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赶快吃吧。”大伟说着,从我手上拿走那只跟我命克的皮皮虾,又给我盘子里夹了两块芝士焗龙虾。
我感激得不要不要的,冲他甜甜一笑。
“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他一边熟练地剥着虾壳,一边找p雄聊天,“圆子和那个在你这儿请小鬼的钱老板合开了一家坲牌店,目前从我朋友那儿进了一些低端的坲牌,不过以后啊,少不了要和你合作,阴牌生意肯定全交给你。”
他跟p雄提这事儿干嘛呀?
原本我是打算能瞒多久瞒多久的,毕竟我和p雄之间是有约定的,不从他这儿拿牌保不准他心里会怎么想。
p雄吃了口龙虾,用纸巾擦了擦嘴,颇有深意地瞥我一眼。
“是吗?!领队阿,这就是你不对了,自己当老板了怎么也不通知我,我也好给你送个利事啊。”
港城的电视剧我看得多,知道利事就是红包的意思,忙摇手推辞道:“不不不,这就不必了,您还是自己收着吧,毕竟还有那么多老婆要养,你也不容易呀。”
p雄还没搭话,大伟却笑了,“p雄啊,你这个利事准备封多少啊?太少可不行,这生意真要说起来也跟你息息相关啊,你说对不对啊?”
大伟的话还没说完,p雄的嘴角就又维持不住了,两颊的肌肉都有些微颤。
看到他那吃了苍蝇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难受表情,我心里顿时觉得十分畅快。
“我们这么熟,你有话就直说啦,何必这样绕圈圈。”p雄干笑着,手里的筷子都放下了。
“哈哈。”大伟低笑两声,“我想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跟圆子当初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凡她给你带来生意,你就会拿流水的四十趴出来,没错吧?”
p雄讪笑不语,又徒手拿起一根生豆角在虾酱里沾了沾放进嘴里。
“咱们做生意最起码得讲诚信啊,你说是不是?哦,还有你们俩那三千万也快做完了,我还认识一些阿赞师父,回头啊,打算都介绍给圆子,以后她要是还想继续做这个也能多几个选择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不过有一点,大伟提到的那三千万......说实话我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自从有了脖子上戴着的这串骨珠,我的身上似乎就有了一个能隔离掉阴灵邪法的玻璃罩,鬼看不看得到我,我不清楚,但反正我看不到他们,和瓦萨那个鬼奴也早就拜拜了您嘞,所以什么约定不约定的,我现在一点儿也不害怕。
他们继续谈着,我也继续跟盘子里堆起来的虾肉蟹肉作斗争,吃得又快又多,堵到嗓子眼儿了就喝口啤酒把它压下去。
光顾着吃了,丝毫没有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最后只听p雄咬着腮帮子说了句“我知道啦。”
他知道什么了?
我一脸困惑看向大伟,他笑着朝我摇了摇头,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拿过来胡乱擦了一下嘴巴,看着面前的空碟子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两声,“那个,我吃饱了。”
大伟哈哈大笑,称我可真能吃,以前怎么没见我胃口这么好过呢。
结账的时候,p雄像是嗓子里噎了根苦瓜似的,脸色阴沉地都能拧出水来,嘴上却还要牵着极不和谐的微笑,那样子看起来别扭极了。
吃完饭出来,我们把p雄二人送回他家。
p雄头也不回地走进院子,阿成也垂头跟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邀请我们进去坐坐的意思。
回到酒店,大伟提议次日就回x市,尽快把那尊女大灵给李琨送去,免得夜长梦多。
我心想也是,虽说骨串的辟邪效果极佳,但我也不能极限试探呀,万一它突然失效了,那我岂不是就得跟一个女鬼共处一室了吗。
晚上为了帮我消食,我们俩又去附近的商场里逛了逛,刚好遇上某t国产的牛仔品牌正在打折就一人买了两条,结果我又吃了一个榴莲冰激凌。
和大伟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不再纠结非要挑明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反正他未婚我未嫁,早一点晚一点又碍不着别人什么事,就这么拖着呗。
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迈出那一步,但在我看来,现在这种相处模式就是最舒服、最好的。
因为团队大都是七天五晚的行程,我怕我妈多问,回到x市后还不敢回家,就在我们泰降阁对面的酒店暂时住下,打算三天后再回去。
我把那尊需要喷香水的女大灵交给李琨,并把心咒以及供奉方式也一并告知了他。
这牌我从p雄手上拿的时候花了两万块,卖给李琨还是收的老价钱,十万。
不是我心黑,主要是以他们那个圈子的心性,收少了他反而会怀疑这牌的功效。
李琨收到的牌的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反馈了,说话特别兴奋,也不知道他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我跟你说啊圆子,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特别特别奇怪的梦,感觉我就身在一个动作片的现场啊!卧槽!太刺激了!那女的长得贼漂亮,那好家伙,还是那种异国风情的,男的吧,就跟我之前梦到过的那个牌里头的人一样,也是两眼儿都冒着红光,戴了一个歪角帽子。”
我心里暗暗咋舌,这么快就有感应了?
嘴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那就好,看来这俩牌是互相感应上了,诶对了,那个男的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呀?”
“嗐,他哪儿还顾得上跟我说话呀!就躺在那儿一直朝我傻乐,还跟我点头,哦对了,他还给我竖了个拇指哥,哎,你说怪不怪,这有些手势啊真的是全球通用,比英语都好使。”
听上去那位帕婴牌里的男大灵应该是很满意了,看来暂时是不用为李琨担心了。
临了我又一次叮嘱他:“你记好了啊这次,喝酒啥的都别忘了供奉,还有,千万别花女人的钱,知道了吗?!”
李琨连声应承,“这是什么话呀!哥们儿我用得着当小白脸吗?呵呵,我跟你说啊,我可是给她买了香奶奶的香水儿,coco知道吧?”
哎呀我觉得这家伙都飘飘然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我的话。
该说的我都告诉他了,接下来要怎么做,我总不能二十四小时跟在他屁股后面儿提醒他吧。
在店里杵了两天,生意惨淡门可罗雀,我这头也是一天比一天大。
虽说这家店我没投多少钱,就算赔了也不至于太心疼,但是我那颗好不容易当上小老板的得意小心脏还是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好’事,那抱着钱匣子睡觉的p雄竟然给我的卡上打了整整四十万大洋!
收到钱的那一刻我都蒙了,给他发微信问他什么情况,守财奴p雄只短短给我回了几个字--“头骨利事,恭喜开店。”
嘿,我登时有种背着媳妇儿过独木桥的感觉,又惊又喜的!
本来已经被我彻底放下的佣金居然重新打到了我的卡上,我真是睡觉都能笑醒,就连坲牌店的惨淡生意都不那么让我心碎了。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一个买卖挣这么多钱的其中一笔生意,那段时间我都有些飘了,甚至都看不上卖阴牌的那点儿进账,心里巴不得每天都能遇上这种偷拿别人供奉物撞邪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