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宁淡淡的解释道:“他手中有一种暗器,我看像是暴雨梨花针。”
御北寒吃惊的垂眸,眼光里流动着欣喜,好像从这一句话就能看出姜久宁心中有他,还是关心他的。
但姜久宁接着说:“暴雨梨花针万针齐发,你倒是能护住自己,自怕我会跟着遭殃。”
她怕御北寒觉察出自己对他还有留念,才这么说的,显得她是为了自身安危才放走花必落。
果然,听了这话御北寒的目光黯淡下来。
“你为何会被他抓住?”他问。
姜久宁回道:“我不过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才发现被他带走了。”
“没人跟你在一起?”御北寒追问。
姜久宁道:“我跟相公一起来的,他走开了一会儿。”
其实她都不知道黎天朗这会儿还在隔壁喝酒,只是自己随便给他编造的理由。
“以前你肯定不会被花必落抓住,”御北寒惋惜道。
“既然知道是以前,何必再提。”姜久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御北寒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把她抱在怀里。
姜久宁慢声细语的说:“放我下来吧!我得回去找我相公,看不见我他会着急的。”
她一口一个相公,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御北寒她已经嫁人的事,御北寒干咽了一口,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在地上,顺手把狐裘斗篷披在她身上,手指不经意的擦过她的脸颊,只感到一阵凉意。
“你冷吗?”他问。
姜久宁下意识的紧了紧斗篷,秋夜的风对现在的她来说寒意透骨,但她还嘴硬的说道:“还好。”
可脚跟刚站稳,脚底又窜上一股寒意,姜久宁低头看了一眼,她是光着脚的。
御北寒也顺着她的视线看,眉头不由的一皱,不由分说伸出手臂打横把她又抱了起来。
“喂,”姜久宁慌促的看着她,月光下她的双眼闪闪发亮,御北寒一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不能让你光着脚走。”
“可你这么抱着我成何体统?”姜久宁反抗道。
御北寒讥诮的反驳道:“你眼里也有性别之分了?”
姜久宁语声一滞,紧抿住嘴唇,支吾了一阵说道:“这跟医患关系是两码事。”
“在我眼中一样,”御北寒不带情感冷清的说道:“此刻你是我在花必落手中救下的女子,护送你是我的本分。你们在哪间客栈?”
姜久宁道:“叫蓬莱酒家。”
御北寒举目望去说道:“跟这里隔着好几条街。”
“那就有劳了,”姜久宁不再反对,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
她实在累了,困倦再一次袭来,但她不想就这么睡去,她还想多看御北寒几眼。
虽说这阵子她走路很少用脚,都是被黎天朗抱来抱去,但和御北寒的怀抱比起来,她更贪恋于此。
尽管之前听他说过,他对未婚先孕的女人没有兴趣,她还是对他不可控的动心了。
姜久宁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会喜欢他呢?
前世身边也曾有过那么多可靠的优秀的战友,她都没喜欢上,却在这个世界喜欢上了他。
可现在她根本没有追求他的勇气,没有追求他的实力。
她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
姜久宁相信御北寒也是喜欢她的,她昏迷的时候曾经在空间里听到过他的话,他愿意娶她,他为她流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御北寒是真的为她伤心过。
并且通过今天在酒楼和张大人的偶遇,姜久宁又一次拿出御北寒做对比。
他也需要过她的医术去帮忙,但没掖着藏着,也没为了他的私心,和黎天朗比起来不知道坦荡了多少。
御北寒抱着她走出了院子走上街道,庙会早就散了,路上是三三两两归家的人。
走了一段,御北寒问:“小宝最近好吗?”
“还好,”姜久宁淡淡的回道。
他又问:“你二哥的腿怎么样?”
她撑起精神回答:“还在打夹板,需要时间恢复。”
他问:“你大哥最近如何?”
她说:“还是老样子,这阵子我也没精力管他。”
就这么一问一答的,姜久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御北寒把家里的每个人都打听了一遍,甚至连着马、狗、豹子都问了,唯独不问姜久宁过得如何。
不用问,看也看得出来,她过得不好。至少御北寒觉得她的身体实在不好。
她那么好的医术,怎么会还没回复过来?
他还想问问她是不是缺少药材,所以才没能配出药效好的药。
御北寒低头看向姜久宁,她若有所感的撩开眼皮回看着他,御北寒的心咚咚的跳了起来,他干咽了两口,问道:“如果,我只是说如果,那天是我先到,你还会嫁给他吗?”
可却觉得怀里一沉,姜久宁的头重重的靠在他肩上,实在撑不住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的心也跟着一沉,上次见她的时候她也这么没精神,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好起来?
御北寒抱着她,忽然发现她的脚丫露在斗篷外边,他就抱着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仔细的用斗篷把她的脚包住。
他总觉得姜久宁的体温很低,用手摸了摸她的脚掌,凉的让他心惊。
又试着摸了摸她的手,即便一直包在狐裘里,也没有他的手掌热。
一个人怎么会冷到这种程度?
距离酒楼还有一段,距离酒楼越近,他的脚步越沉重,心里越抗拒。
他不想把姜久宁送回去,想把她抱回去藏起来,就像以前黎天朗说的金屋藏娇,他现在也想那么做了。
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抱着姜久宁去了一间卖炭的铺子。
幸好今晚没那么早关门,他买了两只暖手的炉子装好炭,握在手里试好了温度,这才放进斗篷里。
又朝店家买了一个布袋子,装上暖手炉子包住姜久宁的脚。
他觉得这样她能更暖和一些。
店家却咂咂嘴道:“公子,看令夫人冷的厉害,暖手炉子就那么大,能有多大用处?”
“还有更大的炉子吗?”御北寒忙问。
店家笑眯眯的说:“您不就是现成的炉子,咱们爷们火力旺,我家婆娘总说我像个炭炉子那么热,钻进被窝里往怀里这么一搂比几个暖手炉子都管用。”
听了店家的话,御北寒看着窝在椅子里的姜久宁若有所思,付了银子抱起她再次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