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东西!”
如果她不是太后的话,恐怕现在就冲上去吐口水了。那唾弃的表情,再明显不过。
“总比太后娘娘这样心狠手辣贪慕权势,为了当上太后,连儿子的性命都罔顾的人要好!”太后娘娘在说别人之前,怎么就不掂量掂量自己呢?她自己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纪家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唯一愧对的就是小儿子。越是心里有愧,她就越不想提起当年之事,更不想把小儿子养在身边。现在小儿子的身体大好了,她心里的罪恶感也在减轻,却又被人旧事重提,太后娘娘恨不得掐上纪茯苓的脖子。
“没有齐家的女儿好!”
眼看着原本好好的鬼魂索命,就上演成了两个女人的撕逼大战。觞帝对太后失望透顶,什么都不想多说。夙郁流连既然能堂而皇之地冒充他,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希望,流景和镜儿丫头能够平安逃过这一劫!他完全没有想到,跟在自己身边的太监也出了问题。小顺子,还是小福子的义子,闹了半天,竟然是无回宫的人。更没有想到,当年的小男孩儿,竟然成了天下最神秘的无回宫的宫主!
他这一次回来,本就为了复仇,多说无益,只能浪费口舌。要么,坐等有人能发现夙郁流连的阴谋,救他们出去。要么,只能祈求他取而代之之后能善待夙郁的百姓。
最后,从月华殿里走出来的,自然只有一个“觞帝”。实际上,他也不是走出来的,而是带着纪茯苓一起飞到了隔壁的怜玉轩,然后从怜玉轩里正大光明地走了出来。
“流连,以后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纪茯苓倚在夙郁流连怀里,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意。再也不用私底下与他相会。现在,他可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
“茯苓这样就满足了?让本宫主顶着一张别人的脸与你在一起?”夙郁流连清冷的语气里夹杂着明显的不悦,他可不会一辈子戴着面具而活。
“可是——”你现在不就是顶着觞帝的脸吗?纪茯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茯苓自然不希望流连顶着这张脸,可是现目前,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觞帝是明君,就算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也不见得夙郁所有的百姓就对他产生不满了。除非,凤离国那三十万大军直接踏破迎风关,直取夙郁都城!
那在百姓眼里,觞帝就真的是无能了。
“现在不可以,等两天,不就可以了?”他不可能永远顶着夙郁流觞的脸,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要让世人都知道,这夙郁王朝,是属于他夙郁流连的!
“你的意思是,等杀了定国侯和苏幕遮之后?”
“太后当年为了一己私欲,害死我母妃,自然得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她口中所说的先帝本就中意的是本宫主,那本宫主又怎么会不遵从先帝遗旨呢?”
“先帝遗旨?”纪茯苓一愣,先帝什么时候留下遗旨要传位于夙郁流连了?
“想要先帝遗旨还不简单?”看着纪茯苓,夙郁流连笑得暧昧而猖狂。
“你要伪造先帝遗旨?”纪茯苓诧异得恨不能睁大瞳孔。虽然她敢犯下欺君之罪,也敢给觞帝戴绿帽子,可伪造先帝遗旨这种事情却是从来没想过的。
“怎么能说伪造呢?太后娘娘可不都说了,先帝本来就是想把皇位传给本宫主的!”
哈哈哈哈,他要太后一无所有!他会夺走属于她儿子的一切!
