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瑶接过木偶来来回回翻看了几遍,又放于鼻子下闻了闻。
扑鼻的血腥味,使得他不悦地皱了眉。
他从木偶口中取出纸条展开来看了看,道:“应该是祀血咒,你为何会有此物?”
他见背面那个生日与柳飞的似是一天,心中有些疑惑。
难道这咒是柳飞下的?但柳飞为何会拿性命去做这么个无关痛痒的咒?
他抬眼朝莫殷看去,却对上莫衍的眼睛。
那人眼里似有痛、有恨、也有不解。
他心中不知怎的一慌,赶紧撇开了眼睛。
“祀血咒?具体是什么?”莫殷问道。
“是一种以施咒人心头血为引、中咒者精血为食的咒术。据说是摩诃族先祖创的一种巫蛊咒术,非常灵验,但我没用过。”
“以中咒者精血为食?”
“就是说,这个咒术会持续吸食中咒者的精血,直至这咒语实现或咒术被破。”说到此处,君天瑶抬了抬手上的纸条。
莫行之闻言,突然想起上次给莫衍把脉时发现他气血有伤之事,心下一惊,赶紧走到莫衍身边,替他重新把起了脉,发现情况比上次更糟了些。
他倒吸一口气,道:“你中咒了?”
闻声,其他人纷纷看向莫衍。
却见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莫衍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君天瑶认识这物,但当时在客栈却不说出来,是想让这咒语实现,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
他有些自嘲地想,看来,这失忆,确实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咒虽会吸食中咒者的精血,使其变得喜怒无常、残暴嗜血,但并不会要其性命,你们也毋需太过紧张了。”君天瑶见状说道。
不过,他虽这么说,但心中却疑惑不已,实在是无法将眼前这人与柳飞联系在一起,但因他也不确定那施咒之人是否真的是柳飞,只得暂时放下这个疑惑。
“这咒可有破解之法?”问话的是莫衍。
“这咒有生死咒与爱欲咒之分。生死咒顾名思义就是咒人生与死,若咒语不破,施咒人与中咒人最终都会死亡。而爱欲咒则事关世间一切爱意与欲念,它与生死咒有些不同,并不会造成中咒人死亡。”
他说到此处看了纸条一眼,接着说道:“这镜中花、水中月皆乃可望而不可及之物,无关生死,只关爱欲。我想,这施咒人是想咒你,此生对某样东西看得见摸不着。若能斩断情丝,那这咒也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到时候只需注意不要受到刺激,性格也基本会与以往无异。”
莫衍听他说这话时轻松的语气,觉得周身有些发凉,他伸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道:“若真能斩断情丝,我又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君天瑶见他这副样子,想起他曾对自己说过有一情人的事情,心下觉得他一定是爱极了那个人,终忍不住安慰道:“这咒语破解之法也不算太难,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将木人上的血迹刮下,与牛藤草、广藿香、苦艾、金翎羽一同研磨成粉包好,置于佛门清净之地,然后再取黑狗血、中咒者血混合后涂遍木偶全身埋于山峦之中,最后将这纸条烧掉即可。”
“其他的东西倒好办,只是这金翎羽是何物?”莫殷听到此处问道。
“这个我倒是在一本奇闻怪志上看过,据说是上古时期凤凰涅盘时飘落在人间的羽毛,可免祸根,避百邪。”莫行之若有所思地答道。
君天瑶嗤笑一声,道:“若真是上古时期凤凰之羽,那又岂会流传至本朝,只是一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胡乱编纂的罢了。”
“看来天瑶兄对此物颇为了解。”莫殷看他神色说道。
“了解倒谈不上,我也是听别人提起过的。据说这金翎羽是摩柯族祖先用百龄孔雀的羽毛及百种驱邪避恶之物炼制而成的。”
“据我所知,孔雀的寿命最长也不过二十余载罢了,为何会有百龄孔雀?”莫殷问道。
“可能世间万物皆有例外者吧。”
“这摩柯族早在前朝便已灭亡,我们又去哪里找这金翎羽去?”
“摩柯族遭遇灭族之祸也正是因为这金翎羽。
“其最初锻炼成功时共有九枝,流传至摩柯族最后一代也仅剩了两枝。
“前朝皇帝的一位宠妃得了病,御医们束手无策,皇帝怀疑是有妖孽兴风作浪,便请了得道高僧去作法,岂料那高僧竟也死于非命。
“皇帝大怒,命人追查此事,最后查到的结果是,这位妃子被另一位妃子施了巫蛊咒术。
“皇帝后来听信谗言,派人前去摩柯族讨要圣物,只是摩柯一族并不归属朝廷管理,圣物又弥足珍贵,自是不会轻易交出东西。
“前去的官员没有耐性,未经皇帝同意便动了武,无意间杀死了摩柯族的一位祭祀,到这一步,那官员也知断不可能再讨到圣物,为了不让皇帝知道真相,便起了灭族之心。
“只是最后他翻遍了全族所有地方,也没能找到那金翎羽。”
“那金翎羽的下落呢?”
“据说是当时一位族长带着圣物逃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上一些人得到了消息,自是不会放过他,最后这族长也死于各派人士围追堵截,那金翎羽最后也分别落入了两个教派手中。可怜摩柯一族最后竟灭于那可笑的后宫争宠。”
他说到最后,颇有些愤愤不平之感。
“那你可知是哪两个教派?”