是很解气的胖子,余怒未消地说道。
胖子心领神会地一笑,不再吱声。
回到诊所,在出租车上憋了一道儿的胖子进到房间里,看向我:“你是不是因为老烟儿奶奶的事儿记恨田启功,觉得是他有意挖坑,诱使老烟儿奶奶去和墨干天死磕,最后在逼着咱们不得不去参加复望崖之战,以救出老烟儿奶奶和卓凡二他们低调术士。”
胖子并不傻,在道上一琢磨,就将我的心思猜了个ba九不离十。
“我之所以对田启功如此不客气,还不仅仅是这些事儿,你想想,从天蚕子一选中咱们,到咱们莫名其妙地加入17组,这背后的一切因果关系,田启功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且很多事儿还是他一手策划操纵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并不是关心咱们,还有沈涵、老火、老烟儿奶奶、卓凡二的死活,他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咱们來对付他自己根本对付不了的陆宇峰,当然,单从这事儿看,他似乎并沒有错误,反倒是一个悲剧英雄,一个矢志不渝、不屈不挠地与邪魔外道对抗的英雄,但是,你有沒有想过,他这么做,道德吗,他有什么权力为了自己的偏执于追求而忽视,甚至是漠视其他人的生命,他不自私吗,,他的出发点,难道就是为了消灭邪教、为民除害吗,你敢说,他就沒有想通过铲除陆宇峰这个令无数修道之士无可奈何的大魔头來青史留名的私心杂念吗。”我看着胖子,语速急促地一口气说出了心里的愤懑。
“你说的、有点儿过激了吧。”胖子望着我,语气迟疑地说道。
“一点儿都不为过,你别忘了,当初是他处心积虑将咱们來拉进17组的,同样也是他,在察觉咱们体内的天蚕子魔性有可能失控后,背地里严令黎叔儿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就设法除掉咱们,同样是他,一次次用事关天下苍生安危的大帽子忽悠咱们,让咱们闯古墓、下地狱,出生入死,为他火中取栗,而他,却一次次对咱们隐瞒真相,拿咱们当**耍,这难道是我冤枉他吗。”我心中气愤已极,呵呵冷笑不止。
“可是,大战在即,你得罪了田启功,闹内讧,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陆宇峰可巴不得咱们自己窝里斗,好趁机各个击破呢。”胖子忧心忡忡地看向我说道。
“呵呵,田启功可不象咱们哥俩这么意气用事,老丫贼着呢,他自知仅凭自己的道行,连同17组的整个武装力量都算上,对付陆宇峰也沒有十成的胜算,所以才会拼命将咱们俩拉进來,因为,陆宇峰是修炼了数千年的杀星,其法力绝非田启功之辈可以望其项背的,但是……”
我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下去:“田启功他们终于发现了陆宇峰的一处弱点,就是他非常急于得到咱们俩身上的天蚕子的惊世骇俗的可怕能量,好冲破制约他纵横三界的结界,于是,田启功就以咱们俩为筹码,一点一点底试探陆宇峰的破绽,他成功了,终于逼迫陆宇峰提出要在复望崖决战,无论此战谁胜谁负,结局一定都极为惨烈,并对冥府现有的秩序造成巨大影响,三界本是相依相存,冥界出了问題,仙界也将受到冲击,因此,一直作壁上观、当裁判的仙界必将出來重新制定游戏规则,天道,就会被改变,你懂吗。”
胖子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干张嘴,说不出话來。
“是的,现在形势逆转了,一直人五人六装救世主的田启功其实是有求于咱们,所以,我才会这么牛逼,虽然咱们不一定能起到啥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咱们如果不配合,推横车,却完全可以坏了田启功苦等而來几十年才盼到的与陆宇峰决战的机会,你说,他和咱们俩,谁更怕谁耍驴,诶。”我看着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的胖子,心中全无得意之感,反倒充满了苦涩与酸楚。
被人当棋子一样摆布來摆布去,换做是谁,都不会欣欣然就当什么都沒发生过,用东北话讲,这不就是拿人不识数儿、当猴耍儿吗。
“那你有啥打算啊。”胖子冒出烟盒递给我根儿烟,瓮声瓮气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陆宇峰和田启功他们对决,当然这里面不仅是田启功一股力量,公安部国家灵异总局同样也会派出重兵來助阵,务求对陆宇峰一举歼灭,血战不可避免,秩序需要重新洗牌,到那时,原有的天道就会变,天道能变,一切谶语诅咒自然也就作废了,到时候,咱哥俩管他啥jb宿命劫数,都玩儿蛋去,咱们一定要改写自己的命数,毁掉五避三缺的邪恶诅咒,然后,老烟儿奶奶也好,沈涵、老火也罢,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咋样。”我向胖子,道出了心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