纪茯苓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不过,夙郁流连的办法也确实比较有效。
“茯苓,你应该高兴才是。过不了多久,本宫主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了,而你,是我唯一的皇后。”夙郁流连轻轻抚摸着纪茯苓的发丝,唇角的弧度愈发阴险。
后者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抱住了夙郁流连,已经默认了他所说的一切。
能够成为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她也很期待呢。主动送上自己火热的唇,夙郁流连又怎么会错过送上门的美人。两个人在怜玉轩外旁若无人地拥吻,亲热,甚至——
在月下旁若无人地恩爱,没有人会觉得“觞帝”行此事有多么的荒唐。这里是冷宫附近,几乎没有宫人会从此经过,就算偶有路过的宫人甚至恨不得脚下生风一般绕道而行,生怕打搅了陛下的雅兴。
第十天的时候,整个燕都都热闹起来了。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亦或者是别国之人,都守在了燕都皇城里,想要目睹定国侯和右相大人被斩首示众的一幕。毕竟,谁都没有想到,叱咤风云多年的定国侯和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会以通敌卖国的罪名论处。
东宫里,太子夙郁惜渊和太子妃苏幕帘都是一宿没睡。两人俱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起来形容憔悴。
“还有三个时辰,就是午时三刻了。小皇叔怎么还没回来!”太子殿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已经淡定不起来了。
“听说,他们一路上遇到多人截杀,只怕是很多人不想他们回来。”苏幕帘比太子还愁,天牢里关着的可是她的亲哥,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若是哥哥真的被——她真的难以想象!
镜儿啊镜儿,你可一定要赶回来啊!
“但愿小皇叔平安无事。”他真正担心的是,小皇叔回来之后,若是没赶得及怎么办?小皇婶儿可不是善茬儿,到时候才是真的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会没事的。”苏幕帘这话是在安慰太子,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她觉得,定国侯那么厉害的人,是不可能轻易让觞帝杀了他的。他肯定是留了后招,就在最后一刻,彻底翻身。
“这些日子,母后在宫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夙郁惜渊叹了口气,皇后被软禁,太子被软禁,太后卧病不起。这夙郁的天,当真是要变了吗?
没错,太后失踪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安宁宫里一如往常,只是说太后病了,不见任何人。实际上,也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求见太后。
“母后与父皇从小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父皇就算再宠纪贵妃,也不会忘了与母后往日的情分。殿下,您不要忧思太重。您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休息,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纪茯苓也担心自己的哥哥,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天由命。现在被软禁在东宫,对她来说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万一,做了什么,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眼看着太子失宠,她不能在这个时候为太子再添麻烦。好歹,她也是太子妃!肩负着辅佐太子,替太子分忧的使命。
“多年的情分?呵呵……”夙郁惜渊冷笑连连,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父皇当真要改立安王,哪里会把母后和他的那点情分放在心上?
“殿下,臣妾总觉得,父皇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器重于你,又怎么会——”安王和太子,到底哪个更适合做继承人,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尽管安王如今在朝中势力大增,可要比起太子在民间的威望,还是差多了。
何况,安王有勇无谋,众所周知,难成大器。
“你以为本宫没有想过吗?可谁知道父皇到底怎么想的?说不定他立本宫为太子多年,就是为了给安王当箭靶子呢。”太子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只能说,自己还真是深得父皇厚爱了。至于安王,也许只有他是亲生的吧,否则为什么父皇几个更有能力的都不想,却偏偏选了那么一个刚愎自用,有勇无谋的蠢货?
“臣妾只是觉得父皇的态度前后改变得太快,此事太过蹊跷。您看——”是否派人去查?
苏幕帘的话还没说完,太子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二哥,是我!”九皇子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洪亮,惹人烦。
“进来!”太子无奈地摇头,怎么又是小九。今天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安分?而且,现在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寝殿里呼呼大睡吗?怎么有空跑来东宫?
“唔,重死了,这头猪!”夙郁惜扬推门而入,顺便扔了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
乍一看,可不正是太子身边的暗卫?
“随风?”太子看着地上那一团黑影,不是随风又能是谁?他让随风去调查父皇这些日子以来的异常,他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他中了一掌,若非被本皇子遇见,刚好救了回来,早就一命呜呼啦。”夙郁惜扬邀功似的窜到太子面前,“二哥,这一次你可得好好地感谢我!你这个暗卫,做什么事情不好?偏偏跑去偷看父皇和纪贵妃嘿咻嘿咻。哈哈,笑死本皇子了!”
