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平王每天都来府里给老王妃请安,老王妃都没给他好脸,变着法儿的说他把范姨娘宠的无法无天,连老王妃都敢不看在眼里,这才回去一次,就把老王妃气回来了,再回去一回,老王妃难道是嫌自己命长,不怕被气死?
平王也没办法,老王妃不肯回去,他还得每天过来请安,有心让平王妃帮着劝劝,可平王妃连见都不见他,无奈之下就想到了他还有个儿子。
虽然不满他娶的好媳妇,可这时候也只有他能帮自己,在安宜阳的面前还不用低声下气地求,摆摆老父的谱,安宜阳也得听着。
这些日子安宜阳和田喜乐都忙的脚打后脑勺,虽说要过年了,生意却比平常还好,除了几间水煮鱼和火锅店,那些卖卤味的铺子生意更好的令人发指,每天卤味都是排着队买,差不多刚送来的货一转眼就卖光,还不论是什么。
虽然让作坊那边加紧了做,可毕竟人力有限,好似满京城的人都来买他们的卤味了,再多的人手都仿佛不够用似的,让原本就做好年前生意要爆掉的田喜乐也大吃一惊,看来他们的京味也算是在京城站住脚了,虽忙虽累,却让夫妻俩都忙出了劲头儿。
一边去招临时的人手,一边又弄了地儿开了两个作坊出来,可还是供不应求,除了京城的百姓来买,宫里的供应也不小,虽然皇宫是派了人过来拿,可也得能做得出来才行。
还有一些与平王和安宜阳交好的官员府上也派人采买,虽说安宜阳对平王这个父亲很失望,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能扫他面子,何况那些官员也不能都得罪了。
每天听着作坊那边派人来说人手还是不够,田喜乐和安宜阳也没办法,能招的人都招了,再开作坊也要用地儿,最重要的是鸡鸭还有肉也不是一天长成的,突然如此大的需求量,他们也弄不来原材料啊,京外的庄子里差不多已经把养的禽畜都卖给他们了,连带着京中各大酒楼的原材料都有些不足,他们总不能自家赚钱就让别人连口汤都喝不上,那样只能惹来众怒,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头一年也没经验,等到了来年他们之前一定要把准备都做好,绝不能出现这种排了队也买不到东西的情况。
到时在家里的庄子上一定要多养鸡鸭,有河有山,放着多浪费啊。
平王过来的时候,安宜阳正在书房里听管事汇报这些日子京味的生意状况,虽然赚了钱,可也累坏了,安宜阳吩咐下去,等忙完这几天,年前一定给重重的赏,让他们再加紧了做事。
平王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语气嘲讽地道:“还真是财大气粗了,倒是把所有人都不看在眼里了,这都要过年了,难道就打算在外面过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安宜阳平和地起身,给平王见了礼,让管事先下去,之后才道:“往年孩儿没回来时,父亲的年不也是照过?”
平王想说,你没回来时,府里还有老王妃和平王妃,如今他这一回来,就把府里两个女主人都拐了出来,留他一个男主人在家里过年,可不是让人笑话?
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么说了很没志气,便将话吞了回去,对安宜阳尽量和蔼地道:“你回来也有两年了,之前在府里虽与范氏和你二弟有诸多口角,但毕竟是一家人,哪能过年还在外面?依着为父,你就该劝你祖母回去,外面再好还有家好了?何况范氏也知道错了,罚也罚了,她如今又挺着个肚子也不容易。再说,你媳妇这才第一年在京里过年,若在外面过了,回头别人会怎么说她?”
安宜阳笑道:“被造的谣不少,也不差这一次,若父亲此来是想让我劝说祖母回去,恐怕是要失望了,祖母回不回去那是她老人家的意思,难不成祖母想要与孩儿过个年,孩儿还要把她老人家往外赶吗?”
平王面露怒色,“你这意思就是说,你不会回平王府了?”
安宜阳道:“不回,免得碍了别人的眼。”
平王一甩袖子要走,安宜阳恭送道:“父亲一路走好!”
平王鼻子差点气歪了,回头瞪了安宜阳一眼,“我还没死!”
安宜阳无辜地眨了眨眼,平王叹了声,“你小子!”
也不走了,坐到椅子里,对安宜阳道:“为父到了这么久了,连个端茶的人都没有吗?”
安宜阳从自己的桌上拿了茶壶和干净的茶碗,给平王倒了一碗茶,端到面前。平王皱着眉,“你就让为父喝剩茶?”
