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剩一条路了,从今天起,组织人手训练起来,跟土匪拼了!”李泽天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
张成业哆嗦着嘴唇道:“打得过吗?咱们能组织几个人啊?”
村长也知道这事难搞,只能靠李泽天了,毕竟这些日子,李泽天干的事,一个比一个唬人,他肯定有办法的。
村长念及此处,索性不想了,直接对李泽天说:“小天,这事我跟成业是指望不上了,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
李泽天也不再兜圈子了,起身对村长和张成业深深鞠了一躬,才说道:“都是我不好,不去县城卖煤,就没这档子事了,也不会给咱们村招来了这么大的祸事了!”
村长赶紧把李泽天拉起来,“这怎么能怪你呢,我知道你也是为了给村子找个活路,才会冒险去县城卖煤的。不说这个,你就说要咱们怎么配合你吧!”
李泽天见目的达成,便毫无保留地说道:“叔,业哥,我是这么想的,等护卫队第一批人训练出来后,就再从村里招募30个青壮,由业哥、虎子、赵哥、小雪一起给他们训练起来,等他们都练好了,就有一战之力了!”
“那也才30几个人啊,朝天岭可是有一千人呢?”张成业还是不解。
李泽天又解释道:“只靠30个人,就算都跟小雪一样能打,也肯定不行的。所以我接下来会继续炼铁,制作盔甲武器,还会做一批新的武器,等新武器出来,就不怕这些乌合之众的土匪了。”
“啥武器这么厉害?”张成业和村长都问道。
“这个先不告诉你们,等我做出来再给你们演示,所以接下来咱们还得继续卖煤,而且要多卖煤,攒钱买粮!”李泽天信心满满地说道。
村长也不多问了,“那好,沙河村的安危就靠你了,需要我们帮忙啥,你尽管来找我说。”
李泽天站起来,“好的,那我先回家了,你们休息会儿吧。”
村长跟张成业把李泽天送走,回到屋里坐定,两人根本没心思睡觉,坐着苦思冥想。
“爹,这事就靠小天了吗?”
村长长叹一口气道:“不然还能咋办,你也卷进去了啊!”
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会儿,村长才开口:“或许是咱们多虑了,这伙土匪不会被发现,朝天岭也不会查到咱们这里呢。走一步看一步吧,让小天先折腾吧!”
说完村长便进屋睡了,张成业也想不出个一二三,也到自己屋里睡觉了。
过了两日,地里的小麦已经金灿灿一片,该夏收了。
护卫队的训练暂停了,大家都回家,到地里收旱地里的麦子了。
由于三月过后,一直没有下雨,大地都旱透了,小麦虽然成熟了,但麦穗却是干瘪的,今年的夏收至少减产一半。
村民们忙活着收麦子,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这点粮食都不够给官府交税的。
唐末,官府实行的是两税法,朝廷每年征收的税赋都差不多,但土地兼并成风,豪族大家隐匿户口,分到交税老百姓头上的税赋便越来越多,间接导致爆发了黄巢农民起义,虽然被扑灭了,但百姓就更苦了。
所谓两税法,就是按户口等级(按人丁数量财产等划分)交户税,并按土地数量交地税,户税主要是钱,地税主要是粮食,分夏秋两季缴纳。
虽然基础税率不高,但到了唐末,土地兼并已经很厉害了,豪族地主富户想方设法逃避赋税,官府能收税的老百姓越来越少,而且官府要完成的税收总额基本不变,就导致交税的农户税赋就越来越重。
所以这时候老实种地的农民苦哇,累死累活,交完官府的税和地主的地租,还有土匪的岁粮后,很难养活一家人,丰收年景吃不饱也是常态,像今年的大旱导致减产,不少农户要卖儿卖女才能活下去。
李泽天站在地头,看着忙碌的刘啸虎,心里对即将发生的事是有准备的,可看到这些挥汗如雨的农民,心里却恨透了这个吃人的世道。
“歇会儿吧!”李泽天对刘啸虎和大娘喊道。
两人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拿着镰刀,来到地头喝水休息。
“今年这麦子不行啊,麦穗都没几颗麦粒!”李泽天感慨道。
大娘语带悲凉地说道:“是啊,马上就要交税了,这麦子都不够给官府和地主啊,这日子可怎么过呦!”
“还不是因为这大旱,两个多月了,都没下一滴雨,贼老天!”刘啸虎恨恨地说道。
“也不知道官府能不能减免一点税啊?”大娘对官府还抱有希望。
“官府什么时候管过咱们死活,要不是小天的工钱,今年的赋税怕是都交不上了。”刘啸虎吐了口唾沫说道。
大娘无奈地拍拍手,“是啊,多亏小天你卖煤,又弄的护卫队,起码跟着你干活的,今年的赋税是没问题了,可其他村民就惨了啊!”
“那都是你们应得的,不用谢我,可惜现在还不能让其他村民都跟我干活。”李泽天遗憾地说道。
“都是命!你做的很好了,别这么说!”大娘拍了下李泽天肩头,又到地里干活去了……
又过了几日,夏收基本结束,官府如约来收税,可愁坏了大部分村民。
勉强凑齐了官府的赋税,村民手里也没有多少余粮了,只能到山上挖野菜充饥了,好在已到夏天,山野间能充饥的东西还不少。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绳专挑细处断。刚对付过去夏收秋种,地主家来收地租的人也到了。
天佑四年(907年)六月初十,天气一如既往,碧空如洗,骄阳似火,炽烤着大地。
最近挖煤小队和护卫队都放假了,李泽天让他们回家收麦子,然后种秋收的庄稼。
吃过午饭,李泽天躺床上刚准备午睡,屋外便传来张成武的喊声:“小天,快起来!”
李泽天跟着张成武往村口跑去,远远就看到,一伙人拉着一对大哭的孩童,被两个村民拉着不让走,两个村民看着像是孩子的父母,正跪地苦苦哀求。
李泽天赶紧跑过去,喝道:“干什么呢,光天化日也敢强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