夙郁惜扬是前天捡到随风的,当时他正好路过冷宫那边,发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然后,没等他上前,便看见这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竟然在偷看自家父皇和他的爱妃嘿咻嘿咻。
当即,夙郁惜扬也躲了起来。咳,他可不是为了偷看,而是,正在这个时候,他家英明神武的父皇发现了随风的存在,就那么衣袂翻飞,隔空一掌,愣是把随风打飞了出去。
哇靠!他顿觉神奇。父皇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只是,这个时候,他到底要不要救下那个人呢?那个人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九皇子不是个聪明的,但是也不笨。能在这里偷看父皇的,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个身影还如此眼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救人再说!
于是,他让自己身边的暗影跑过去把随风带走了。直接绕着皇宫跑了三圈,然后回到冷宫!
没错,就是冷宫!
谁也不知道,冷宫一直是他的秘密基地!他小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偷偷地跑到那里去玩,让宫里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而且,原本就是在冷宫附近受的伤,谁也不会想到,那个人会躲回这里。
他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冷宫坐等暗影带人回来就行了。多好!
不救不知道,救了吓一跳。这个人他认识,是二哥身边的暗卫,他见过一次的。名字叫随风来着。只是,不管他怎么问,随风就是不肯告诉他为什么要去偷看父皇和妃子恩爱。
那时候随风伤很重,他也不敢把人带回来,只能把人放在冷宫避风头。原本以为,宫里很快就会有抓刺客的命令,谁知,父皇竟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根本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甚至,一个风声都没有!
等了两天,他实在等不了了,又在随风的恳求下,夙郁惜扬只好把人给扛到东宫来了。
好在,这个时辰,没有人发现他。
“随风?”太子皱着眉,他自然不会相信夙郁惜扬的话。随风就算真的吃饱了撑的,也懂得在父皇临幸嫔妃的时候要避嫌。又怎么可能去明目张胆地偷看?
“对了,二哥,咱们父皇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竟然一掌就把你身边的第一暗卫给弄得半死不活的了。不对,不是半死不活,是只剩下一口气。都是小弟我给救过来的,若不是我,他就死定了!”都这种时候了,某皇子还不忘邀功。
“你是说,父皇只用了一掌,就把随风打成这样?”据他所知,父皇练功的时间并不多。听说,父皇登基为帝之前是比较勤于练武的,可登基之后,由于政事繁忙,就没怎么练武了。
而随风是他身边的第一暗卫,怎么可能被父皇一掌打成重伤?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好吗?
“当然!而且,还不是面对面地打一掌,而是,隔空一掌。”夙郁惜扬模仿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一个人上串下跳地表演,“就像这样,你看我,这样,隔空打牛的样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是面对面地打一掌,他还能勉强接受。可若是隔空一掌,凭随风的身手,早就避开了好吗?
“二哥,你别激动,别说你不相信,就连我也不相信呢!”可惜,他说的都是真的!
夙郁惜扬摆了摆手,父皇突然变得那么厉害,他有点接受不了。还有父皇的行为,咳,怎么会如此不分场合和纪贵妃嘿咻嘿咻呢?哎哟,比他还要风流!
“小九,此事不可乱说。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父皇和纪贵妃,而不是别人?”夙郁惜渊到底是比夙郁惜扬要冷静,脑子转得也快,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方面。
若不是父皇,那纪贵妃岂不是——
“二哥,你当我傻呀?连父皇都认不出来?就算没看清楚长相,可他穿着龙袍呢!”夙郁惜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父皇突然爆发了实力变厉害了,你也不能说人家就不是了吧?
“随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夙郁惜渊不理他,而是蹲下身子查看被扔在地上的随风的伤势。随风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偷看父皇和贵妃的亲密,必定是事出有因!
