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年末,移民局内外不像旅行旺季时那样有时人头攒动,也有好几拨人在服务大厅办手续或咨询。
在服务大厅办事的人和工作人员,都被骤然而至的女人的惊叫声吓了一跳,保安飞奔出大厅查看情况。
室外,当时也有几拨人正往移民局大门走去,有三拨人在母子仨人组的前头,有一拨两人组在母子仨人组的后方。
走在母子仨人组后方的是两男士,距离稍远,他们看见前方有两个人停了停,然后就朝后倒下去了。
走在前面的人听到女人惊叫声,也先后停下脚步,并转身查看出了什么事,然后就见有两人躺地上,还七窍流血的样子,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哭嚎着跑过去,蹲地喊着“大宝二宝”。
前前后后的人都快步跑过去,看到躺地的两人窍里不断涌出来血,也心惊肉跳,有人帮打急救电话,有人朝移民局大厅喊,问服务厅有没急救医生。
移民局服务大厅内的工作人员也朝外跑,有的去拿急救箱。
等着办手续的人也跑出大厅,围过去。
人群看到倒地不起的两人,怀疑可能是脑溢血,怕移动了伤者会造成二次伤害,没敢移动他们。
孩子妈边哭边叫,试图用手去捂孩子的口鼻,那血却怎么也捂不住。
拿着急救箱赶到的工作人员,目观突发意外的两人也完全无从下手,只能拿几袋纱布给人枕着当枕头,防止青年动时磕碰到脑袋。
围观的人群也不停的安慰宝妈,并且让她也别挪动孩子,免得加重孩子的伤势。
他们也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
人群焦急地等着。
都说看到屋走到哭,同样,听声音也是如此。
明明听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但就是迟迟不来它的身影。
足足等了十来分钟,救护车终于赶到。
救护车刚停下,救护人员抬着担架飞快地跑至,人群也主动让开。
专业的医护人员到场,迅速检查,初步判断是突发性脑溢血,急救医生给打上救生针,再指挥医护人员小心地把两个小青年移进担架,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等宝妈也上车后立即出发,朝着最近的医院飞驰而去。
围观的众人也散场,工作人员返回大厅继续工作,需办证的人也进大厅等候。
负责保洁的人员则快速去处理场地,清除地板上的血迹。
地面被清理干净,除了当时在场的人,再无人知晓曾经发生过的意外事故。
从移民局接到伤员的救护车,急驰着将人送往医院。
两个青年被抬下车,于第一时间送去急救室。
经过数个小时的抢救,兄弟中的哥哥抢救无效死亡,年龄略小的弟弟虽然保住了命,但因脑溢血造成部分脑组织坏死,变成脑瘫病人。
当医院的通知下达,两个孩子的妈妈当场哭晕过去。
在襄市家中坐待消息的黄老太太,大清早的出去买回菜,之后就呆在手里,手机刻不离手。
唯恐错过电话或消息,她看电视时也把音量调得很小,免得电视的声音盖过手机的铃声。
上午平安过去。
中午也没接到什么电话或信息。
等到过了下午三点半,黄老太太也舒了口气,到了这个点儿没谁来消息,说明今天去办手续的那两家很顺利。
谁知,她那口气松得太早。
轻轻松松的享受了十来分钟的悠闲,一直没动静的手机终于唱起歌。
黄老太太拿起手机,看来电显示是小儿子老四养的一个小蜜,想来是有好消息,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小蜜挺争气,给老四生育两个儿子,而且两个孩子五官端正,小的那个还挺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
黄老太太心情颇好,接通电话正想问手续办好没有,下一刻就听到了女人痛苦的哭腔声:“孩子他奶奶,大宝二宝……出事了,大宝……脑溢血抢救无效,二宝……二宝……”
听到女人说孩子出事,黄老太太眼前一黑,人向后仰,背抵着沙发的靠背才支撑住身体。
她当时连话都说不出来,拿手机的手抖得像打摆子似的。
手机里传来的女人哭嚎声,似尖锥一样刺着脑袋和心脏,黄老太太的心脏像被人用手拧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脑子里也嗡嗡乱响。
过了好半晌,黄老太太才缓过口气,艰难地发出疑问:“究竟怎么回事?”
