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沫睡不着了,僵着身子窝在光烨君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屋外的风越刮越大,树枝拍打着窗帘,气压低沉,空气闷热,一道强光自远处闪过,落在不远处,随即响起了一阵爆炸式的声音:“轰隆隆——”
月沫惊得一抖,身后的大神替她将被子裹了裹,安抚道:“那就是雷电,很快就要下大雨了。”
果然,没多久,屋顶上嘀嘀嗒嗒地响起了雨声,像锅里的黄豆一颗颗爆裂开似的,屋子里的气温也开始下降,湿润的气息从门和窗户的缝隙中透过来,带着泥土的芬芳。
月沫莫名地兴奋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雨,我都会很开心。上次在桂宫的时候是这样的,这次也是。”
听到这话,光烨君将她抱得更紧,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有种舍不得的珍爱。
月沫觉得自己的颈间突然有了一丝湿意。“咦,这屋子漏雨。”
她想起身看看到底是哪里漏,被光烨君按了回去。这时候她才察觉到,那丝湿意,其实是他不想被人看见的眼泪。
月沫转过头去,黑暗中,光烨君的眼睛晶晶亮,像是被洗过一般,她双手抚上他的脸,果然粘粘的。“你怎么了?”
光烨君在黑暗中呵呵了一声,故作轻松:“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而已。”
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活了几十万年阅历无数的神君念念不忘,甚至伤心得在深夜里落泪?
又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将屋子里照得清清楚楚,月沫分明地看到她所贴的位置——光烨君的胸口处,有一个疤。此疤月牙状,酒杯大小,看上去十分凶险。平时有衣服挡着,所以大家都看不见。今晚如果不是因为昊夕的那晚汤,又恰逢雷电,月沫也不会看到这块疤。
能将光烨君伤得这么厉害的,肯定不是一般角色。
月沫摸上那块疤:“谁刺的?”她将六界内数得上名号的高手按个想了个遍,也没能想出谁有这个本事。
光烨君任由她对着那块疤摸过来抠过去。“一个女子。”
“什么?你居然差点被一个女子给杀了?”月沫不服气,“她现在在哪?”
光烨君抓住她的手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似有无尽的痛楚:“死了,为了救我,魂飞魄散了。”
月沫立马明白过来,这个女子就是光烨君之前提过的他爱过的那个女子。这会是怎样的一个爱情故事,那个女子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会一边拿着剑在他的胸口上刺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又一边为了救他赔上自己的命。
这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怎么会没有留下任何记载,也没有听到任何仙凡提起过这件事?
屋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一些,伴着风声,似谁在呜咽一般。有只鸟儿在雨夜中凄叫着,更添几分悲凉。
光烨君将下巴抵住月沫的头顶,声音烟波般飘渺:“沫沫,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这个故事就是光烨君隐藏了数十万年的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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