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家人都把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有不赞成也有鄙视,只有田喜庆的目光里隐隐带了担忧。
田喜乐嘴角抖了抖,知道馨娘看出来她的点心不是买的了,可这话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再说她还觉得她做的点心比镇上那家铺子的好,用他们家的盒子也不完全算给他们招黑。
笑道:“被赵夫人看出来了真是让人脸红,都怪我一时没想开,想着自家爹娘,点心好吃就成,反正家里还有装点心的盒子,在福喜斋买了五两银子的点心,就没舍得再多花一百文钱买他家的盒子回来,下次一定记住这个教训,五两银子的点心钱都花了,还差一百文的盒子钱嘛。也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安宜新也跟着道:“在福喜斋买点心时我就说了,别差一百文盒子钱,大嫂非要觉得自家爹娘不用那么讲究,亲家公亲家婆当然不会说什么,可被外人见了这不就有话说了。”
田喜乐一脸受教的模样,馨娘却不信,悄悄拿手去捅赵大贵。
田家爹娘在听了点心是在县城买的,还花了五两银子,都开始心疼了。这回也不让赵大贵和馨娘,田家娘更是连盒子带点心给挪到自己面前,盯着点心直咂舌,“就这些点心就值五两银子了?都够咱们家一年的嚼用了,这要是换成银子多好?喜乐她爹,这点心咱们也别吃了,回头拿到镇上看看能不能卖些银子。”
这回换赵大贵和馨娘嘴角抽抽了,福喜斋他们都听过,是县城最大的点心铺子,据说那里的点心连京城的很多大官都喜欢吃,若是福喜斋的,五两银子还真是值了,可他们没吃过福喜斋的点心,也不好说这些点心是不是福喜斋的,只能想办法弄来,再去福喜斋打听一下,若是假的,他们一定要让田喜乐和安家出个大丑,以报他们破财之恨。
赵大贵道:“亲家公,虽说点心是五两银子买的,可你拿出去换就不值这许多了,我看不如这样,我给二老五两银子,二老把点心卖给我算了,刚好我们这些日子也没工夫去县城,馨娘又爱吃那里的点心。”
田家爹娘二话不说就将点心给卖了,从赵大贵那里得了五两银子,欢喜的跟什么似的。
田喜乐和安宜新面面相觑,想的都是赵大贵这么大的脑袋图的是什么?难道真就那么喜欢福喜斋的点心?只可惜要让他们失望了,这两盒点心都是田喜乐自己做的。
田家爹娘拿了银子就不再关注点心的事,只是提了一嘴,让田喜乐下回再来只拿银子就好,这么贵的点心除了赵老爷和赵夫人,谁吃得起?
田喜乐嘴上答应着,心里想的却是没有下回,再来就是她脑袋让门挤了。
赵大贵和馨娘坐了一会儿,见田喜乐也不理他们,田家爹娘虽然跟他们说话,可被田喜乐冷刀子似的眼神一盯也尴尬,最后就起身提出告辞。
田家爹娘把人送走。回来就埋怨田喜乐:“喜乐啊,你怎么就不跟大贵和馨娘好好说话?如今大贵发达了,还能念着咱们多不容易?”
田喜乐道:“爹娘就不怕赵大贵的目的是为了报复?”
田家爹娘一愣,田老爹问:“报复啥?”
田喜乐冷笑,“当年爹娘不顾喜乐跟赵大贵的婚约,而将喜乐嫁到安家,赵大贵就会一点都不记恨吗?”
田老爹听的后背有些发凉,却嘴硬道:“我看大贵不是那种人,估摸着就是还念着你,不忍见你跟着安家过苦日子吧!”
田喜乐撇嘴,“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人为何要雇了闲汉去砸我家的店?还被当成勾结强匪差点掉脑袋。那么大的事,难道你们没听说吗?
田老爹若有所思,田家娘则带了几分急色问道:“娘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大贵被放出来后就说是被陷害的,到底是谁陷害他了?”
