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走到四月份。
四月三号,秦茉过生日,先是简简单单的在家吃的饭。
第二天就被房铭嘉他们带去烧烤店,她虽然说不想过,但是他们还是买了蛋糕,带她吃烧烤。
此时,又一个周末。
秦茉结束了辅导班回家,进门就和坐在沙发上看过来的方柔对视上。
方柔眼神平静,就这样看着她,像专门等她回来。
秦茉换鞋的动作慢下来,不明所以。
她了解方柔,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觉得奇怪。方柔管了她这么多年,给她安排完了一切,要方柔松手接受她的决定,不可能这么容易。可是方柔自从那次吵架过后和秦茉也只是冷漠不搭理。
她不觉得这方柔会妥协接受得那么快。
秦茉以前没想过争取到底,甚至惹怒方柔。她那会没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做到方柔要的乖巧听话懂事,让自己做一个好女儿,不给方柔丢脸添麻烦。
所以她听话了十多年。
方柔不认同她的爱好,不认同她的能力,让她去做教师,也只不过那对女孩子而言体面,仅此而已。
秦茉不动声色,背着书包打算直接上楼。
方柔这时开口了,声音不大,在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客厅却不容忽视。
“茉茉,你要和妈妈这样一辈子吗?”
秦茉停下脚步,不抱希望地反问,几乎是在踩在逆鳞上:“ 那你可以接受我学跳舞么?”
秦茉以为她又会生气,但是方柔没有,她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又无奈,像作出退步似地问,“所以你的意见只是这个跳舞这一个吗?”
秦茉想说这不是意见,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点头,“是,所以……”你同意吗?
方柔打断她,依旧声平气和:“好,我同意了。”
秦茉表情一瞬间空白,心里不知道什么想法。
方柔淡淡笑开:“妈妈不是冥顽不灵,你说了,你觉得是为你好的话,妈妈也只能支持你。”
秦茉偏过头看方柔,细长的漂亮的眼睛盯着方柔,看得仔细,想从她脸上看出她说真的还是假的。
方柔见状,只是包容的任秦茉打量,没呵斥她算不上礼貌的行为。
不对劲,秦茉心想。
几个月,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骨子里的控制欲吗?
但是方柔没什么不自然的表现,每一个表情都像精心设计过。
秦茉脸上没有高兴,只是平静地又问道:“你真的同意我学跳舞?”
她问出这句话,就代表她已经开始相信了。
方柔拧眉,声音没有一开始的和气,被质疑得烦了,“妈妈有必要骗你这个吗?我同意你去学跳舞,但是我不是没有要求!”
“要求?”秦茉注意力被转开,警惕道:“什么要求?”
“自然是学习不能放松,你精力全花在跳舞上是不行的。跳舞,好的大学和不好的大学自然优劣有区。”
“嗯,我知道。”
方柔欲言又止,没接着说,让秦茉回房间了。
秦茉开门声惊动了睡着的奇奇,她进门怀里就撞进一团软乎乎的猫。
把书包放座椅上,她没心思逗奇奇玩,随意挠挠它的下巴,奇奇大概是舒服的,嗓子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她把奇奇放一边玩,干脆换了衣服练舞。
好一会她才停下,白腻的皮肤上沁了一层汗,衬得皮肤透亮,运动促使,脸颊粉红,喘着气拉伸肌肉。
这么一段时间,小腿用力绷着的时候能明显看见肌肉,不大,秦茉腿长纤细没什么影响。
拉开抽屉找维生素的时候,看到一旁地钥匙扣,秦茉指尖一转,拿起来了。
钥匙扣是房铭嘉送的,就是他拍照片给秦茉看的那只白色小猫。
秦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送给自己,但是也没问,朋友之间送个东西好像都挺正常的。
她前17年的人生里,除了秦栎,没有接触太近的男孩,更别说成为朋友这样的。
蒋安琪就很喜欢给她送东西,吃的,玩的,所以,她不清楚男女朋友之间,是不是也会送东西。
她看了网上的贴吧,不少人说了,玩的好的朋友之间送送东西是常用的。
秦茉很难解释自己对房铭嘉像与生俱来的信赖,房铭嘉给她的感觉,就好像风,有方向却又肆意自如,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特别放在心上。