“他,哦,他是醒着的,只是我怕他出声会影响我的行动,所以给他点了睡穴。”夙郁惜扬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也跟着蹲下来,顺手解开了随风的穴道。
太子殿下白了九皇子一眼,真没见过比他的这位九弟更迷糊的人了。竟然为了避免随风出声,就给他点了睡穴。随风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吗?若不是他像扛死猪一样把人家扛进来,估计人家也不会反抗吧?
果然,被解开睡穴之后的随风悠悠转醒。他之前被打那一掌,确实伤得很重,好在九皇子身边的暗影是个高手,用内力为他疗了伤,所以,现在勉强能说话了。
“随风?”太子殿下皱着眉看自家暗卫,“到底怎么回事?小九说你去偷看了父皇和纪贵妃,而且还被父皇打成了重伤?”
“不,不是。”随风艰难地摇了摇头,吐字非常困难。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干裂,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是什么?”太子还没开口,倒是夙郁惜扬饶有兴趣地问了起来。
这时,苏幕帘端了茶水过来:“殿下,我看随风嘴唇干裂,应该是好久没有喝水了,先让他喝点水,润润喉吧?”
“本宫来。”太子殿下从太子妃手中接过茶碗,又看向夙郁惜扬,“小九,把随风扶起来。”
“好!”夙郁惜扬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两天光顾着给随风疗伤,竟然忘了给他吃东西了。最后还因为这丫的太吵,所以给他点了睡穴。搞了半天,原来是饿的啊?
九皇子扶着随风坐在地上,太子给他喂水,喂了一会儿水,随风终于缓过气儿来了。
“咳咳……”
“随风,告诉本宫,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看随风的神色,此事绝不简单。
“殿下,不是皇上,和纪贵妃在一起的不是皇上。”随风回想起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还有他偷听到的对话,心里也是震惊不已。竟然有人敢假冒皇上!
“不是父皇?怎么可能不是父皇?”九皇子激动得一下子跳起来,随风自己跌地上去了。
“小九!你这是做什么?随风还伤着呢!”太子皱着眉,“你就不能听随风把话说完?如果你不想听他说,可以先出去!”
“哼,我才不要出去呢!随风的命都是本皇子救的,他知道什么秘密都应该告诉本皇子!”夙郁惜扬才不管咧,他可是随风的救命恩人。在他看来,随风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应该第一个告诉他。若不是他聪明机智,随风早就没命了。
“那你就安分一点,听随风把话说完。”对九皇子,太子殿下是真的蛮无奈。这个弟弟,本来也没有坏心。相反,很多事情他还能够帮得上一点忙。可他这性子,偏偏有的时候又是越帮越忙。好在,他没有野心,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
“好吧。”夙郁惜扬点了点头,大爷似的看着随风,“随风,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那人明明就长得和父皇一模一样,还穿着龙袍,怎么可能不是父皇?你难道是想说纪贵妃偷人?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人?”
那纪贵妃是不想活了吧?
“那人在冒充陛下,陛下在他们手上。他与纪贵妃是一伙的,里应外合,现在太后娘娘也在他们手中。”随风终于得以说出他的发现。这可是个重大发现!皇上都被人李代桃僵了,太子若是再坐以待毙,那就只能处于被动地位了。
“你说什么?”太子揉了揉眉心,生怕自己听错了。
九皇子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大得似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到底怎么回事?父皇被人冒充了?
“殿下,您赶紧想办法阻止那人,如果再不阻止,今日午时,定国侯和苏大人就要被斩首了!那是纪贵妃和那人的阴谋!”
“假冒父皇的人是谁?”太子到底是太子,临危不乱。既然知道那人不是父皇,就好办多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他的阴谋!
“他应该也是先帝的皇子。是那位废弃的月华殿的小主子。”好在他这几天偷偷跟在那人身边发现了这个秘密。否则,他们的阴谋马上就要得逞了!
“月华殿?”太子殿下皱着眉头,他怎么不记得宫里有个月华殿?
