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田喜庆和安宜武的亲事也定了下来,就在安宜蝶出嫁后一个月,虽然看着还有两个月,可日子真的不宽松,嫁妆和绣衣要抓紧置办了,还有一大堆的聘礼嫁妆也得张罗起来,虽然安宜阳不让田喜乐操心,但这些事情她也不可能不管。
田喜庆就每天窝在房中,跟王府的针线媳妇一起做活,还从外面请了好的裁缝裁了四季衣服。
田喜乐之前就替安宜武张罗过聘礼,只是那时还不知道安宜武最终后选谁,聘礼准备的只是中规中矩,如今请了媒人又合了八字,田喜乐又张罗着在聘礼里面又加了些。
挑了个黄道吉日就让媒婆带着人把聘礼从自己的院子里抬出去,在外面绕了一圈,让人都知道田喜庆嫁安宜武是过了明面,有媒妁之言,两家也都认可了,又抬到了田喜庆的院子里。
挨着的十几口大箱子摆在院中很是壮观,田喜庆羞的脸都不敢抬了,聘礼进门还要张罗嫁妆,之前田喜乐成亲时就没什么嫁妆,屋子里的东西都是这几年置办下的,虽然值钱却底蕴不足,好在田喜庆对嫁妆也没什么想法,能嫁给安宜武她也心满意足了,如今聘礼和嫁妆都是田喜乐派人给张罗,又是婆家又是娘家,也不容易。
田喜乐将准备的聘礼也都归在嫁妆里,又给准备了不少,足足凑够了二十几抬,时间太紧,奚间府也没有多少好东西,准备这些已经很不容易,除了这些田喜乐还给田喜庆准备了一匣子地契和房契,反正这些最后也是要给他们两口子过日子的,给了田喜庆也等于是给了安宜武,倒是皆大欢喜。
平王妃和老王妃给添了几大箱子,最后凑足了三十二抬,瞧着也是够壮观的,谁让安宜武是安宜阳看重的弟弟,如今是娶了田喜庆,她们就给置办了嫁妆,若是娶了别人家的姑娘,她们就直接把准备的东西加在聘礼里,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安宜武。
平王过来时人瞧着有些憔悴,这几日他与刑向明日子过得很不好,府里剩下的那几个下人也是投奔平王妃的投奔平王妃,剩下的就都跑路了,如今偌大的一个王府就他和刑向明两个人,可他们身上都没钱,老王妃和平王妃走时把她们的嫁妆都带走了,田喜乐和安宜阳也把他们这些年攒下的家底带上,范姨娘那边除了被下人抢了一空,她的私银也都带走了。平王原本花钱就是管平王妃要,或是在账上支取,如今府里就他们两个人,账房都搬走了,他想要银子也没处要去。
满府划拉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卖了几盆花和几个好看的花盆,可这些都是在余奚置办的,也没太值钱的东西,而刑向明治病养伤都要银子,知道是给刑向明抓药,药铺的大夫虽然没给在药里掺什么要命的东西,可价却要得高高的,平王卖东西剩下的银子几天就花没了。
如今就剩一个平王府还值钱,可平王府是安宜泽盖的,送给平王一家住,房契可是直接给的平王妃,平王妃走的时候都带走了,他想卖都没法卖。
过了两天吃不上饭的日子,一到饭时平王就带着刑向明去孙甫家混饭吃,孙甫开始时还好酒好菜地招呼,可被刑向明嫌弃了几次酒菜不好,孙甫连面儿都不见了。只说年纪大了常常闹些小毛病,虽然还给这爷俩饭吃,可每顿只有四菜一汤,刑向明想嫌弃连人都见不着也就无从嫌弃了。
听说安宜武要成亲了,平王让刑向明在家里待着,他好歹过来瞧瞧,毕竟他与安宜武也一同喝过几顿酒,结果一进通判府就因通判府里的热闹唏嘘感慨了半天,原先的平王府也是这般热闹啊。
平王来通判府让下人有些为难,想拦吧,平王也是他们的主子,谁知往后平王妃跟他还和好不?万一和好了,平王再记着他们今日的慢待来个秋后算账,谁都不会好过了。不拦吧,平王妃若是怪罪下来,他们也好过不了。
最后干脆就当做没瞧见,反正大家都忙,谁还会留意什么时候府里多了个人?只要不做被平王拦下来问事的倒霉蛋,平王进府这件事儿,他们都假装没看到。
当然,也有机灵的去找田喜乐了,可人没见着就被拦了回来,给田喜乐准备嫁妆都是她坐着动嘴,下人们忙着动手,等把嫁妆都准备好了,世子就下令任何事儿都不许来烦田喜乐,真有解决不了的就去找平王妃。
结果,来报信的人还没等去平王妃那里报信,对通判府还算熟悉的平王就已经摸到了里面,好巧不巧地与正指挥着下人收拾宅子的平王妃遇个正着。
先是安宜蝶要出嫁,紧接着又是安宜武娶媳妇,府里这两个月都清闲不了,田喜乐要养胎,这些事情就得她张罗起来。
好在酒宴的事情有安宜新管,她还能轻松一些,安宜新虽然没娶过媳妇,但酒席上的事情都心里有数,除了要把菜做好,还要做出新的花样来。
