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闻蝉……”
陈笑灵低声喃喃,但惊讶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刻。
下一秒,她露出笑容,略过袁庆野和王大花,朝前走去。
“陆助理,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到陈笑灵,陆闻蝉也微微睁大眼睛,“笑笑?”
随即,她抬眼看向站在后面的袁庆野和王大花。
替陈庭桉和特调局打了不少交道,除了崔珏,王大花她也见过一两面。
对于这个独一无二的灵偶,她印象还挺深。
现下看到陈笑灵和她在一起,心里多少也能猜到些什么。
见陆闻蝉半天没什么反应,陈笑灵继续往前走,径直略过陆闻蝉,试图往厨房里进。
“我爸呢?都说了我自己可以搞定,这小老头真是……”
“陈总没有来。”
陆闻蝉立刻回过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我休假了,刚好远方表亲在这儿,环境也不错,就想着来这里玩几天。”
“休假?”
陈笑灵皱起眉头,“我爸让你休假?”
在陈笑灵的印象中,向来是陈庭桉在哪里,陆闻蝉就在哪里。
她就像一道影子,传递着陈庭桉的意志,替陈庭桉去处理那些肮脏且见不得光的事。
从小到大,陈笑灵从没见过陆闻蝉迟到,更没见过她缺席过任何一次会议,更别说请假调休这种情况。
她向来都是穿着一身规整服帖的白色西装,妆造也干净利落,冷静理智,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件又一件繁琐事。
休假。
还是陈庭桉主动让她休假……
可真是少见。
“是啊,陈总让我休息一段时间。”
陆闻蝉笑了笑,随手撩了撩鬓边的碎发,“可能前一段时间的事情,我没能让陈总满意,所以陈总对我也略微有些失望了吧。”
“你不在,现在是谁负责特助工作的?”陈笑灵问道。
“窦然。”
听到陆闻蝉提起这个名字,陈笑灵眼眸微眯。
这人她当然知道,是陆闻蝉一手带起来的。
在他身上,陆闻蝉倾注了不少精力,手把手教给他各种东西不说,知道他缺钱,一把手直接给了他一百多万。
当时,这事在公司还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觉得是陆闻蝉对窦然有意思。
后来还是陆闻蝉自己澄清两个人没关系,这事才不了了之。
没想到,陆闻蝉这才被休假,窦然就直接顶上了她的位置。
其中的是非恩怨,又有谁说得清呢?
“不说这些了。”
陆闻蝉随意笑笑,将话题带了过去,“你们来仙祠村是有什么事吗?就你们几个?没别的人跟着?”
“有。”
陈笑灵应道:“我们来这里查点事,刚有点眉目,这处小红楼的旧址,跟我们要查的东西可能有点关系。”
“要查什么?”
“人皮鬼。”
陆闻蝉皱起眉头,“你说……仙祠村里有鬼?”
“对,而且还可能不止一个。”
陆闻蝉虽然在陈氏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东西,但她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所以陈笑灵干脆将这里发生的事,以及村长讲述的那个故事,从头到尾跟她讲了一遍。
陆闻蝉听完许久没有吭声。
“陆助理,你刚刚说你远房表亲在这儿,这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王大花走上前,话说得并不怎么委婉。
陆闻蝉摇了摇头,“我并不了解。知道四阿婆是我远房表亲,还是到这里以后聊天才知道的。”
说着,她抬眼看向王大花,“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崔珏一定也在,特调局是打算接手这件事?”
“接不接手好像跟陆助理你没什么关系吧?”
王大花冲着陆闻蝉咧嘴假笑,态度并不怎么好。
“你误会了。”
陆闻蝉笑了笑,心平气和地说道:“再怎么说,我们之前打过的交道也不少,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可以帮你们问一问。”
话说得和气,但陈笑灵明显能感觉出来两个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连忙笑着缓和气氛。
“哎呀,既然有自己人在这儿,那就好处理得多。”
陈笑灵转头询问陆闻蝉,“那陆助理,四阿婆现在在哪儿?”
陆闻蝉朝她身后扬了扬下巴,“这不,回来了。”
“小蝉,来客人了?”
门外,一个年迈的老婆婆佝偻着腰走进来,头上戴着头巾,背上还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放着新鲜的蔬菜和几个水果。
“四阿婆,这都是朋友,也是来旅游的,刚好碰见了。”
陆闻蝉笑着上前,越过陈笑灵几人,径直走到四阿婆面前。
熟络地接过她背上的背篓,搀扶着她,慢慢往里走。
“朋友?”
四阿婆眯着眼睛,一一扫过陈笑灵和王大花,最后停留在袁庆野身上,眼睛微亮。
“这不是小野吗?”
随后又重新看了看陈笑灵和王大花,眼神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开口向袁庆野问道:“我记得你们不是住村长家去了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额……”
袁庆野挠了挠头,脸上有些为难。
纠结再三,他还是把来意直接说了出来。
本来以为四阿婆也会像其他村民一样会直接回避这个问题,或者是直接把他们轰出去,但她并没有。
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随手指了指地上,对陆闻蝉说道:“小蝉,你先把东西放这儿吧。”
然后又看向袁庆野三人,“去屋里说。”
*
三个人乖巧地坐在木椅子上。
面前坑坑洼洼明显有些年份的木桌子上,摆了三个茶碗,碧绿的茶水中悬浮着几根茶叶梗。
陆闻蝉搀扶着四阿婆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最后在柜子顶上的一个大箱子里,翻出了一个陈旧发黄的破日记本。
上面还有被鼠虫啃咬的痕迹,部分地方残缺不全。
四阿婆打了打上面厚重的灰尘,蹒跚着脚步走回木桌旁,将日记本放了上去。
她重重咳嗽了几声,陆闻蝉立刻帮她拍了拍后背,又搀扶着她,坐在藤椅上。
“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个苦命人,当年事,也不全怪她。”
四阿婆无奈叹气,抬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日记本。
“你们想知道的,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