回答她的是女人无助的哭声,和语无伦次的解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么了,我上午带着两宝去移民局,走到那里的大门口前面两宝突然倒了下去,当时就七窍流血,血止都止不住。
后来送来医院,从上午抢救到现在,大宝……没抢救过来,二宝……二宝也脑瘫了……呜……”
听女人说二宝的脑子也瘫痪了,黄老太太的心都凉了透了,脑瘫痪,那不就是植物人?
她没有力气安慰,手无力垂下来,手机也跌在沙发上,她也没管,任凭女人在另一端哭得撕声裂肺。
过了良久,她想起另一个人,挣扎着撑起身,拿起一边的手机,见通话没断,自己摁断,用僵硬的手指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是老大的一个小蜜的联系方式,小蜜为老大生了儿子,那也是老大仅剩的一个儿子。
拨通联系人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黄老太太一句话都没说,就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宝他奶奶,阿宝……阿宝在医院,还在抢救……”
轰—
黄老太太脑子里似有百吨炸药炸开,轰得她神智都没了,尖叫:“你今天不是带宝仔去办手续吗,好好的怎么去了医院,你说的在抢救又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宝仔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带阿宝去移民局面签,阿宝原本好好的,走到移民局门口时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拍片说内……内脏和脑内大出血……”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女人的声音,似钢锤锤在黄老太太的心尖上,刺激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就在她大脑乱得无法思考时,她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些杂乱的声响,然后是男人的声音——“xx家属,伤者xxx因严重的血友病原因,摔倒后导致颅内止血,肝脾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伴随出血,抢救途中伤者的心脏膜突然破裂,我们的医生们全力抢救,遗憾的是最终还是没能挽救回伤者的生命……”
听到手机里传来医院宣布病人抢救无效而死亡的通知,黄老太太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她的手垂下,手机再次从她手中滑落。
这一次,手机跌下去时因着陆点在沙发边缘,从而又滑下去,砸在了地板上。
黄老太太人气晕过去了,手机着地后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面上,电话还没挂断,断断续续地传来各种嘈杂声。
黄老太太因承受不住相继而来的噩耗晕过时,泰将与燕少等人还在拾市警署里审讯从邻省逮捕回来的一号重要人物。
人是半上中午时分才押送至拾市,然后秦将等人立即将人带进审讯室进行提审。
押送来的嫌犯共四个,三个次要一点的人没承受住压力,很快就招了,主犯嘴硬,最开始坚决不承认自己做过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下午三点过后,因另三个嫌疑人供认不讳,他见到同伙的供词时还百般抵赖,直到秦将让人把他们查到的一些证据搬在他面前,他的死鸭子嘴才软下来。
审讯持续到傍晚七点才结束,嫌犯被送去看守所。
柳少一边活动胳膊,一边嗷嗷叫:“啊啊啊,监舍都人满为患了,结果又又又牵出新的线索和案子,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贺工友好地揽住柳大少的肩膀:“柳哥啊,你换个方向想,其实这样也挺不错呀,虽然挖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我们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很累人,但是,破了大案后,一个特等功是跑不了的吧?
有这个特等功,说不定明年你肩章上就会有一颗闪闪发光的金星呢。”
“你别给我画大饼了,莫说一个集体特等功,就是再翻个倍,我的肩章也不可能摇身一变变金星。”
柳少苦着一张脸,声音也是苦的:“我想回家,我想我媳妇了!”
秦将一巴掌过去,摁在柳家小子的狗头上:“你可以不想要功劳,但你不能丢了老柳家的风骨。再歪歪叽叽的,回头我就去你家跟你爷爷好好唠唠你在拾市的表现。”
“秦大佬,您要点脸吧,您年纪一大把的,还想去我家告黑状,您觉得就您在圈子里的名声,我家老爷子会信?”
柳少冲着秦将露出挑衅的笑容:“我家大家长们都知道我和小美女的关系好,如果是换小美女去告状,肯定一告一个准,您就省省吧。”
秦将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小子绝对是他与小丫头友谊路上的绊路石,得想法搬走!
秦大佬与柳少斗嘴又一次惨败,战警们发出鸭子叫般的笑声。
大佬的作为,就是又菜又爱玩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