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忱每次都是,你是我买来的。这是事实,但每说一次,她都觉得好像被捅了一刀,狠狠扎着她的心。
她又不是自己去卖的,为什么要她来承担后果。她是无法改变这个羞辱的过去,那至少她为自己赎身。
“为什么要还给他?”陆谦昀问着,眉头皱紧,问的有些急切。
陆谨以和季林忱之间真的情侣吗,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陆谨以真的喜欢季林忱吗?
“因为我是他……买下来的。”陆谨以哭泣说着。
也许是陆谦昀对她太温柔,也许是她觉得陆谦昀太可靠,本来想一定要隐瞒的事,她竟然这样说了出来,并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陆谦昀听得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了,竟然是这样的……
“然后他就……”陆谨以继续说着。
最难以启口的部分已经说出来,接下来的内容,就好说多了。从最初在江城的开始,然后一直到现在。
“全部过程就是这样的。”陆谨以最后说着。
“你竟然吃了这么多苦。”陆谦昀听得心如刀绞。
既为陆谨以心疼,心头又有种异样的轻松,陆谨以果然是不喜欢季林忱的,他们并不是情侣,但是却离奇的有一张结婚证的关系。
只是因为这样孽缘,被季林忱绑在身边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说呢……”
“我……我说不出口,我担心你……”陆谨以说着,把头低了下来,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担心陆谦昀会看不上她,会用厌弃的眼光看着她,那是她最承受不了的。
“傻丫头,怎么会,我只会帮你分担。”陆谦昀疼惜的说着,手掌从陆谨以头顶落下,慢慢划到她脸上,轻拭着她的眼泪。
若是他早点知道,他就能早点帮助她离开。
若是他能早点知道,她就能少吃点苦头。
季林忱……那种男人,陆谨以这样哭泣,肯定不知道多少次了。
陆谨以怔怔的看着他,陆谦昀手指在她脸上划过,她只觉得脸颊发烫。
如此温柔的男神,如此温柔的对着她……
好像做梦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陆谦昀一点都不介意,而且会帮她分担。
“这是支票。”陆谦昀把准备好的支票递给陆谨以,这是他出门前填的数字,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他仍然准备好了。又道:“你收着就好了,事情我来解决。”
陆谨以接过支票,只觉得手都是颤抖的,说了这么久,委屈发泄完毕,这才想起来问:“你……怎么来了?”
而且是从窗户过来的,难道是……
“这里是北林市,我的地盘上。”陆谦昀微笑着说,怕陆谨以会担心,还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全球范围之内,陆家跟季家比相差太远,他也确实比不过季林忱。
但现在是在北林市,陆家的大本营,季林忱的戒备是很严,但还不至于难倒他。
“这样不太好。”陆谨以说着,几乎要推陆谦昀出去:“你快点走,见面的话,我们可以公开见面。”
理智慢慢的回来,第一件要考虑的就是陆谦昀的安全。
虽然他们是堂兄妹,但也没有堂兄这样进堂妹房间的。
陆谦昀想见她很容易,天亮之后,直接来敲门就好了。
“你在担心我?觉得我不如季林忱,会被他伤害。”陆谦昀轻声说着,眼中带着伤痛。
陆谨以的担心清楚明白的写在脸上,担心季林忱会伤害他。
陆谨以马上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事情本来可以坐下来合谈解决,没必要闹僵。”
“这不是合谈能解决的事情。”陆谦昀自言自语的说着,却是道:“今天确实不是跟季林忱谈话的好时候。”
不管陆谨以对季林忱是什么样的感情,季林忱每每看向陆谨以的目光,都带着绝对的独占。
八千万合谈……都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案。
陆谨以连连点头,想到季林忱,她就觉得陆谦昀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是危险的。
陆谨以急忙又道:“你先走吧,这总是我的事情,你能把钱借给我,我己经很高兴了,我想亲自把支票还给季林忱,不然总有种……没法在他面前抬起头的感觉。”
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天真很脑残,但每次季林忱提到买她这件事,她都很想拿起支票扔到他脸上。
她并没有主动去出卖尊严,但确实丢失了。她很想自己讨回来。
“好吧,我先回去准备。”陆谦昀说着。
陆谨以从来都是这样子,看起来很柔弱,却总是有自己的主意和看法。
这样很好,他很喜欢。
“嗯,你小心些。”陆谨以说着。
陆谦昀转身轻轻从窗口跃出,明明二楼,却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一般。
黑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消失不见,陆谨以怔怔看着,捏着手里的支票,心中涌出无限希望。
“江城监狱里有个叫吴月玲的女人,让她悲惨的死去。”陆谦昀下达着命令。
陆谨以的继母,把陆谨以害至如此的人,死一百遍都是应该的。
陆谦昀走后
陆谨以打开卧室的灯,跌坐到沙发上,只觉得身体都是发虚的。
就好像做了一场梦,要不是有手里的支票为证,她都觉得那是假的。左手轻抚着胸口,心脏仍然砰砰狂跳着。
唯一的感觉是,幸好关灯了,若是让陆谦昀看到她现在这样……
穿着睡衣不可怕,而是那种感觉,她身上还残留着季林忱的气息,是不可能瞒过陆谦昀的。
“陆小姐……”佣人悄悄推门进来。
刚才卧室的灯关了,佣人们本以为陆谨以睡了,结果灯又亮了,佣人们实在不放心,便推门进来看看。
陆谨以下意识的把支票藏起来,坐直身体道:“我有点饿了,帮我准备茶点。”
佣人听得顿时高兴起来,道:“是,马上就来。”
陆谨以一天没吃饭,晚餐也就是几口而己,现在她主动要吃的,自然是好事。
稍停一会,佣人们把晚餐摆满了餐桌,陆谨以本来只是寻个借口而己。
等到佣人真端过来时,陆谨以真觉得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