也不怪太子不知道,自从华妃死后,月华殿就被查封了,从此以后,成了宫里人的口头禁忌。先帝不许人提起月华殿,是因为他后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愧对华妃。太后娘娘更不会允许别人提起月华殿,因为月华殿里的女人是她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一提起闵月华,她就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讽刺。她堂堂齐家小姐,竟然比不过一个江湖女子,她如何会允许?
所以,月华殿成了禁忌,也成了秘密。
但是,这一切对从小就喜欢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的九皇子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他举起手,像个小孩子在邀功:“我知道!二哥,我知道月华殿!”
“知道就说!”现在还有两个多时辰了,再不弄清楚,恐怕就来不及了。
“月华殿是先帝宠妃的宫殿,是先帝当年亲自监工为宠妃修建的。说起那位——”
九皇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打断:“小九,说重点!”
“重点是,月华殿的华妃,是因为给当时还是皇后的皇祖母下药而被赐死的。”
“你是说,华妃便是当年给皇祖母下了碧落之毒的人?”太子皱着眉。他是没听过月华殿,可华妃,还是听一些乱嚼舌根子的宫人们提起过的。先帝宠爱的华妃,因为下毒害皇后腹中胎儿,嗯,也就是他们的小皇叔而被处死。至于华妃的儿子,当时年仅六岁,好像也被秘密处死在月华殿了。
他知道后宫倾轧,所以也并没有问过为何华妃下的毒,连她所生的皇子都要一并处死这样的蠢话。只是,现在看来,当年华妃的儿子应该没死?
不仅没死,人家还回来报仇来了?
“没错!就是那位华妃。”说起华妃,九皇子好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我还知道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说。”原本温和儒雅的太子,现在都快走冰山路线了。一个字都不想和夙郁惜扬多说,只想他快点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二哥,你知道华妃是江湖出身吧?”
“嗯。”
“那你可知道,她出身什么地方?”
“不是名门正派,就是邪魔歪道。”还能有什么地方?
“皇弟我可是听说,这位华妃是无回宫的少宫主!无回宫你知道吧?就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夙郁惜扬得意道。这些消息,他还是从表哥那里听说的呢。表哥竟然知道那么多皇室秘辛,连江湖上神秘的无回宫都了解一二,真实太厉害了!
“无回宫?”
原来,华妃竟然是无回宫当年的少宫主。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无回宫,比邪教更可怕的存在。神秘得谁都无法找到无回宫的位置所在,厉害到,江湖上人人闭口不谈。
据说,无回宫的宫名取自“有来无回”的意思。宁可得罪小人,莫要招惹无回宫。这些传言,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他明白,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想必,无回宫真的有他的厉害之处!更何况,就凭无回宫有碧落这样的剧毒,就知其不简单。
“皇兄,若那人真的是咱们的另一位皇叔。他的背后又有江湖上最神秘的无回宫撑腰,那该如何是好?父皇和皇祖母都在他手中,我们就算知道了他的来历,也是束手无策啊。”
“关键是,现在必须找到父皇和皇祖母的下落。还要阻止定国侯和苏大人被斩首。”太子也觉得头疼。虽然他之前也有猜到父皇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会下那一连串的命令。可他以为,只是纪茯苓那女人在背后搞鬼。毕竟,纪茯苓生了安王,她自然希望安王能够继承皇位。
“父皇身边的龙卫是干什么吃的?有龙卫在,父皇怎么会轻易着了那位皇叔的道呢?”夙郁惜扬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个问题。
“既然那人早就和纪贵妃里外勾结,他们自然有办法对付龙卫!”龙卫也是人,他们不是万能的。对上神秘的无回宫,恐怕龙卫也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更何况,那为假皇帝,一掌就能把随风打成重伤,还是隔空一掌!要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恐怕,只有定国侯这样的武学宗师,才能做到吧?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夙郁惜扬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大秘密,就责无旁贷。父皇宠他,他不能置父皇的安危于不顾。
“父皇和皇祖母处于危险之中,我会派人暗中去查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至于定国侯和苏大人那里,就要看小皇叔的了。”太子殿下叹了口气,若是小皇叔没能赶得及回来,他还要去着手安排。
“二哥,那我做什么?”他呢?让他知道了这种惊天秘密,又不要他帮忙,他会很无趣的。
“你?”太子看了一眼夙郁惜扬,然后悄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
“好,我这就去!”
