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号，新年。
秦茉一大早就起了，奇奇蜷在被褥里还睡着，这次秦茉没穿易粘毛的衣服了。
早晨的太阳，薄薄的光照在房瓦上，晕染出淡淡的暖黄，衬得阴影处格外寒冷。
楼下秦爷爷照常的拿着壶浇花，秦茉走过去，“早上好，爷爷。”
“怎么不再睡会？”秦爷爷偏头看她。
秦茉嘴巴许久未张，带着刚睡醒的低哑，垂着眼皮，摇头:“醒了就睡不着了。”
她揉揉肩，昨天练舞时间长了，早上就觉得肩酸酸沉沉的。
“姐。”
秦茉转头看见秦栎，平常喜欢赖床的人，起这么早，问道:“你刚刚起？”
秦栎塞了瓶热牛奶在她手上，打着哈欠，得意地说：“奶奶给你热的。我起的比你早好吧。”
“可不是，一大早就来闹，说他昨天抓的鱼要送给小胖，下午让我带他再去。”秦爷爷放下壶打趣道。
秦栎想的很美，“我想把鱼养着，然后让它生小鱼。”
“你养鱼？养胃里是不是？”秦茉好笑地说。
“嘿嘿。”秦栎挠头笑。
秦爷爷也笑了，拍拍他的头。
秦茉喝着牛奶去厨房找奶奶，看见人，在一边看到拿着榨汁机磨米的秦任章和切红枣的方柔。
秦茉跟他俩问好，方柔不冷不淡的 “嗯”了一声，秦任章在家不戴眼镜，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笑着回应。
“奶奶呢？”秦茉问。
“送东西去给隔壁了。”秦任章回答说。
秦奶奶没一会就回来了。
早上秦奶奶切肉，准备弄炸酥肉，她和秦栎站一边，刚出锅热腾腾的酥肉外壳金灿灿的，看着很有食欲。
“奶奶，这个我们抬过去桌上了啊。”秦栎看着酥肉说，然后朝秦茉挤眼睛。
“诶，好。”秦奶奶照看锅里，头没回。
秦茉抿着唇笑，跟过去，两个人拿筷子偷吃，胡乱吹两下就丢嘴里，烫的仰头哈气，手在嘴边扇扇。
没注意秦奶奶笑着摇头。
她哪会不知道呢。
中午的饭吃的随意，饭后休息一会就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秦奶奶蒸红枣米糕，姐弟俩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秦爷爷呵呵地笑，眼尾皱纹叠着。
“俩小馋鬼。”
米糕散出热气，她俩一手一个拿着吃，吃完帮着去洗猪脚和排骨。
闲着的时间，秦茉坐着听坐着听他们唠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渐渐靠近山边，天空变暗，余晖映红山林。
几家院里点了灯，渐渐的不知道谁家响起来鞭炮声，啪啪啪的，像一个开始讯号。
鞭炮声接二连三地响。
“来咯来咯，最后一道糖醋鱼。”
秦爷爷端着盘子笑着过来，秦任章声音从屋里传出来，“爸，我拿鞭炮出来了。”
“可以了可以了。”秦爷爷喊。
秦任章拿着鞭炮出来，拆了摆在院门口，离得远，怕烟灰粘饭菜上。
秦茉靠近秦奶奶，秦栎兴奋地想去点，“爸，你让我点呗。”
“那——”秦任章站起身刚想说让那就你来点时，一旁的刘婶家的男人和儿子抬着一个超大的鞭炮出来，秦任章惊着改话，笑着喊：“刘家二哥，这鞭炮挺神气。”
刘家二哥挑眉笑笑，周围的邻居出门口看，都不由稀罕地笑着打趣。
“哪整的这么大一个？”
“我家门口借你摆摆？”
“哈哈哈哈…”
刘家二哥拉着鞭炮拉开，从家门口摆了个“Z”字形，还不够，延伸到路上四米外。
秦茉惊奇地看着，第一次看见这么长的鞭炮，这得响多久啊？
她想到什么，拿着手机对着鞭炮拍了一张。
“大家伙小心点啊，有小孩子的捂一下耳朵，怕吓到小孩。”刘家二哥提醒道。
鞭炮被点燃，滋滋滋地引线冒着火花，下一刻，鞭炮炸响。
刘家二哥跑到一边，周围的人笑着捂耳朵退开，小孩子有高兴的，有害怕的，跳着躲在家长身边。
烟雾弥漫，鼻息间充斥着火药味，噼里啪啦声里伴随着笑声。
秦茉捂着耳朵，连眼睛也闭着，怕渣粒弹到。
她此刻觉得地面都在震动。
好一会，声音停了，空气渐静，耳朵发闷。
秦茉眯着眼睛，捂着鼻子，抬手往脸前挥挥。
周围的人说了些话，散开了。
秦任章把打火机递给秦栎，“呐，你不是要去点吗？”
秦栎眼睛一亮，拿着过去点，点着他就跑开的飞快，生怕慢一秒就会被炸到。
一家人看着笑了。
鞭炮放了就去吃饭，一桌子菜，边吃边聊，比平时满了不少。
