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翊宗感觉到周誉宁话里的分量,他抬头看了看周誉宁,没说话,眼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阮琳嫣。
阮琳嫣一直注视着这一大一小,见阮翊宗看她。
她笑道:“阿宁,你出去院子走走,我跟宗儿说几句话。”
周誉宁想着,阮翊宗跟自家媳妇毕竟是有血缘关系,他们俩说话,可能更容易亲近。
虽然他也让阮翊宗把自己当父亲来看待。
但父子之间就是没母子之间那么容易沟通。
于是周誉宁点头,起身道:“我正好去我们以前住的那屋看看可能住人,你们慢慢聊。”
堂屋里,一大一小目送周誉宁离开。
阮琳嫣手撑在木桌,手掌撑着下巴,看着坐在她对面的阮翊宗小朋友。
阮翊宗被阮琳嫣这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侧身想避开。
阮琳嫣噗嗤笑出声。
阮翊宗顿时感觉自己被嘲笑了,心里有些慌,眼眶不免就有些红。
他不是讨厌这个从小被他认定为母亲的姑姑,相反,他其实是很喜欢这个姑姑的。
但少年人的别扭心理,想让对方注意自己,就总喜欢用坏脾气,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他不知道,他这样的小模样,更让阮琳嫣觉得他可爱。
见他眼眶又红了,阮琳嫣收起自己脸上的笑意,正色道:“你想不想听听,你亲生父亲的事情?”
一说到这个,阮翊宗果然好奇的看向阮琳嫣。
见他好奇,阮琳嫣才开口道:“你父亲,是你阿爷的嫡子,我的嫡兄,我与你父亲同是你阿奶生的孩子。”
阮琳嫣说到这里,见阮翊宗虽然低垂着眼睑,但一动不动,阮琳嫣知道,他是在认真听的,她便捡了些小孩子喜欢听的说。
阮琳嫣:“在我的记忆里,你父亲,我的阿兄是个刻苦上进,才华横溢,志存高远,具备修身齐家,一表人才的温润少年,抱歉,你父亲去世的时候,只有十七岁,所以他给我感觉就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阮翊宗听自己姑姑这般说起自己的父亲,脑海里不免就有了这么一个父亲人物的雏形。
但还没不明显,他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阮琳嫣继续从自己的记忆里挖掘美化阮翊宗这个父亲人物的印象。
她知道,这对于一个成长期间的孩子,有多重要。
她继续道:“阮家落难,我们这一房当年有四房,你阿爷是三房,我们都是三房的孩子。你阿爹是嫡子,我是嫡女,我上头还有一个庶姐,一个庶兄,你小时候,他们二人都抱过你,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他们都很喜欢你,他们也都是很好的人。”
阮翊宗依然没说话,低着头,听阮琳嫣继续说。
阮琳嫣:“当年阮家出事,被判流放,从大胥的东北,到西北,我们足足走了三四个月才到。大胥西北,三、四、五这几个月,几乎每天都有几场沙尘暴,那风卷起来,拳头大的石头都能吹起来,在风中跳舞。我脑袋上到现在都有被沙尘暴中的石头打出来的一个口子,现在扎好了头发,倒是不好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