“记住,不要声张,速去速回!”
“嗯!”
九皇子领了差事,高兴地离开了东宫。太子又扭头看向苏幕帘:“帘儿,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本宫会派人在暗中保护你的。”
“嗯,我在东宫等阿渊回来。你一定要小心!”既然都知道了陛下被人冒充,那后面的危险肯定不少。她担心太子,也担心自家哥哥,所以,她会好好保护自己,争取不给太子添麻烦就好。
明家,明月笙在自己的闺房里来回踱步。她这几天因为言辞激烈,而且向着侯府,已经被家里禁足了。
“小姐,您就别来来回回地走了。”一旁的丫鬟都被她晃得头晕了。
“大哥怎么还没过来!”
“大清早的,少主应该是要出门查看生意的,您就算想见他,也得等到用午膳的时候啊。”小丫头已经无法理解自家小姐的行为了。
从她大病初愈开始,就是进宫参加宫宴那次。在那之后,她就跟着了魔似的,天天跑去侯府找临家大小姐。然后,最魔怔的是连人家的嫁衣都是她绣的。到现在,与临家交好的都没有动静,她家小姐一个闺中女子,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她真想问,小姐,您到底看上了临家小姐哪一点?当真是一见如故么?
反正,她是没看出来临家大小姐到底哪里好,好到让小姐不惜与家主顶嘴,被罚禁足也要帮着人家说话。
还有现在,少主每天那么忙,小姐隔三差五就要把人叫过来问临家的情况。这是要闹哪样啊?
“不行!到用午膳的时候什么都完了!”明月笙突然朝门口走去,她一定要出去找大哥!
“笙儿?”正在此时,明日落推门而入,看着自家妹妹一脸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皱眉。笙儿的性子怎么如此莽撞了?以前柔柔弱弱的,也看不出什么。可现在这样,连他这个做哥哥的都替她担心。就好像平白无辜被临家大小姐传染了似的。她和临大小姐做朋友,连性子也跟着学了?
“大哥!你终于来了。”见着明日落,明月笙就跟见了救世主似的,一把把人拖进来,“大哥,你快说说,镜儿和景王回来了吗?”
“笙儿,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她如今是景王妃,你不能再称呼她的闺名。”明日落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家妹妹和临晚镜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特别是临晚镜成亲的时候,自家妹子还躲在房间里偷偷抹眼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得他都以为妹子疯了呢。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家妹妹前些日子紧赶慢赶的嫁衣,竟然不是为自己绣的,而是穿在了临晚镜的身上!
简直太荒唐了!她竟然替别的女子绣嫁衣!
“什么景王妃,她说我可以随便叫的。”明月笙才不吃自家哥哥那一套,“哥哥,你不要岔开话题。镜儿他们到底是回来了还是回不来?”
“你到底希望他们回来还是回不来?”
“我自然是——”明月笙顿了顿,“我还真不知道是该希望他们回来还是不回来。我既希望景王和镜儿能赶回来救定国侯,又不希望他们赶回来。陛下做的决定,是不可能轻易更改的。如果他们拿不出证据,说不定还要被连累。”
“笙儿,你不用担心,定国侯神通广大,不会有事的。你的镜儿,人家有景王护着,自然也不会出事。你乖乖地在家里禁足,等这些风波过去了,再出去散散心。”明日落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还真是一心一意只为景王妃着想啊。
他都快怀疑,自家妹妹是不是看上景王妃了。
“大哥,你一定要帮镜儿!”她知道,自家大哥肯定有办法的!