天彻底黑了，院里的灯更亮了。
夜里温度降低，秦茉他们回屋。
刘婶家提着东西过来，然后就在桌边吃糕点，喝东西，大人聊天，小孩一边玩着。
秦栎带着刘彷，也就是小胖，和其他人一块打牌。
秦茉站在窗边，看外面天空绽开的烟花，绚丽明亮的光像落在她眼里。
手机震动，她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看，是张豪他们在群里聊天。
郝媛媛还艾特了她。
［长高十公分：@秦茉，在干嘛在干嘛。］
秦茉回她:［在看烟花。］
［豪帅，你高攀不起：我们刚刚也出去放了。］
［罗霖森:过年有什么安排啊，秦妹。］
［秦茉：家里人要去爬山，露营。］
［长高十公分: 不错不错，可惜你不在雾阳，不然我们还可以一块出去玩呢。］
［罗霖森：去哪玩？让张豪带你们去游乐园？］
［长高十公分:哈哈哈哈。］
［豪帅，你高攀不起：……游乐园怎么了？］
［罗霖霖: 那是第二次去了。］
［长高十公分:就是就是。］
秦茉好笑的勾唇，想想还是帮张豪说说话。
［秦茉：游乐园每一次应该体验都不一样。］
［豪帅，你高攀不起: 就是这个意思，还是秦妹理解。］
［秦茉:［图片］］
她发的是今天下午拍的鞭炮。
几个人在群里聊，房铭嘉没出来发信息。
早上起的早，现在快八点了，秦茉打算回房间了。
秦奶奶聊天看到她，问：“要回房间啦？不和小栎他们玩会吗？”
秦茉摇头:“我想回去睡觉了。”
“哦，那行。”
秦茉回房间没睡，她在楼下待着无聊，蒋安琪和家里人回她妈妈娘家那边过年，大年初三才回来。
所以玩的人也没有。
她坐在桌边看看书，写写作业。
渐渐的，楼下动静小了，秦茉看时间过十点了，合上书去洗澡。
她出来的时候，奇奇在地板上趴着。
它没急着跳上去，等秦茉拿湿巾给它擦了爪子和身子，才抖抖身子跳上去。
“真乖。”秦茉揉揉它脑袋。
秦茉缩进被子里，拿手机发信息，然后看到了房铭嘉给她发的新年快乐。
她刚刚准备给他们发来着。
这么想着，秦茉回了一个“新年快乐”。
［qingmo: 你过年去哪玩吗，还是和媛二他们一块？］
房铭嘉回得快。
［同桌：去长延市。］
［同桌:不是，郝媛儿个罗霖森要去常北。］
［qingmo：喔。］
秦茉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发了个——
［那我睡觉了，晚安。］
把手机放一边，抱着奇奇慢慢入睡。
——
去爬上用的东西，秦任章都准备了，山不是特别高的，但是秦奶奶和秦爷爷年龄大了，怕出现缺氧，他带了氧气袋和药箱。
秦任章换了车大众SUV揽境，回天宁就开的这辆车。
秦茉坐在车里，看侧面闪过的路景。
出发已经两个小时多了，她还是觉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上车听到导航系统念出目的地时，她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问过秦任章确认之后，则是觉得好巧。
他们要去爬的山就在长延市。
不过…同一个市也不一定会遇到。
“姐”秦栎用膝盖碰她，小声地说：“这个皮肤和这个皮肤，你觉得哪个帅？”
秦茉偏过头看了一眼，说，“左边这个。”
“喔，这个啊…”
秦栎又开始叭叭叭地给秦茉说人物，说武力，说游戏怎么这么好玩。
“姐，要不要一起玩，我可厉害了，我带你，你——哎哟!”
秦栎捂着头，往后转:“干嘛呀，奶奶。”
“你看看前边。”秦奶奶往副驾驶使眼色。
“什么？”他扭回头，对上方柔的视线，“…妈。”
“你晕车还玩手机？”方柔说的委婉。
秦栎收起手机，“不玩了不玩了。”
方柔只差把“你再玩游戏试试”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更别说，他刚刚还邀请他姐一块玩。
秦奶奶笑他，秦栎歪倒在秦茉身上，“我睡觉了，姐，你把我的眼罩给我一下。”
秦茉从侧边摸到眼罩递给他。
到长延，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们在商店买了吃的，然后直接到绵道山周边订好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