只是,安宜蝶出嫁后就会搬到离着通判府两条街的新宅子,宅子是李航买的,虽然没有多大,却胜在安静雅致,安宜蝶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虽然离着哥哥嫂子远了些,但毕竟她就不是平王府的大小姐,嫁了人再住在平王府就不太合适。
通判府虽然是安宜武的,但只要不是倒插门,也没有让姑爷常住的道理,而李航买的这处宅子,离着通判府也不远,到时来往也方便,若是不愿回了再跟大家住在一处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平王妃看着下人送来的清单,知道安宜阳看重这些弟弟妹妹,她对这些事情那是相当上心,虽然她也没张罗过娶妻嫁女的事儿,但也做了几年当家主母,迎来送往总有些经验,又有管事娘子从旁提醒,倒也比别人做得好。
而且,她之前住在京中,规矩肯定比奚间府这边大,很多事情即使她已经按着奚间府的风俗从简了,还是让人觉得平王府的气派非同一般。
一抬头,看到平王正傻愣愣地站在前面看自己,平王妃也愣了下,回过神又开始吩咐下人们做事。
见平王妃没有赶平王走的意思,下人们就都假装没看到平王。
直到吩咐完下人去做事,平王妃才转身要回屋,平王紧走几步跟上,伸手去扯平王妃的手,被平王妃一把甩开,“王爷,你不在王府里待着怎么跑到通判府来了?难道还想让我们把通判府也让出来?”
平王摇头,“不是,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
平王妃一时无语,心里却叹了口气,这两年平王对她的好,她也看在眼里,这些日子她也想过了,若刑向明是她的儿子,不管做多少错事,她就是拼了命也会保他性命。
可刑向明不是她儿子,还是想要她和她儿子命的人,虽然理解了平王的做法,却不愿谅解。其实在这件事上她也很纠结,如果平王真对刑向明绝情,完全站在她们母子这边,她当时或许会很感动,可过后仔细想过了也难免会对平王的绝情而心寒,再错那也是他儿子,若是说抛弃就抛弃了,往后世子也出了什么事儿,平王是不是也会一样?
可真当平王一心要护着刑向明的命时,她又心里不舒服,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自己都说不明白这件事里她该不该原谅平王。
但刑向明做了那些事情,她肯定不会原谅,若是被她逮着机会肯定会要刑向明的命,就是平王拦着也没用,将来平王若是恨她,那就恨吧,谁让她也是做母亲的人,只要她的儿子孙子能好,别人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了。
见平王妃一直不说话,平王心里忐忑不安,伸出去的手被平王妃甩开,他就不敢再伸了,直到平王妃又抬步向屋子里走,平王还站在院中不知要不要再跟。
最后重重地叹口气,他也知道平王妃为何不想理他,可刑向明也是他儿子,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没命,但只要不交出刑向明,平王妃这辈子也不会再原谅他了。
摇着头离开了平王妃住的院子,平王落寞的背影看的平王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更多的则是对他的气,真算起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平王当年对范姨娘母子的放任,如今知道难受了,早干嘛去了?
平王离开平王妃的院子,就朝着安宜武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看到的人都假装没看到他,平王心里更苦,当初在王府时他走到哪里不是一片请安问好声?这算不算是众叛亲离了?
走进安宜武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也早就得知平王到通判府来了,原本还想着要不要进去禀报通判大人,结果平王自己就溜达过来了。
想假装没看到也不成了,只能对着屋子里通报,“平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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