“笙儿,你是不相信大哥的话,还是不相信景王妃能够平安无事?”明日落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家妹子说了,她怎么就认为那位王妃是个好欺负的呢?还有景王,再不济,临家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家主被斩首示众?这对于临家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是啊,镜儿不会有事的,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
经明日落这么一说,明月笙才想起来,镜儿可不是普通的柔弱女子。即便没有侯府,她也可以好好的。只是,如果她没有赶得及回来,定国侯真的出事了,她该多伤心啊。
“对,她不会有事,定国侯也不会有事。”他们一家人都不会有事。明日落只差补上这句话了。
“大哥!”明月笙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抓住明日落的手,“你带我出去好不好?我想去东街口闹市。”
“你是想出去给人家添乱?”明日落皱着眉,笙儿对临晚镜是不是关心得太过了一点?还有,这么久了,他一次也没听她再提起过那位无影哥哥。太不正常了!
“没有,笙儿就是想去看看。”
“不行!”明日落觉得妹妹肯定是疯了,他立马垮了脸色,然后吩咐一旁的小丫头,“看着你家小姐,今天哪里也不准她去!否则,为你是问!”
“是。少主!”小丫头听话,也害怕明日落,忙不迭点头。
明月笙在房间里气得跺脚,明日落拂袖而去。
红袖招里,画儿和琴儿几个人聚在一起,具是一脸焦急。
“主子怎么还不回来!”琴儿手里抱着黑妞,不停地念叨着,“都已经巳时了,主子再不回来,我们就只能劫法场了!”
“你可别冲动,主子肯定能回来的!”画儿生怕她真的跑去劫法场。天子脚下劫法场哪里有那么容易。而且,本来侯爷就是被冤枉的,你这一闹,可不就把罪名给坐实了么?
“又没叫你去,你只要好好待在这里,守着黑妞和初初小少爷便是。”琴儿翻了个白眼,画儿不会武功,她原谅她的胆小怕事!
“如果真的劫法场,我也要去!”小狼崽儿鼓着一张包子脸,眼神充满了坚定。虽然侯爷至今不肯承认他的存在,却也改变不了他是侯府长孙的事实。如果今天真的要劫法场,他势必要一起去!
“你疯了不成,就你这小身板儿,能接得住人家御林军几招啊?”绝无意一巴掌拍在闻人初静的脑门儿上,他才不管这小子什么身份呢。凡是要添乱的,就趁早收拾了得好!
“无意,你这么对小少爷,就不怕主子回来找你算账?”司棋似笑非笑地看着绝无意,侍书被派回江南了,绝无意没能跟着同去,心里憋着口气儿呢。可惜,他不敢对主子发火,就只能欺负一下主子的小侄儿了。
“主子才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斤斤计较。”绝无意“唰”地一下打开自己的装逼扇,一边摇一边笑道。
“主子他们一路遇到截杀,无影楼损失惨重,最后还牵扯到了无回宫。这一次,无回宫和我们无影楼怕是要对立起来了。”
“怕什么,无影楼什么时候怕过事儿?无回宫在江湖上不管有多神秘,里面到底都是人,又没有鬼。何况,无回宫传说中特别厉害的魔音四使都被主子一口气灭掉了。说明他们的人也不会都厉害到哪里去。”
现在没了魅儿在,他们几个也就绝氏三兄弟的功夫最高,司棋和琴儿都出自绝谷,琴儿武功学得最好,司棋也擅毒,画儿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就他们这样莽撞地跑出去,也只能是送菜。偏偏,绝三儿那小子,与他们从来不合群。你让他带人去劫法场,他会把法场的人全部杀光的。
“是啊,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但是要了你们几个的小命儿,人家还是办得到的。”
“主子?”
几个人具是一惊,从座位上起身,临晚镜缓缓步入大厅,她还穿着男装,戴着面具,一下子又变回了那个无影楼的神秘楼主。
主子终于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