安宜阳端着茶碗的手在身前打了个弯,回到自己面前,将茶水放到嘴边喝了一口才道:“都是刚沏的。”
平王见连剩茶都没得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看安宜阳的目光更是不喜。
安宜阳将茶水喝下,放下茶碗道:“父亲若是不喜剩茶,我为你重新泡过就是。”
说着走到书房中间放着的泥炉前,从一旁拿了烧水的壶,坐到炉子上烧了起来。平王见他亲力亲为,有些满意,难得和颜悦色地道:“你好歹也是平王府的世子,怎么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之前那些丫鬟呢?”
安宜阳低头看着水壶,“那些丫鬟有不安分的,我懒得约束就都打发了,换成小厮。”
平王道:“那小厮呢?”
“京味生意太好,人手招不够,都去帮忙了。这不刚跟管事说完,若非父亲过来,我这也要去帮忙。”
平王哑然,合着他来还给人添麻烦了,一时倒不知说些什么好。等安宜阳将水烧好,又重新泡了茶水,倒进茶碗里端过来,瞧着茶碗中几乎看不到茶色的水,平王摇头叹息,吹了两下喝了一口,果然茶味还没泡出来呢,好歹是解了口渴。
平王放下茶碗对安宜阳道:“既然你这里没个侍候的人,为父想着回去派几个人过来侍候可好?”
安宜阳大喜,“父亲若手里有人,不如派些到京味去帮忙吧,这些日子卤鸡卤肉卖的好,杀鸡的人都不够。”
平王原本是想给安宜阳派几个貌美的丫鬟过来,若能得了安宜阳的心也能让他对田喜乐的心淡一些,在他看来从田喜乐到平王府之后才会闹出这许多事,虽然不能不承认田喜乐赚钱的本事很高,可这样不合心意的媳妇,不能休了,就只能让儿子慢慢疏远。
可听了安宜阳的话,一想到那些美貌的丫鬟,拿着菜刀抹鸡脖子的场面……别没把鸡杀了,再把自己伤着。
平王吹着胡子走的,本来是想让安宜阳劝祖母回王府过年,可最后话也没说出来,唉,实在劝不动,那就他在这边过年吧。好歹是陪着老娘过年,也显得他不是那么不孝。
安宜阳也没把平王这次来放在心上,他要忙的事太多了,虽然手底下的管事不少,可大家都忙,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会亲历亲为。
转眼腊月二十七这日,眼看再有两天就过年,卤味那边的生意越发的好了,实在供不上货的时候,田喜乐让自家的厨房和小厨房都利用起来,府里的丫鬟除了在两位王妃身边侍候的,都跟着一起忙着,像鸡鸭这样的就不往府里放了,但卤些豆腐笋这样的还是可以。
安宜武过来时,就看到田喜乐指挥着一群丫鬟从热腾腾的锅里往外捞卤味,看田喜乐认真的模样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平安镇时,指挥他们兄妹几个忙碌的时候,一时竟感慨良多。
有看到安宜武来的丫鬟告诉了田喜乐,田喜乐回头看安宜武盯着自己看,眼神莫名,便有些不自在。
虽说安宜武一直对她很守礼,可他心里那些年少的懵懂田喜乐还是知道一些,单独面对他时就总会有些别扭。
安宜武见田喜乐看到他了,笑着上前,对田喜乐道:“大嫂,京味的生意好啊。”
田喜乐笑道:“可不是,这都忙不过来了,你们那边的生意怎么样?这些日子忙的都顾不过来问了。”
安宜武也笑:“生意自然是好,大嫂还不知道吗?那些酸菜在酒楼里一推出生意就好的不行,别看当初做了那么多的酸菜,还有些供不上卖呢。”
田喜乐听了也很高兴,当初离开平王府后田喜乐就想开卖杀猪大菜的酒楼,可后来一是人手不足,二是觉得安家兄妹的铺子总是依附着京味也没什么新意,让人提起也难免会说嘴,干脆就让他们将跟京味差不多的几间铺子都改卖杀猪大菜了。
当初白菜买的多,酸菜做的也多,虽然预料到杀猪大菜会卖的很好,可还是被吓了一跳。除了最开始的几间酒楼,这段时间安家兄妹又在京城里买了几间酒楼,同样都是卖杀猪大菜,结果看似很多的酸菜,竟然有些不够卖。
所以一忙起来,也没时间总过来这边,田喜乐既为他们高兴,又觉得怪遗憾的,毕竟有了各自的事业之后,再也不能像当初一样一家人整天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说说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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