安宜新道:“谁陷害他?他那是见不得我们家日子好过了,就找人来砸我家的铺子,没想到刚好有两个衙差在我家店里,那些人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砸,被衙差当场抓了,供出幕后主使就是赵大贵。这件事要说被陷害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田家爹娘相视无语,都在想:难道这些年都被赵大贵表面的老实忠厚给骗了?可瞧他过来说的那些话,怎么也不像啊。
田喜乐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赵大贵不过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只要眼不见就心不烦,比起成为她心头刺的平王府的世子和二公子,他顶多就是个烦人苍蝇,不理他就作不出什么大妖。
接下来大家都没再提赵大贵夫妻俩,既然留田喜乐吃饭,田家娘就带着田喜庆去做饭,田喜乐也跟着过去帮忙。
安宜新就在屋子里跟田老爹和田大成田二奎眼对眼,互相瞧着不顺眼。
安宜新还好,虽然对田家人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可看在他们是田喜乐的亲人份上还是表现的一副大家好的态度。
田老爹和田大成则不同,他们看安宜新时的目光都跟刀子似的,心里想安宜新怎么就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呢?又没说要留他在家吃饭。
田大成坐了会儿觉得无趣,就跟田老爹说了声要出去走走。田二奎也跟着一起出去,不久,就听到外面马叫声和马车的轱辘声。
安宜新听着像是他赶来的那辆马车的声音,就起身出去看,结果就看到田大成和田二奎已经把栓马的绳子解开,正赶着马车在门前疯跑。
因田家门前是一块苞米地,虽然此时苞米都割倒了,雪也积的很厚,将苞米地的垅沟埋在雪下,可没有被踩过的雪很松散,车轱辘一走在上面就会被垅沟颠起来,甚至雪厚的地方还会陷下去。而且,这样不平的地面马走在上面也容易崴脚。
马车是租来的,若是给颠坏了还得给赔,这样的马车少说也要值几十两银子。安宜新喊道:“你们给我停下来。”
田大成鄙夷地看了安宜新一眼,田二奎则是看都没看,兄弟俩还赶着马车在田地里疯跑。
安宜新想要过去拦马,又怕马跑的急再被撞到,想了下转身回到院里,到厨房去找田喜乐,见了田喜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像是田二奎的声音。
田家娘放下勺子就冲出去,田喜乐也跟着往外跑,虽然安宜新话还没说完,她却听出来了,肯定是田大成和田二奎坐了他们的马车疯跑,听这叫声莫不是出了事?
田喜庆也跟着跑出来,到院子里看到田老爹也跑出来,见了田家娘就问:“出啥事了?我听着怎么像是二奎叫的?”
田老娘也急的不行,“我怎会知道,这不是刚出来要去瞧。”
几人再一同朝着院外跑,就看到那辆载着田喜乐和安宜新的马车已经歪倒在田埂上,马也躺在地上,而田大成和田二奎被甩出去老远,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田家娘和田老爹冲上去先将人扶了起来,田喜乐就看到田大成还好些,只是摔的有些懵,田二奎身上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伤,但脸上被划了一条大口子,雪地上露出一个苞米桩子,上面还染了血。
田老爹急喊:“还愣着干啥?还不去找郎中来。”
田喜庆拔腿就跑,田家娘扶着田大成,田老爹抱起田二奎就往家跑。
安宜新瞧着,过去想要把马和车扶起来,力气却不够大,田喜乐过去帮忙,费了半天劲,才算是把马和车给扶了起来,可一看马的腿就知道是摔断了,而马车也有些破损。
安宜新哭的心都有,“大嫂,我让他们停下来着,可他们都不听,这回马车摔这样,咱们得赔多少钱给车马行?”
田喜乐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趟娘家回的,真是糟心。
将瘸马和破车再牵回门前栓好,田喜乐就想进去说说车和马的事,刚进屋就听田老爹怒吼道:“田喜乐,你嫁到安家安家就败了,回趟娘家又把兄弟给害成这样,你还真是个丧门星。”
田喜乐不悦道:“是我让他们解了马车去疯玩儿的?马和车给摔成这样,我还没找他们赔呢。”
田老爹瞪眼,“你还想让他们赔?我还想找你要给他们瞧病的钱。”
田喜乐冷笑:“管我要瞧病的钱也成,先把车和马赔给我。”
田老爹也知是田大成和田二奎私自驾了马车玩,才弄伤了自己,虽然田二奎的脸伤了,但也不比马和车的损失多,若田喜乐真跟他要赔马和车的钱,他就只能耍赖了。
哼了声,不理。
田家娘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说啥外道话呢?这事又不能都怪喜乐,还不是大成和二奎不省心。喜乐,你也别怪你爹,他就是急糊涂了。”
被田家娘说了这几句,田喜乐还真就不好开口说让他们赔马和车的钱,但经过这件事,肯定心里不愉快。
田家娘看着儿子直心疼,田喜庆去请郎中,但饭总是要做,安宜新之前也在铺子里帮过忙,虽然很少下厨,打个下手不成问题。田喜乐说了声就带着安宜新去厨房继续做饭,田家爹娘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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