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玄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地说道:“并未完全好了,我刚才替你封印住了那头神魔,现在他不但不会掠夺你的肉身,反而会增进你的修为,严格意义上说,你现在算是半头神魔了。不过你也莫要高兴地太早,我的封印只有五百年的时间,五百年一过,他依旧会觉醒,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绝不会比现在好。”
“五百年?!”马拒魔闻言,不禁一阵愣怔,随即伸出五个手指,继而道:“长老你忒瞧得起俺了,俺可活不到那个岁数,别说是俺了,就算是不可知之地那群老不死的,也没听说谁活到了五百岁。”
叶天玄不由被马拒魔滑稽的举动逗笑了,继而解释道:“你莫要小看了自己,你现在是半魔之体,虽然不能像真正的神魔一般,永生不灭,但万载寿元还是有的,所以五百年对你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根本不值一提!”
马拒魔听到叶天玄的话,吓得差点没从床榻上摔下去,虽然修武者比普通人可以享受更为长久的寿命,但最多也就是二三百岁,现在他一下子就拥有了万载寿元,就好像穷人乍富一般,当真不知道拿多余的时间来做什么。
这时,叶天玄缓缓从床榻上下来,拍了拍马拒魔的肩膀,道:“说一千道一万,其实这就是你的宿命,自你出生时就已定下,所以你自不能像普通人那般过活,为了五百年后,有实力彻底炼化这头神魔,从现在开始,你还要多加努力才是,尽快完成自己的神魔之体。”
马拒魔本就是乐天派的性子,这件事虽然让他感到有些愤懑,但他还是从好的地方去思考,毕竟自己现在已具备旁人连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肉身,随即眨动着米粒大小的双眼,冲叶天玄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也从榻上下来,指着自己高高的肚腩,继续问道:“长老,我这丹田里究竟住着的是一头什么样的神魔,长什么样子?”
“神魔其实并没有准确的样子,它们乃是混沌时代所流淌而出的气息,经岁月洗礼蕴化而生,其本质是气,后来因见到人的模样,而逐渐显化为各式样貌,也因如此,它们极难消亡,只要有一丝一缕未被燃尽,就会落地生根,重新化为神魔,是极为难缠的存在。”叶天玄声音一顿。
“当然,由于它们的际遇不同,所以其身上具备的天赋也大相径庭,你肚子里的这头神魔,其族名为巨灵,俗称为‘巨魔’……”叶天玄还未说完,就被马拒魔打断道。
“巨魔?这不是和俺的名字一样?”马拒魔回手自指了一下。
“不算一样,他是巨大的‘巨’。”叶天玄补充说道:“此魔以吞噬为能,无论好坏,皆可吞噬,皆可化作自身之用。你现在已与其融合,所以他的这门天赋神通也自然化作你的神通,你可以尝试一下。当然,不只是气息,就连灵丹、法器都可尽数吞之。”
“那我岂不是只靠吃喝,就可以增进修为了?”马拒魔立时反应过来。
叶天玄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还需谨记循序渐进,不然弄个消化不良,那就不好了。”
马拒魔闻言,挠了挠头,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叶天玄见该嘱咐的已然嘱咐好了,随即大袖一挥,散去了寝殿周围的禁制。
与此同时,两扇殿门洞开,只听其说道:“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没过多久,夏子熙、陈余以及周明睿三人鱼贯而入,纷纷对马拒魔表示关切之情。
马拒魔素知文朝的规矩,是以也未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告知给这三人,以免他们平白为自己担心,只说是自己最近修炼有些急功近利,差点走火入魔,好在叶天玄及时出手,才让自己顺利度过难关,现下已无大碍。三人听后,自没有太多怀疑,只是嘱咐其好好休养,切莫忧心修炼。
叶天玄见已日近晌午,随即和四人简单交待几句,就匆匆地出宫而去。
按照先前所说,今日是南府十三司举办灵丹品鉴大会的日子,白浩然向来对此十分重视,自不会轻易错过。
不过须臾之间,叶天玄就来到了福安堂,询问之下才得知,白浩然很早就走了。
白浩然虽然是下午比试,但他还是想提前熟悉一下情况,所以不到巳时的时候,就已动身前往了南府十三司。
叶天玄也未多作耽搁,安步当车,很快来到了南府十三司的门口。
南府十三司虽在建制上属于朝廷的衙门,但由于其情况的特殊性以及临时性,周宗盛并没有特意为此营造府衙,只是将一处落魄勋贵的宅院简单改造了一番,作为日常办公之用。
平日里,南府十三司是一个清水衙门,很少有人走动,即便是前来定星定品的奇人异士,也不过寥寥数人,但由于今日是难得的一次盛会,是以一时间进进出出许多人,其中不乏勋贵、清流人家的子弟。
叶天玄跟着进入的人流,很快步入了传说中的南府十三司。
南府十三司所处的宅院是一座六进的宅院,而白浩然参加的品鉴大会在第四进,叶天玄也不着急,依旧跟随人流,缓步来到了第四进。
第四进整体上是一处极为宽敞的院子,原来应是宅院主人休息、修炼之处,想不到现在却成了人山人海的比试会场。
在十三司衙役的安排下,整座院子被人为地分成了三圈,其中最核心的是品鉴师以及十三司的两位大人,中间的一圈,主要是参与比试之人,最外面的最大,则是像叶天玄这样的看客。
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人声骤然响起:“闪开,闪开……瞎了你的狗眼,竟敢挡我们公子的道!滚!”
“这人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我记得按照规定,参与比试的人需要提前半个时辰进入这里,现在时辰早就过了!”有人在人群小声提出了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