她把小猫挂件换了位置,和那颗石头一块放盒里。
房铭嘉此时和他爸开着视频,房间关了灯只有电脑荧光。
安静的房间,只有他和房志睿对话的声儿。
“铭儿,你这看着不像你自己的房间啊?”房志睿眯着眼睛说。
房铭嘉房间不喜欢别人进,房志睿在他长大之后没进过几次。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很正常,他不会理所应当打着为人父的旗子,要求孩子在自己面前毫无保留。
没去几次,他会记得是因为太好记了,陈列规整有序,颜色单一,要不是有私人物品,房志睿还以为自己进了宾馆客房。
奇了怪了,他的虽说不上乱七八糟,但是却不喜欢房间太整齐,不知道生的儿子怎么就和自己完全反着。
“我在客房。”房铭嘉说。
“难怪,我说后边墙上怎么多了幅画,还和我们家客房那个挺像。豪儿和小霖在咱们家?”房志睿靠着酒店的床,下意识揉揉眉心。
“嗯,他俩来学习。头又开始疼了?”房铭嘉皱眉,问:“药别吃了,头痛粉容易上瘾,你先揉揉,明天去医院看看。”
“知道了,老毛病了,没多疼。”房志睿撇嘴笑道,“别扯,还学习,我能不知道他们。咋不出声呢,几天没见,害羞了?不能吧。”
“他俩下楼弄宵夜了。”房铭嘉没理他的嘴硬,“你记得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和你说了啊,明天一早见客户。”房志睿肉麻兮兮地结束视频,“晚安,宝贝儿砸。”
他挂得太快,但是房铭嘉还是看清了他爸下瞟的眼神,八成收到沈月信息了,忙着给人回电话。
“呼,一种被扫黄的感觉。”张豪呼出一口气。
说好下楼弄宵夜的两人,就全程静音坐在旁边听着,一动不动。
“差点给我搞焉了。”罗霖森悻悻道。
房铭嘉没搭理这俩人,给他爸发信息。
[Fmj:别整这尬的。]
没打算给他爸留面子。
[Fmj:你给人送王八,阿姨生气几天都是少的。估计哄不好。]
不知道他爸咋想地,和人出去约会,路过超市许愿池,把里面的老王八买了,说送给沈月,祝她愿望实现。
房铭嘉听了,沉默了好久,思考他妈所有看上他爸的理由。
“铭哥,你性冷淡吧。”张豪夸张捂嘴吐槽。
“滚一边去。”
这俩人来他家是常事,青春期的男孩子荷尔蒙分泌过多,容易吹动滋生欲望是常事。
但是非拉着他一块看,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罗霖森和张豪刚解开裤绳,正兴味上头,被视频铃声吓一机灵的程度不亚于扫黄时,违法者被警察逮住的刺激。
被吓一跳平复好心情,没一会,房间里又响起来嗯嗯啊啊的声音,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呻吟。
房铭嘉说到底不是神,没有私欲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比一般人自控力就强,看着片泄欲,在他这,和意淫别人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觉得反感,反感了自然就起不来。
房铭嘉起身去接水回来的功夫,电影里的场景换了,在水池里,玫瑰花浮在水面。
女人裸着的肩露在水面,欲掩欲现,活色生香。
房铭嘉看着画面中的肩,眼神倏地一暗,他闭了闭眼睛,然后过去拔了电源。
“别看了,过度重欲对身体不好。”他不可置否,“睡觉。”
罗霖森和张豪:“……”
不是,怎么就过度了?怎么就重欲了?
自己不喜欢,还不给人看了。
“铭哥,你是真的狗。”
“哼,你就是羡慕嫉妒我俩。”
两个人幼稚无杀伤力地骂咧,动作却听话地站起来,去浴室洗澡准备睡觉。
房铭嘉无所谓地端着水喝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关门前,还听到浴室里的声音。
“别挤,再挤就滚出去。”罗霖森不耐地说。
“罗森森,帮我。”
“……滚。”
“帮你写作业!”
“……两科?”
“……”
后面的声音,被门隔离,房铭嘉没什么反应,回自己房间睡觉。
结果当天晚上半夜。
睡梦中地房铭嘉突然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他看了看天花板,确定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他喉结滚动,眼睛在黑夜里看出神色。
他拉开灯,下床接水喝。
没几秒,转身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