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流了很多血,我以为我就要那么死时,最后还是醒了过来,你阿爹给我送上了一口水。
你知道那个时候的西北有多么缺水吗?一壶水十两银子。”
阮翊宗有些诧异,不管是在大胥梨花村,还是在大周湖山村这里,成条河流全是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没想到在另外一个地域,喝水竟是都要用买,且还那么贵。
阮琳嫣继续说道:“那时候,有那不着调的族人就说我这样活不过来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水,但你阿爹,你阿爷阿奶,还是给我喝了水,让我活了过来,所以你阿爹是个好兄长。”
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可能在自己身上有其它的打算,但对于孩子,阮琳嫣希望他内心是纯真,不染尘埃的。
阮翊宗听到自己阿爹做的事,就算他死了这么久,任然与有荣焉。
阮翊宗脸上油然而生的骄傲,这便是阮琳嫣希望看到的。
他还是个纯真无瑕的孩子,不需要现在就知道这世间的恶。
年岁还小的时候,就该让他天真无邪。
阮琳嫣:“到了西北后,我们这些姑娘家被挑选出来另外安置地方,我便跟你阿爷阿奶,还有你阿爹分开了,我们留在了嘉谷关,你阿爷阿奶,还有你阿爹跟着官兵,去了大胥西北的盐湖,那里是大胥最西北的边境,流寇盗贼很多,每天还有繁重的劳务要做,直到那年的冬季,西北军巡边,我跟着你姑父去到盐湖,给你阿爷阿奶送物资,见到了你阿爹,也才知道你阿爹出事了,你也出生不久。”
阮翊宗看向阮琳嫣,到嘴的问题,想问,又按了下去。
阮琳嫣:“我至今难忘,在盐湖那种艰苦的环境中,失去了双腿,还依然把你抱在怀里轻哄的阿兄的场景,他真的很爱你,但因为盐湖那种地方,他们大人都朝不保夕,更不用说,阿兄失去了双腿,他们更加没办法养大你,所以才让我带走了你。”
阮翊宗:“我......亲生的阿爹,他是怎么去世的?他的双腿又是怎么失去的?”
阮琳嫣......
这又是另外两段,阮琳嫣不愿提起,也不想让阮翊宗知道的事。
但这件事,作为阮琳宥儿子的阮翊宗,好似没有隐瞒他的理由。
只是因为他年岁还小,阮琳嫣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告诉他。
阮翊宗:“姑姑已经说到这里了,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阮琳嫣见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水。
她叹息一声,过去,把小人搂怀里说道:“你还太小,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该不该跟你说。”
阮翊宗:“姑姑,你就说吧!我想知道我父亲短短的一生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想知道,他的一生。
阮琳嫣踌躇了良久,还是说道:“你阿爹的双腿,是为了救大伯家的一个姑娘受伤严重,不得不截肢的。”
阮翊宗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用自己的一双腿去救一个姑娘?他是傻吗?要是我,我绝对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