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洞房花烛那夜,他掀开她的盖头,两人对视的那第一眼。
她眼里的流光,总是让时硕南忘不掉。
那夜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一个是他本想像小叔一般做个一世轻狂的闲散人,但因为新皇的一道旨意,不得不让他放弃了这个梦想。
而谢氏就是断送他梦想的直接罪魁祸首。
所以那夜他是有些报复性的要了她。
后来这傻姑娘第二日下床去敬茶的时候,那难受劲,连他母亲都说教了他几句。
当时他是怎么在母亲面前说的?
他说,这只是在探探她的底细。
只是后来他好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这个玩具给他这平平无奇的人生,找到了一点乐趣。
每次都把她折腾的疲惫不堪,才愿放她睡去。
只是后面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没了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有趣的眼神了呢?
看到她跟在母亲、嫂子身后,那种谨小慎微的模样,时硕南觉得有些辣眼睛。
他觉得她不该是那样的?
但她该是什么样的?
他们在新皇赐婚之前,并不认识,他对她的了解,也仅限调查得来的那些资料上的东西。
那种环境成长出来的孩子,完全达不到时家选媳的标准,可她到底是进了时家,到底成为了他的夫人。
只要她真心在时家过下去,他就没想过休弃她。
但她每次见到自己,好似他就是洪水猛兽一般。
让时硕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她的关系。
时硕南:“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关于放妻这点,他也是想了很久。
他不愿做个背信弃义的人,得了人姑娘的清白,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样的人,是他以前最看不上的。
但要是有一件事让双方都不自在,那他就做那个负心汉,放她走吧!
如此这世间的骂名最少他来承担,而不是让她一个女子来承担。
谢氏却好似接受不了,她向前几步,来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攥在手心里,那力道紧的好似他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她哭诉道:“我什么都不要,我......我可以不走吗?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没什么地方可去,我要是被休弃回家,我阿爹会打死我的,我也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我......会活不下去的。”
时硕南看着自己被她抓的有些泛白的手掌,又抬头看她。
这会子她这般紧紧的抓住自己,倒是不怕他了。
时硕南顺势,把她拉着坐在边上的圆凳上,慢条斯理的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到她面前说道:“你先喝口茶水,收收情绪,我们好好谈一谈,如果你愿意敞开心扉跟我说说的话。”
谢氏忙点头道:“我愿意,你说什么,我都听着。”
时硕南见她没放开自己的手的打算,抬头看着她的泪眼问道:“你为什么怕我?”
谢氏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有怕他呀!
时硕南见她这迷糊样,问道:“我刚刚进来,你抬头看到我站在你身后的时候,就好似被我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